第二十二章 鞋，合不合適自己知道
放在包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祝無憂拿出手機滑了一下，神情略顯慌張。
墨司寒嘴角一抽，冷聲道：“怎麼不接？情郎打來的？”
祝無憂的手心直冒冷汗，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
墨司寒狹眸中迸射出明顯的惱意，聲音慢慢拔高：“祝無憂，你倒是接啊！”
“我接不接用不着你管。”祝無憂犟了一句嘴。
墨司寒三步並作兩步，拽起了她的手腕，怒吼道：“你接不接？”
“放開！你放開！”祝無憂手腕生疼，痛得她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墨司寒一把奪過她的手機翻看，當他瞄到來電顯示上“毅哥哥”三個字，墨司寒瞬間怒了：“祝無憂，我倒是有個好建議，直接把他備註成情哥哥如何？”
祝無憂微微蹙眉，一時語塞。
墨司寒長腿一屈，掐住她的下巴一點一點收緊，那力道似要鉗碎她。
“無話可說了？”墨司寒目光如同鎖定獵物，聲音冷僵。
祝無憂強忍着下巴的巨痛，抬起眸子回他：“墨司寒，你管太寬了。”
“咣！”
盛怒之下，墨司寒將祝無憂的手機摔在地上，砸了個稀巴爛。
“你瘋啦？墨司寒。”祝無憂的聲音裏帶着惱怒。
這手機是她新買不久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成了墨司寒的“刀下冤魂”，她自然會心疼不已。
墨司寒一把摁她在沙發上，聲音暗沉道：“祝無憂，一個男人是不是滿足不了你？你是不是想當婊/子？”
說實話，如此駭人的墨司寒讓她感到害怕。
祝無憂的心底湧上來一股惴惴不安，話音輕顫：“墨司寒，你冷靜一點。”
今天發生的事情有損墨司寒的高傲，墨司寒會氣急敗壞也是在所難免。
“祝無憂，你和其他男人約會不說，還敢在我面前演繹郎情妾意，你儂我儂，是不是？”
“你要幹什麼？墨司寒。”
當然，這些不過是墨司寒的片面之詞。站在他的角度，他無法不給祝無憂定罪。
墨司寒冰着一張臉，順勢將祝無憂的身子像翻硬幣一樣翻過來，一隻手早已伸向自己的褲腰帶。
大概是個人都知道即將發生什麼。
通常，冷戰之中的女人會選擇拒絕男人的碰觸來懲罰他們，沒想到墨司寒會用展示動物本能的方式來噁心祝無憂。
“不要！”
“晚了！”
幾近屈辱的姿勢，近乎野蠻的方式，原來墨司寒還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
祝無憂不禁想問問墨司寒：你做人的下限究竟在哪裏？
他一次次的衝破她的底線，一次次令她對他刮目相看，不得不說，論噁心人的本事，他乃佼佼者。
屋裏的空氣燥熱，沉悶，祝無憂第一次有了生不如死的感覺。
……
一番風捲殘雲過後，墨司寒冰冷的神情略微收斂了一些，掛在他臉上的表情就好似酒足飯飽后的食客，隨時準備走人。
祝無憂的眼神渙散，不爭氣湮沒了整個心間，長長的睫毛瀰漫上了一層霧氣。
她在哽咽，在抽泣，在絕望，在憎恨。
墨司寒慢條斯理地穿上了衣服，嘴角掛着一道弧度：“祝無憂，這會怎麼不說話了？“
祝無憂的眼框通紅，她機械地穿上了衣服，仰起下巴問他：“墨總，你消氣了嗎？要不要再來一次？我聽說這種事累得是男人而非女人。”
墨司寒的目光里流露出一絲鄙夷的神情，口氣冷淡道：“祝無憂，你這麼賤，林雲朗他知道嗎？”
祝無憂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斂眸含笑道：“你說呢？”
墨司寒兀自冷笑一聲：“祝無憂，這就是我說你不配懷我孩子的原因。像你這麼賤的人，有資格做我孩子的母親嗎？即使生下孩子，你就不怕孩子像你一樣成為一輩子都抬不起頭的私生子？”
私生子這三個字瞬間戳中了祝無憂的神經，祝無憂的心臟像被重重一擊，痛得她五臟俱損。
祝無憂抬起幽怨的眸子死命地盯着他，呻吟聲從喉間溢出：“墨司寒……”
“我說錯了嗎？”祝無憂從沙發上爬起來，揚起手給了墨司寒一個響亮的耳光。
脆生生的耳光落在了墨司寒的臉上，聲音大得就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大跳。
墨司寒楞了一下神，反手回了她一個力道十足的耳光，朝她怒吼：“祝無憂，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啦？”
“你怎麼說我都不要緊，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將來的孩子？”祝無憂剜了他一眼，怒目道，“墨司寒，你不是人。”
“怎麼，我說錯了嗎？”墨司寒咬緊牙根又問了她一遍。
“對，你說錯了。”祝無憂的眼淚一下子飆了出來，“我就不許你這麼說。”
她看他的眼神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塊肉下來。
從小到大，她最恨別人說她是私生女。她這輩子挨過的白眼，受過的罪，說什麼她都不會再讓她的孩子遭受。
墨司寒罵她什麼她都可以接受，唯獨這個她忍不了。
可墨司寒不這麼覺得，他非要在她的傷口上撒鹽：“聽祝威廉說，你是他爸和小三生的是不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難怪你勾引男人的手段一流，不愧是女承母業。”
是可忍，孰不可忍！
“墨司寒，我和你拼了。”祝無憂像是發瘋了一般，衝上去對着墨司寒一頓亂錘。
她對他又抓又撓，恨不得將他的臉撓花。
墨司寒雙手鉗制住她的手，咬牙切齒道：“祝無憂，你瘋了是不是？”
“對，我就是瘋了，被你逼瘋的。”祝無憂的雙手被他控制，只好用腳踢他，拿嘴咬他，無所不用其極。
“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發瘋，信不信我送你進精神病院！”墨司寒語氣冰冷地警告她，掛在他臉上的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說完，墨司寒狠狠地推開她，祝無憂重心不穩，一個踉蹌，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畜生！你在幹什麼？”門口，突然出現了墨老爺子和奶奶的身影。
墨老爺子整個人氣得發抖，他掄起拐杖朝着墨司寒衝過來，墨司寒眸子一縮，躲都沒躲一下。
墨老爺子邊打邊罵：“畜生！你長本事是吧？打女人這麼沒品的事情你都幹得出來？墨家的臉面都要被你給丟盡了。”
“老爺子，你眼瞎啊？”墨司寒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是祝無憂先動的手。
“我都親眼看到了，你還敢在這狡辯！”墨老爺子更來氣了，拐杖雨點般落在了墨司寒的身上。
墨司寒皮糙肉厚，加上老爺子年紀又大，這頓棍棒落在他身上，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奶奶過去扶起祝無憂，一臉心疼道：“無憂，你沒事吧？”
“奶奶！”祝無憂眼淚嘩啦啦的流下來，一頭撲進了奶奶的懷裏。
許是老爺子打累了，他氣喘吁吁地坐在沙發上一時累成老狗。
奶奶生氣地指責墨司寒：“司寒，你究竟想幹什麼？我們難得來你們這一次，不是來看你們打架的。”
墨司寒沉着臉，沒好氣道：“誰讓你們來的？多此一舉。”
“我們要是沒來，無憂是不是就要被你打進醫院了？司寒，她可是你老婆，你怎麼能這麼對她呢？”
墨司寒盯着祝無憂問道，“祝無憂，你來說，今晚是誰先動的手？”
祝無憂抬起一雙淚目，彷佛在控訴他的罪行。
墨老爺子開口道：“走，我們去看監控，看他還怎麼狡辯？”
監控？今晚的監控畫面怕是少兒不宜吧。
“爺爺奶奶！”祝無憂急忙喊住了他們，“不要。”
“你別怕，無憂，有爺爺奶奶給你做主。”
祝無憂擦乾眼淚說道：“爺爺奶奶，今晚你們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我真得再也忍不下去了，求你們同意我們離婚吧。”
“無憂……”墨老爺子原本還想勸她什麼，卻被奶奶一口叫住。
“老爺子，你別勸了，鞋合不合適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墨家表面上看是墨老爺子當家做主，但奶奶說話的份量同樣不容忽視
奶奶問祝無憂：“無憂，你真的想好了要和墨司寒離婚？”
“嗯。”祝無憂的眼神無比堅定。
奶奶又轉頭看向墨司寒：“你呢？你小子的想法要是和無憂一樣，那這件事我和你爺爺就得認真考慮一下了。雖然我們並不希望你們離婚，但畢竟是你們兩個過日子，外人又怎好乾預呢？不過，奶奶還是要提醒你，無憂她是個好女孩，你要是錯過了她這個村，以後可就沒這個店了。”
墨司寒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複雜，薄唇輕啟道：“奶奶，就按她說的去辦吧，我沒意見。”
“唉！”墨老爺子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怒罵道，“你小子都淪落到要被離婚的地步了，我真替你害臊！”
“當初誰讓你逼我娶她的？”
老爺子劈頭蓋臉罵過去：“娶她哪裏讓你受委屈了？你小子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無視他們爺倆的爭吵，奶奶又拉着祝無憂的手安慰道：“無憂，無論你和司寒有沒有離婚，爺爺奶奶都會把你當親孫女一樣照顧，這點你儘管放心。”
“謝謝奶奶。”祝無憂吸了吸鼻子，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老爺子我們走。”奶奶提議道，“無憂，這陣子你也跟我們去那邊住。”
“爺爺奶奶，這不太好吧？”
“走吧，去爺爺奶奶那散散心也好的。”
“那好吧。”
祝無憂只要一想到剛才墨司寒對她的所作所為，她就依然心有餘悸。
臨走前，墨老爺子瞪了墨司寒一眼，冷冷地警告他：“你小子，將來不要後悔！”
回去的路上，祝無憂的心裏五味雜陳：折騰了這麼久，終於等來了長輩同意他們離婚，這回，是真的要結束了嗎？
祝無憂的腦子裏突然想到一句話：人和人的感情，就好像毛衣，織的時候一針一線，拆的時候只需要輕輕一拉，然後所有的感情就再也不見了。
不久之後，她和墨司寒也會像被拆開的毛線一樣，變成兩根平行線，從今往後，再不用相交。
四下無人後，墨司寒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抽着悶煙。
他原本以為得到爺爺奶奶批准他們離婚的消息會讓他很高興，可事實上卻並沒有。
相反，他的心裏空落落的，就好像即將失去一件心愛的玩具。更讓他不爽地是，這個玩具不久之後可能就會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
一想到這，墨司寒的體內莫名地湧上一陣煩躁，而這股煩躁令他無處發泄，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