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配跟我討價還價嗎？
周一早上，祝無憂在公司里走到哪都被人指指點點，關於她如何得罪墨總的版本光流傳出來的就有五六個版本。
有人在猜，其貌不揚的祝無憂勾引墨總的計劃失敗，墨總為整治公司里那些花痴女的不良之風故意拿她開刀，以儆效尤。
又有人說祝無憂混進高檔夜總會，有計劃有預謀地接近墨總，哪知卻被英明神武的墨總無情識破，因此，墨司寒大發雷霆。
更有人猜測祝無憂化身為推銷員，試圖說服墨司寒捐獻“優秀基因”，以此達到女人常用的“借子上位，嫁入豪門”的陰險目的。
總之，無論哪個版本，祝無憂無一例外是那個傳說中的壞女人。
平日裏，祝無憂在公司幾乎沒有存在感，可今天她上趟廁所都能聽到同事們在議論她，說起來這都要拜墨司寒所賜。
她不過是當著他的面，搭了一下別人的車，結果又被瘋狂追擊，又被人肉的，直到現在，她在公司里連頭也抬不起來。
狗日的墨司寒，簡直仗勢欺人！祝無憂在心裏用髒話將墨司寒問候了一遍。
茶水吧，幾名女同事趁着泡咖啡之際又在那嚼舌根。
“你們說祝無憂到底怎麼惹咱們墨總了？她怎麼還敢來公司？她今天會不會被開啊？”
“祝無憂人挺老實的，我們部門的臟活累活，全是她的。她要真辭職了，我們就少了個跑腿的，一時半會我們可能還有點不適應。”
“不就是便利貼女孩，吃力不討好類型。”
“我要是她，就主動辭職了。何必回來自取其辱？要知道她得罪的可是咱們墨總。”
“換成你，你辭職嗎？這可是墨氏，多少人擠破腦袋往裏進都未必進得來。”
“這倒也是。換份工作倒是小事，我只要一想到離開公司就再也見不到我們的墨總，我的天瞬間就塌下來了。要知道，我們的墨總可是沉悶的職場生活中那抹為數不多的光亮，他就像韓劇里的男主一樣，光是存在就讓人感激不盡。”
“那不就得了。”
幾個花痴女扯來扯去又開始老調重彈了。
這年頭，誰還沒個粉絲啊？只不過，在晉城在墨氏，墨司寒的粉絲數量堪比大明星，多到有點嚇人的地步。
上班期間，祝無憂被叫進了辦公室。
祝無憂望着陳經理那光禿禿的頭頂，心情有些忐忑。
“無憂，你上周發的郵件我收到了，上頭也給了答覆。”
祝無憂咽了咽口水：“嗯。”
陳經理開口道：“是這樣的，關於你調到外地分公司的事情，上面沒有批。不過，你的工作崗位上頭倒是做了調整。剛才總裁辦的龔秘書來電話，說你被調到總裁辦公室了，要你馬上收拾東西去總裁辦報到吧。”
“總裁辦？”祝無憂瞪大眼珠，一臉的驚訝，“怎麼會？”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是上頭的決定。”
祝無憂傻眼了。這個墨司寒究竟要做什麼？她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走出辦公室沒多會，祝無憂調職的事情迅速在部門傳開了。
“天吶？祝無憂不會是有後台吧？看她不顯山不露水的，還真看不出來啊。”
莉莉語氣酸溜道：“公司上下哪個女人不想進總裁辦公室？她憑什麼運氣就這麼好？”
一位男同事直言：“莉莉，趕緊換個像祝無憂那樣的清純妝容，說不定哪天墨總就看上你，調你去總裁辦了。”
“去你的。”莉莉拉耷着臉，滿身的醋味臭不可聞。
半個小時之後，祝無憂抱着紙箱來到了總裁辦公室。
如此高大上的地方，位於公司的第八十八層，如祝無憂，這樣的無名小卒還是頭一次踏進這裏。
據說，總裁辦公室有四大美女坐鎮，不僅一個個美艷如花，做起事來更是雷厲風行。去年，四大秘書中的一位被墨司寒送去美國進修去了，秘書職位從此三缺一。
轉眼大半年過去了，公司一直在招人，只可惜依舊沒招到人。
由此可見，要想進入總裁辦公室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無論是背景，學歷，長相，還是出色的工作能力，一樣都不能缺。
祝無憂這位無名職員突然被招進了總裁辦公室的消息傳開了，因此，更多關於她版本出來了。
流言蜚語的傳播速度永遠是最快的，這點毋庸置疑。
總裁辦門口，龔秘書親自出來迎接：“你就是祝無憂？你的位置在那。放好東西后，墨總叫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好，謝謝。”
祝無憂匆忙掃了一眼，默默坐到指定的位置上整理東西。
虧奶奶還經常在她耳邊吹風，說他有潔癖，在男女問題上絕不會亂來，她差點就信了。墨司寒要是柳下惠，估計柳下惠本人要氣到直接從地底下跳出來。
“叩！叩！叩！”
“請進。”
“墨司寒，你到底想幹嗎？”祝無憂輕輕關上門，小聲質問他。
墨司寒連眸子都懶得抬一下，隨口敷衍她：“這是爺爺的意思。”
“爺爺？”祝無憂當即楞了一下。
老爺子是說過要幫她，可她沒想到老爺子竟然是認真的。
老爺子一心要讓他們夫妻培養感情，當事人卻暗搓搓一直想離婚，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愁煞人也！
墨司寒抬起眸子，目光漫不經心道：“我猜他是要我們夫妻多多培養一下感情。”
睡在一張床上尚且培養不了感情，調個工作崗位就能了？對此，祝無憂表示嚴重懷疑。
祝無憂微微蹙眉：“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打電話親自同爺爺說的。”
“不必了。”墨司寒將視線從筆記本屏幕上移開，落在她身上,“我這倒是有一項工作你可以勝任。”
“什麼工作？”
墨司寒抿了一口咖啡一本正經道：“其他秘書下班后，你可以留下來加班。”
“為什麼我要留下來加班？”
“放心，加班工資不會少你的。”
“不是加班費的問題。我記得墨總曾說過，我們墨氏從來不以壓榨員工的勞動力為榮，也不提倡不必要的加班。我能在上班時間之內做好本職工作，為什麼要留下來加班？當然，如果我完不成工作，那我主動留下來加班自然無可厚非。”
墨司寒抿嘴笑了笑：“祝無憂，以你的能力，你覺得不加班能行嗎？”
祝無憂在腦子裏過了一下，自信心瞬間大跌：“那我可以問一下，加班主要做些什麼工作嗎？”
“祝無憂，即使你進了總裁辦，你也還是一個打雜的。工作內容自然是遞茶，倒水，訂飯，跑腿。我對你沒啥期待，純粹就是為了敷衍一下爺爺。等過段時間，你該回哪還回哪。”
祝無憂頓時愁眉莫展，一臉的不情願：“我不喜歡當秘書，也不喜歡加班。”
“這世上有能力的人才有資格對別人說不，你覺得你有嗎？”墨司寒薄唇勾了勾，聲音聽上去帶着幾分諷刺。
捫心自問她沒有。
“可我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墨總就不怕我影響你心情？”祝無憂眉頭緊鎖，繼續遊說，不放棄任何一絲逃脫的機會。
墨司寒輕蔑地笑了笑：“祝無憂，你太高估自己了，在我眼裏，我只當你是透明人，以前是，以後也是。”
“這會你就不怕別人知道我們的真實關係了？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用不着你擔心。祝無憂，說完了嗎？說完了就給我滾出去。”墨司寒被她的不情願所惱怒，朝她吼道，“看到你這張臉我就心煩。”
祝無憂回慫他：“既然煩，那我更不該來這裏了，麻煩墨總調我回去。”
“咣啷！”
一隻煙灰缸朝着祝無憂的頭頂飛了過去，摔在地上當即四分五裂。得虧祝無憂躲開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墨司寒臉部的線條能感覺到濃濃的殺氣，聲音從齒縫間一字一句磨出來：“祝無憂，還不快滾！“
祝無憂表情複雜，雙腳一時邁不開步子。
她能感受到墨司寒的怒氣，也知道繼續說下去只會讓他更生氣，但她若是就這麼放棄了，意味着從今天起她就要戰戰兢兢地生活在墨司寒的眼皮子底下，從此暗無天日。
“墨司寒，你我就要離婚了，為數不多的日子裏為何還要繼續相互為難下去呢？”祝無憂鼓起勇氣，繼續遊說。
墨司寒陰翳的眸子在她身上狠狠掃過，遍體生寒道：“祝無憂，最近的你很囂張啊？哪裏還有半點以前唯唯諾諾，低眉順眼的樣子？”
“這都是被你逼的。”
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都下定決心要離開墨司寒了，自然不用再像以前那樣千方百計討好他，處處看他臉色。
“還有嗎？祝無憂，接下來，你是不是要開始一一控訴我的罪行了？”墨司寒長腿交疊，渾身散發著矜貴優雅的氣質。
祝無憂手腳冰冷，壯着膽子提議道：“我想繼續申請去外地分公司上班。墨總，我還你愛情自由，你給我基本人權，這很公平。”
“基本人權？祝無憂，你配跟我討價還價嗎？”墨司寒譏笑道，“你信不信我連你做人的權力都給你剝奪了？”
“你……”
“祝無憂，你再敢多說一個字試試。”墨司寒雙眼猩紅，到了駭人的地步。
祝無憂大老遠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寒冽之氣，她的眸子裏略帶不甘，可最終只能識相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