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放飛自我

等秦靳買東西回來，幾道菜已經上桌了，除了端午節必備的四道紅菜之外，還有一道荷香牛肉，一道糯米仔排，炒了個蚝油生菜，還有一鍋魚湯在燉。老爺子在廚房不知道還在鼓搗什麼，沒一會兒又上幾道菜，可能為了照顧南北方不同的飲食差異，竟然還有羊肉湯……葉子陵幫忙把蒸好的烏飯粽子和鴨蛋擺上桌，還開了瓶酒，熱熱鬧鬧圍了一桌子，客廳里歡聲笑語氣氛融洽。

在這個端午節，最高興的莫過於秦老爺子和師母了。

他們的兒女各自成家立業，忙於工作，很少有機會全部聚在一起。孫輩的秦靳在國外讀博，最近剛好回來幾個月，不久之後還要折回去。還有一個外孫比秦靳大幾個月，受母親影響是個工作狂，平時本就回來的很少，自從知道秦靳回國后，他更是幾個月都見不着人影了。

但秦靳畢竟畢業在即，手上有些項目急於結題，同時也在寫文章，再加上老頭年紀大了，公司的事情大部分也是秦靳在幫着做決策，他畢竟走在科學的前端，對於公司一些項目研發和投入的把握比老頭更精準，於是空閑時間更少。

所以剛開始姚老頭把葉子陵和周樹丟給秦靳的時候，秦老頭這邊一些簡單的事情，葉子陵和周樹這兩個小本科生就承擔了，好在他們做事細心，就算在繁雜的畢業季往返於學校和林場之間，也沒有一點怨言。在老兩口眼裏，葉子陵和周樹比其他學生更親近一點。今天周樹坐車去外地和公司簽約，兩天後才回來，錯過了這次聚餐。

大家熱熱鬧鬧、認認真真的過節，有的小酌了幾口，有的喝了幾口就高了，女同學酒品還好，喝多了就坐在那裏養神。有個秦老爺子以前帶的男同學今天也來了，畢業后工作，緊接着成了家，可能是工作和家庭壓力大，喝大了拉着老爺子的手不放，嘴裏直感謝恩師的培養，畫面竟然迷之感動。

好好的端午節生生過成了感謝恩師培養大會，簡直隨時有可能被抽到台上，背上幾句感謝黨感謝人民的致辭。

氣氛很熱鬧，葉子陵也喝了一杯，人開始飄了，坐在那裏樂呵呵的看着大家傻笑，冷不丁的被點名，反應慢半拍地啊了一聲，就聽見有人說她運氣好，既是學術界大佬姚老的愛徒，又是青年才俊秦靳親自帶的學生，前途不可限量，請她吹一波，哦不，請她表示一下感想。

葉子陵腦子裏亂鬨哄的，壓根沒聽見叫她做什麼，可能就是表演節目之類的。站起來在客廳轉了一圈，最後走到客廳中央，彷彿站在舞台上，還嚴肅地鞠了一躬，然後大聲道：“好、好吧……那我就唱首歌來表示一下我對老師們的心意！”

眾人還沒見過小師妹有如此活潑的時候，於是熱烈鼓掌。

葉子陵的歌聲在掌聲中響起：“五星紅旗迎風飄揚…………！”

大家保持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不到五秒，然後集體鼓掌。

歌是好歌，為這首歌鼓掌。

調子在這五音不全的嗓音中串了好幾條大街，早飛了。

秦靳在旁邊簡直要笑瘋了，這選曲的審美怎麼和他如出一轍。這調子也是……和他一樣一言難盡。

正熱鬧着，就聽見沉沉的腳步聲從大門傳來，好似是帶着氣來的。客廳門開着，有人聽見了腳步聲，隔着門看去，來人冰冷的氣場把院子裏的雞和鵝驚得四處逃散，那隻戰鬥力兇猛的肥鵝也不知道逃到了哪裏去。

顏以輕還沒進門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在笑聲中鬼哭狼嚎，一隻腳踏進門就看見了客廳中間正在表演的如痴如醉的葉子陵，小姑娘看上去像是喝多了，臉上燦燦爛爛地開了幾朵桃花，醉眼迷離地在嚎……她可能察覺到了什麼，最後一句感謝詞還沒唱出口就停了下來，迷迷糊糊地和顏以輕來了個對視。

世紀尷尬。

但尷尬的人不包括葉子陵，她的腦仁已經飛了，只知道眼前的人她不認得，對視了幾秒后若無其事地把視線移開，對着眾人滿懷深情地把最後一句唱完，規規矩矩地鞠了個躬下台了，臨了還非要把自己手中虛擬的話筒遞給陳璐璐……

簡直是有始有終。

顏以輕眉頭微皺，可能是認出了這位出現在高等學府的實驗樓里，並且一大早就酒氣衝天的酒鬼，還差點襲了他的胸。

還直直地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