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娘子
許靈竹笑了,“是不是該自我檢討一下了,許典史?”
許傑被她這番話氣得面色發青,卻礙於在場的人太多不好發作,只好憤然離去。
小翠在一旁撇了下嘴,“許姐姐,他是誰啊,怎麼這麼討厭?”
許靈竹邊往裏頭,一邊輕描淡寫地回道,“哦,他是我名義上的大哥。”
小翠和鄭媛媛都驚訝地看向她。
而後者依舊十分淡然,“你沒聽見他也是姓許的嗎?”
小翠更加震驚了,“他是你大哥?那他怎麼對你比我這個陌生人都還不如?”
許靈竹無所謂地笑笑,“不用理會他。”
身後的沈之渙卻目光閃爍地看着她的背影,對此事並未發表任何想法。
等眾人剛坐下,一襲黑衣的秦穹坐在輪椅上被常威推了進來。
和坐在許靈竹身旁一襲白衣的沈之渙行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個臉色淡漠,一個臉色溫和。
一個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一個則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大概唯一相同之處的地方——兩人的注意力始終都在身旁這個姑娘身上。
秦穹一進來,本來還有說有笑的氛圍便立馬安靜下去。
即使這麼久了,但每次小翠一見到秦穹還是會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緊張。
秦穹指着坐在許靈竹右邊的小翠道,“推過去。”
他頓了頓,“我要坐那兒。”
常威愣了一下,憨頭憨腦地回道,“可小翠姑娘已經坐了那個位置。”
秦穹不說話,只拿一雙狹長的眼看向常威。
雖然那眼神沒什麼實質,但常威還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小翠連忙起身,一臉訕笑,“呵呵,我讓,我馬上讓。”
常威趕忙將秦穹推了過去。
秦穹坐在許靈竹旁邊,冷冷地斜眼看向沈之渙,而沈之渙也恰好朝他看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錯,雙方都不甘示弱。
而坐在中間的許靈竹卻一無所覺,仍舊樂呵呵地跟小二點着聚仙樓的招牌菜。
除了鄭媛媛,小翠和常威兩人簡直如坐針氈。
他們也不明白為何許靈竹可以如此淡定。
許靈竹笑眯眯地看向沈之渙,“之渙,這家店的豬頸肉特別好吃,你等下一定要嘗一嘗。”
沈之渙目光柔了下去,他別有深意地看了眼秦穹,隨即點頭,“好。”
而秦穹的一張俊臉則徹底沉了下去。
等飯菜陸陸續續上齊后,許靈竹便開始開心地的招呼着眾人吃喝。
“你們好不容易來趟河溪村,一定能吃好喝好哈,不要跟我客氣。”
許靈竹笑眯眯地跟眾人敬了一杯酒,隨即端着酒杯坐了下來。
沒想到碗裏卻同時一左一后地多了兩塊不一樣的食物。
“靈竹,你看你嘴都起皮了,多吃點清熱的食物。”沈之渙的聲音溫柔又動聽,充斥着對許靈竹的關心。
秦穹眸一沉,用自己夾的食物故意撥開沈之渙的那塊,似乎對他喊許靈竹這麼親密感到十分不虞。
“娘子,你吃這個。”
一句稱呼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娘,娘子?”小翠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視線在秦穹和許靈竹兩人之間來回切換。
正在喝湯的許靈竹也被這一聲旖旎輾轉的稱呼給弄傻眼了,湯直接嗆在嗓子眼裏,咳得險些背過氣去。
“秦,秦大哥,你,你……”
秦穹卻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低聲道,“怎麼了,娘子?”
許靈竹再次漲紅了臉,“秦大哥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喊我?”
可一顆心卻七上八下的,忽然亂了頻率和節奏。
“不喜歡嗎?”秦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以為你會喜歡。”
“而且我們本就是夫妻關係,我這般喊你,天經地義。”
沈之渙放在膝蓋上的雙拳瞬間握緊,溫和的臉色也陰沉了下去。
就連鄭媛媛的面色也因為這話變得難看了幾分。
在場所有人的神色都被秦穹看在眼裏。
他本以為只有沈之渙,可沒想到就連鄭媛媛也?
他的心頭頓時劃過一抹不爽,這些人難道都在覬覦許靈竹?
一頓飯吃得幾人心思各異,食不知味。
晚膳之後,沈之渙忽然出聲叫住了許靈竹。
“許姑娘。”
許靈竹愣了一下,看向他認真嚴肅的神情,“怎麼了?”
“我有幾句話想和單獨說。”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在場幾人都聽見。
許靈竹再次怔楞。
秦穹的面容沉了幾分,一雙狹長的眸微微眯起,從裏面透出一絲危險的冷光。
許靈竹終於感受到了秦穹和沈之話兩人之間僵硬的氣氛,她皺起眉頭不贊同地看了眼秦穹,隨即回頭對着沈之渙點點頭,聲音溫和地回道,“好。”
她說罷便準備去推秦穹的輪椅,可手卻被秦穹忽然拉住。
“不要去。”
許靈竹無奈地低頭瞄了眼那隻手,隨即才輕聲道,“秦大哥,我做事有分寸,讓我自己解決好嗎?”
或許是她的聲音太過溫柔,又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清澈,秦穹即使再不情願,也不由自主地放開了手。
他緊抿着好看的薄唇,沒再多言。
而許靈竹則讓常威帶着幾人先走,自己則推着沈之渙的輪椅慢悠悠地跟在身後。
“之渙,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靈竹,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許靈竹一愣,隨即輕輕點頭,“可以。”
沈之渙清冷俊雅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想告訴你,我早已心悅你已久,你可不可以離開秦穹到我的身邊來?”
沈靈竹徹底愣住了。
她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沈之話這是在跟她表白還是……求婚?
“之渙,你……”
沈之渙白皙的耳根泛着一絲紅暈,可臉上卻不帶一絲猶豫。
“靈竹,我是認真的,我知曉你的身世,也知你和秦穹之間的婚姻不過是一場交易,可我是真心待你,想要以後好好珍惜你。”
沈之渙不讓許靈竹有任何說話的機會,繼續道,“那根海棠花的簪子是我母親生前最喜愛之物,也是為了留給之後我心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