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新兵的退出
站在這裏的，都是剛經過三個月訓練的新兵，他們對部隊只能說剛剛了解，用部隊領導的一句話說，就是只會拉槍栓的新兵蛋子，這幫可以說毛都沒長齊的小戰士們，對於這種選拔根本沒有接觸過，而且這根本就有違常理。
萬前鋒不知道這次選拔代表着什麼，也不知道排長為什麼，把他們三個送到這個地方。以前也聽說過特種兵，難道這裏真的是特種部隊，但是特種兵是在部隊的精英當中選取，沒有聽說過新兵一下連，就直接參加這種類似的選拔，站在隊伍中帶着疑惑，接着聽着。
教官也看出了大家的疑惑，思考了一下平靜的說道：“站在這裏的都是入伍不久的新兵，本來不想告訴你們的，為什麼選擇新兵，其實是有原因的，這裏根本不是你們想像的特種部隊，更不是類似於什麼海豹啊海獅啊之類的突擊隊。我們的任務是在邊境線上站崗執勤，為我們的祖國和社會保駕護航。方圓幾百公里就一個人，所以我們需要心理素質過硬的，之前的黑暗測試就是看你們，在一個人的情況下心理素質與耐力，在這裏你會學習很多今後會用到的獨自生存技能。”
這時一個新兵忍不住問道：“報告，教官我們要在這裏訓練多長時間。”
“一個月，如果確定好名單，我們就會利用直升機把你送到各個哨位上去，然後把原本在哨位上的人員替換下來，直到退伍。”教官和刺刀對視了一眼，衝著那名新兵說道。
聽到這裏，大多新兵在隊伍里議論起來，臉上大多露出不滿的表情。萬前鋒並沒有說話，回憶起獨院中那幾個孤單的身影，心裏雖有一絲不甘，但迅速又壓下，授銜時宣讀的誓言環繞耳邊，“永遠忠於黨、忠於祖國、忠於人民、忠於社會主義”。想着邊境線上那一個個樹立的身影，他們為什麼選擇去那裏，因為他們忠誠，想着排長的那句“軍人要守得住清貧，耐得住寂寞”。想起老羅說的話，“我仍能以另一種方式為祖國去戰鬥”。他暗暗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這時一個新兵的聲音，打斷了萬前鋒的思考，他的聲音很小甚至有些聽不到，“教官，我可以選擇不去嗎？”
看不出教官的表情，他依然是那樣的平靜衝著那名新兵說道：“理由？領導把你們送到這裏，肯定是經過一定時間觀察才決定的，你為什麼要退出？”
那名新兵雖然覺得這個時候站出來肯定會遭人鄙視，但是他的確不想一個人在荒蕪人煙的地方度過整個軍旅生涯。隨即咬牙說道：“我是來當兵的，不是來看家護院的，要一個人去邊境線，恐怕我做不到。”
“嗯，那地方太神聖，你的確沒有資格去，批准，站在那邊。”教官指着一邊的空地說道。
“報告”人性就是這樣，有了帶頭的人，許多人都忘記了自己剛才鄙視的眼神，開始躍躍欲試。第二個報告的聲音終於響起。
“說出理由？”不用問，在這個時候打報告，教官知道他要做什麼。
一個看似細皮嫩肉的高大新兵說道：“本來以為這裏是培養強者的地方，沒想到是站崗執勤，我來部隊是為了變強，讓我呆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我不去”
“批准，還有嗎？”
看着隊伍中已經沒有人再走出，教官掃視着站在空地上的兩名新兵，臉上表情看不出任何失望，想了想對他們說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樣，一會跟着刺刀走，他會聯繫你們所屬的新兵大隊把你們接回，這種任務完全靠自願，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再見小夥子”
再次轉向仍然留在隊伍里的新兵，微笑着說道“同志們，剛才已經退出了2個人，我有點高興你們仍能站在這裏，剛才的舉動說明了你們對祖國的忠誠，正如我剛才說的，你們將來會一個人生活，在學習生存的過程中，我會接着淘汰人員。”
到了此時，大家開始漸漸相信了教官的話，看來真的去站崗啊！一些抱着僥倖心理的新兵，再次打報告，慢慢的走向了空地。
忽然站在萬前鋒和秦玉中間的劉凱動了，沒有理會兩人詫異的眼神，他臉色暗淡的對着兩人說道“沒想到真的去那種地方，不好意思，讓你們失望了！看着老羅他們幾個我是由衷的敬佩，但是這種事情真的到了自己身上，我有點接受不了，我不想得自閉症，另外，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有對象，我不想跟她斷了聯繫。”
一旁秦玉昂着頭，低沉的說道“矮矬子，哥也有女朋友，如果沒有去過高山上的那所獨院，我可能毫不猶豫的退出，但是一想到老羅，想到劉大志，想到那些駐守在特殊崗位上的哨兵，他們才是偉大的，我覺得我應該做點什麼。所以這次我選擇留下，你走吧，我理解你。”
萬前鋒並沒有說話，只是給了劉凱一個鼓勵的眼神。
“還有沒有？”教官大聲對着隊伍喊道。
看着依然挺拔一個個身影，教官暗暗點了點頭，宣佈道“剛才退出了15人，隊伍里還有42人，下面大家回帳篷進行簡單休整，隨時待命！”
和秦玉回到了帳篷中，萬前鋒平靜的坐在地上，直覺讓他感覺哪裏有點不對，因為只有他真正見識過李俊豪的身手，他是這裏訓練出來的嗎？剛才沒有仔細想，還有老羅，他會在邊境線上執行任務炸斷雙腿？顯然不可能，現在是和平社會，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情。難道這裏集訓的每一批人都擔負不同的任務。算了，想不出結果來，總之，無論去哪裏都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哎，你說一個人獃著會不會瘋掉，劉大志他還能弄頭豬養着，咱一個人在邊境，周圍連個鳥都上不去，咋過啊？”秦玉在一旁嘀咕道。
萬前鋒笑了笑說道“剛才還大義凜然的教育別人，怎麼？後悔了？”
一聽萬前鋒這樣說，秦玉鬥雞似得昂起頭說道“後悔什麼，這種光榮艱巨的任務，我不去誰去”隨即看向坐在他們旁邊帳篷前的一個新兵說道“哎，哥們，你是從哪裏來的？”
那個新兵個子不高，也就一米7多點。皮膚白皙，表情非常冰冷，聽到秦玉的問話，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雖然在萬前鋒面前，秦玉有所收斂，但是遇到陌生人，他又恢復了往日的霸氣，一看那新兵不鳥自己，不禁有些微怒“我跟你說話呢，沒聽到嗎？”
那個冷峻的新兵仍然沒理他。
噌的一聲，秦玉站了起來“你牛哄哄個啥啊？”說著衝著那人推搡過去。
一看這架勢，萬前鋒趕忙站起來拉住了秦玉，說道“別惹事”
正當秦玉想掙脫開萬前鋒的時候，冷峻新兵旁邊帳篷中鑽出一個人來，膚色略黑，眼睛不大，五官還算清秀，一出來就對着兩人說道“哥們，別衝動，他就那樣，習慣就好了，我叫尚鵬，來自山東總隊，你們呢？”
一看有人出來解圍，兩人停下了動作，秦玉哼了一聲坐回地上，萬前鋒對着尚鵬說道“我倆是JT總隊的，我叫萬前鋒，他叫秦玉”
冷峻的新兵看到三人聊天，悶頭鑽進了帳篷，叫做尚鵬的新兵一看他那動作，轉頭衝著萬前鋒一笑說道“呵呵，從我認識他就這樣，其實他人不錯，他叫凌雲霄”
隨着攀談，萬前鋒知道尚鵬他們總共來了5個人，都是最後新兵考核的前五名。黑暗測試的時候淘汰了一個，剛才一聽負責任務又退出了兩個，現在就剩下他和凌雲霄了。尚鵬屬於那種非常健談的人。不一會和秦玉、萬前鋒聊到了一塊。
山洞的基地內，刺刀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看着正在思考中的少校說道“教官，那些新兵已經被送走了，下步該怎麼辦？剛才你說的那些都不在計劃內啊？”
教官笑了笑說道“從97年開始，除了第一年測試的50人除外，每年有12人最終留在這裏然後參加集訓。也就是說這個基地總共走出了122名戰士，除了現在正在執行特殊任務的53人，還有我們兩個，其中有69人因為傷殘或者特殊原因離開組織，這69人最起碼有一半以上大都選擇繼續留在部隊，為祖國做貢獻，他們對基地都有感情，雖然明知道再也回不來了，但是有些人在不遠的地方，用另一種方式守着這裏。”
刺刀聽了之後略有所思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讓這些新兵知道他們的存在？”
“不，送他們來的人，都是組織或在組織呆過的人，他們肯定知道那些退下來的人有些在附近的小中隊中，我不相信他不去看他們”
“也就是說，這幫新兵早就見識過那些哨位的艱苦了，你是想測試他們的忠誠度？”刺刀接着問道。
“是的，從00年開始擔任教官，我把從前由從各總隊精英中選拔模式改成在新兵選拔，雖然人員素質能力都有大幅度提升，但是從去年一些成員的表現看，我的方法是有弊端的。”教官眼中閃過一絲冰冷說道。
刺刀更加疑惑“弊端？不會啊，精英們如果到了這裏基本都已經定型了，很難再有很大的突破，但是新兵們就不同了，他們就彷彿沒有雕琢過的璞玉，一旦展開正常計劃訓練，他們幾乎沒有極限的飛速成長。”說道這裏忽然再聯想到教官之前的話，刺刀彷彿抓住了重點，恍然說道“我知道了，你說的弊端就是新兵們忠誠度不夠？”
教官點了點頭說道“嗯，我們組織的首要任務就是維護國家安全穩定，他們只是剛剛經過三個月訓練的新兵，思想覺悟遠還沒有上升到為國為民的層次，所以我才做出這套方案。”
“那下面該怎麼做？”
簡單思考了一下，教官說道“配發他們半個月的壓縮食品，把他們分散到叢林裏的固定區域。”
“他們沒有接受過正規的野外生存訓練，這可行嗎？連最基本的常識他們都不懂，會不會出現問題？”
教官臉上閃過一絲凌厲，冷冷說道“這是淘汰的一種方式，沒有一點特長，他們不會被送到我這，我倒要看看為了去艱苦哨位站崗的名額，他們能堅持多長時間，相信很快就會有人退出的，每人一枚信號彈，直升機隨時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