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非奸即盜
第十一章-宮主
念琪?少宮主?
程小劍心神巨震,這才知道玩過頭了。那個大胸師姐名叫念琪,是素懷宮老宮主的女兒,而他程小劍,偷吃了素懷宮所有仙丹,穿走了合歡襟,驚動了正在藏經閣頂層閉關修鍊的宮主,程小劍內心淚雨磅礴。
如果知道宮主就在藏經閣修鍊,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到這裏來搗亂啊。再說了,藏經閣不一向都是藏放經典的地方嗎,怎麼成了宮主的閉關場所?閉關也就罷了,佈置的禁製為何如此脆弱,連他這個一重虛極境的小羅羅都能破開,也太菜了。
他聽小萱說過,宮主之所以閉關,是因為有個極其厲害的人物,有五重渡劫境的修為,要來素懷宮尋仇,所以四重順道境的宮主,只能閉關修鍊,以期對抗強敵。至於此中有何仇恨,程小劍懶得搭理,現在他只想偷偷離開。
可是,他已經被老宮主發覺了。
程小劍抹去額頭冷汗,躡手躡腳的向著樓梯走去,想要腳底抹油,偷偷開溜。從小萱和念琪對宮主懼怕的態度上,程小劍也能看出,這老宮主肯定是更年期大媽,性格暴躁,臉面蒼老,胸部下垂,肯定也有個很大很大的嗓門。如果被她抓到了,他程小劍必會栽在這裏。
可是那道聲音,緊接着又傳了過來:“原來我花了眼,不是念琪。不過既然來了,哪有走開的道理?一重虛極境,居然敢私闖素懷宮,好大膽!”
程小劍心頭凜冽,知曉已經被宮主識破了身份,做賊心虛,忙欲逃跑,可他剛沒跑兩步,卻見樓梯的入口,居然又浮起了張璀璨禁制,堵住了去路。
修為到了四重順道境,會有很多很多玄妙的功能,諸如隱蹤匿跡,諸如以氣代身,諸如只要動一動念頭,就可以佈置出禁制來。
程小劍忙作了個深呼吸,平息住惶恐的心態。這是他以前做樓盤推銷時常用的方法,能快速去除內心的緊張焦慮,他腦海思緒急速轉動,分析着利弊:“看樣子,已經無法逃掉了,一重虛極境,如何能逃得過四重順道境的追殺?不過,現在是素懷宮仇人尋仇的關鍵時候,如果表現的太慌亂,肯定會被當成姦細——事實上,我根本沒有做出對不起素懷宮的事,反而對素懷宮有恩,宮主殺我做什麼?”
想到這裏,程小劍心態有了華麗的逆轉,底氣也足了些。他揚起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折身走上通向頂層樓梯,一邊說道:“原來宮主就在藏經閣頂層修鍊,弟子無意中打擾了宮主,還請宮主寬恕。”
藏經閣七層,還果真是個道場。
地面上畫著張圓形印記,其上刻着奇形怪狀的圖案,諸如鳳凰山雞蛇蟻,方圓一丈。這些印記微微爍光,朦朧氤氳氣息,是股股濃郁的靈力,是被佈置的神秘大陣。
在印記的正中央處,有位身着紫金衣裙的女子,應該就是素懷宮宮主了。因為宮主背對着他程小劍,他並不能看到宮主模樣,不過從宮主的背影也能感受出來,宮主性子似乎頗為溫順祥和,與小萱有些相似。
宮主一動不動,話音傳了出來:“我可不記得,素懷宮有收過男弟子,而且還是穿着念琪衣裙的男弟子,你怎麼會拿到念琪的衣服?以你的修為,應該不足以傷害到念琪吧。”
掌握着生殺予奪的宮主都坐在地上,程小劍如果站着,難免有居高臨下之嫌,於是他識趣的蜷跪在地上,一點點向宮主身前挪去,說道:“其實宮主不知道,我是念琪師姐新收的弟子。因為素懷宮有規定,男人不得入內,所以少宮主沒有辦法,只得讓我穿上了她的衣裙,扮成女人,以免引起其他師姐的不安。”
這宮主似乎沒有責怪他的意思,這令他稍稍寬了心,知曉宮主關心念琪,於是打定了主意,要從念琪方面入手,一點點瓦解宮主的警惕。
對於這種心理戰,程小劍經歷了不下百次,自然有勝之的把握。
宮主冷哼:“念琪?收弟子不是她的權力,如果不想死,就老實交代目的。”
程小劍對這種沒有威懾力的威脅,實在沒什麼忌憚。他小心翼翼的爬到宮主面前,終於看清楚了宮主的容貌。
他本以為,宮主是個年近半百的黃臉皮,皺紋和橘子皮一樣,皮膚和土壤一樣黃。可當他看到宮主的容顏時,他發現他錯的離譜。宮主一點也不老,膚如凝脂,眉如畫描,像是從圖上走出的仕女,尤其是經歷了歲月的沖刷,愈發透露出成熟韻味,丰韻飽滿。
這就是念琪的母親?
怎麼感覺更像是姐妹?
宮主穿着臃腫的道袍,並不能看到身材,不過程小劍可以肯定,宮主的身材絕不亞於小萱。不過程小劍也不是那種沒有見過美女美婦的人,只是隨意掃了眼宮主,仍面不改色,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宮主面前,回應道:“少宮主不願讓宮主擔心,小賤不能說,因為小賤知道,現在是宮主修鍊的緊要關頭,不能分心。”
怎麼沒有看到念琪的爹爹?
如果素懷宮沒有男人,宮主又是怎麼懷上念琪的?
宮主對念琪的態度,究竟如何?是愛是恨,是冷漠還是關懷?
程小劍腦海一時間閃過千般念頭,關於念琪和這位老宮主,有純潔苦情類的,有****類的,有雷擊懷孕類的,不過都只是推測,至於念琪的身世究竟如何,也只有這個老宮主知道了,程小劍暗暗想道:“即便不知道念琪的身世來歷,不知道宮主對念琪究竟是什麼態度,我一樣也能讓宮主免去殺心。”
宮主眼眸閉合,嘴唇不動,有話音傳出:“再說一句廢話,你就身首異處。”
程小劍忙縮短了脖子,擠了擠眼皮,滴出兩顆眼淚:“我本是山下孤兒,家被黑風寨山賊平了,父母都被殘害,我偷偷的逃跑,慌不擇路,無意中來到了素懷宮,正巧碰到少宮主,是她出手救了我,我這才得以進入素懷宮療傷。至於少宮主為何收留我……小賤真不敢說,宮主不要逼小賤了。”
宮主仍舊一動不動:“真不說?”
程小劍咬咬牙,裝作決絕的樣子:“可我發過毒誓,決不能說出去。宮主答應我,千萬不要和少宮主說,那小賤就將一切都告訴宮主。”
宮主默道:“你境界太低,饒你也翻不起浪來。我答應你,不會和念琪說。”
眼看宮主被計謀一點點套住,還渾然不覺,程小劍心頭欣喜,表面裝作哀然,嘆氣道:“就在我到素懷宮的第二天,康親王府的趙藏鋒來了,他表面裝作很老實,暗地裏卻在茶水裏下了**葯。師姐不知,隨口喝了下去,毫無意外的昏倒了。那個趙藏鋒就說‘婚期他嗎還有一個月,可老子現在就等不及了,表妹你誓死不從,老子只能這樣對你了,待我破了你的瓜,就丟給屬下們嘗嘗鮮。讓你平素里裝作聖潔,我倒要看看,你被一群人姦汙時,淫.盪的樣子’,說罷,他就抱着師姐到了床上——”
“混賬東西!”
宮主怒叱,猛地睜開雙眼,自深邃的眼眸中,登時迸發出兩道凌厲真氣,咚咚刺在了程小劍身前地板,竟瞬間將堅韌的木板刺出了兩道拳頭大小的窟窿。
木板……可有兩尺厚啊!
程小劍咕咚咽下口唾沫,忙裝作惶恐不安的樣子:“宮主,千萬別動怒,那個趙藏鋒並沒有得逞。”
說話間,他抬眼瞅向宮主,卻見宮主面色潮紅,像是練功突然間岔了氣,血氣上涌,他不由心頭一沉,暗暗焦慮:“不會是宮主練功到緊要關頭,動不得氣吧?會不會走火入魔?會不會就這麼死了?如果素懷宮仇敵來了,誰能抵擋……”
不過,從宮主的反應中,程小劍也知道了宮主對念琪的態度,心中把握上升到十層,已經預測沒有危險了。
呼……宮主平息住氣息,又靜息入定:“說下去。”
程小劍裝作猶豫不決的模樣,說道:“那趙藏鋒雖然陰險,可他沒有想到,我和小萱還藏在少宮主房間的衣櫃內——其實是少宮主為了不暴露我的男子身份,特意給我找的藏身之所。看到趙藏鋒的禽獸之舉,我哪能忍受?當即要衝出去和他拚命,可被小萱拉住了,說趙藏鋒是康親王愛子,說不能打他。少宮主是誰?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吶,我能眼睜睜看着少宮主受辱?我二話沒說,當即沖了出去,就去打趙藏鋒,可不是他對手,被他打趴下了,直到小萱出手,擊昏了趙藏鋒,這才免受少宮主遭受凌辱。”
胡編亂造的本事,程小劍滿肚子都是。他找個宮主關心的目標,引發宮主對康親王府的仇恨,然**主就會忘記他程小劍的身份和偷吃丹藥的事了,他也就會很安全了。
宮主默默,良久沒有說話。
程小劍知曉宮主在權衡康親王府,於是“憨厚”的笑了笑:“宮主放心,我有把握的。如果康親王府追究下來,我就說是我打的趙藏鋒,與少宮主無關。這樣一來,縱使是康親王府有氣,也無法追究少宮主的責任,這也是少宮主為何允許我到藏經閣修鍊的原因了。”
宮主點點頭:“你說的基本屬實,只是我還有個疑點,你如何破開五層禁制的?”
程小劍心頭一沉,卻抬起頭,佯裝呆傻茫然:“有禁制嗎?我怎麼不知道?”
厚臉皮,是程小劍的生存技巧。
宮主似乎也沒有料到程小劍會這麼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怔了怔神,卻嫣然一笑:“你靠前一些,我有事與你說。”
這抹笑,本是風情萬種,可在程小劍看來,卻如同催命!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