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思想問題
“他們說起話來像猴子叫一樣！”隊伍中傳來了一聲不大不小的譏笑聲，趙揚暫時沒有搭理那個人。
而是點開個人終端，將那些督戰項圈統統解鎖，現在這些炮灰原住民是他的人，他有這個權限。
“扔掉它。聽見我的命令了沒有？扔掉它。”趙揚指了指一個原住民的脖子，那個原住民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索命項圈已經被解開了。
一開始他們還不知所措，但很快就有人驚喜地自己拿掉了項圈，隨後猶猶豫豫地將項圈放在地上，還忍不住朝趙揚望去，看看趙揚臉上有沒有反悔的神情。
“老爺！心善的老爺！”甚至有原住民激動得跪了下來，他們那笨拙的嘴，是難以完整地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只能用肢體語言加以補充。
“不必謝我，你們應該知道，這是奴隸戴的項圈吧？我這裏不需要奴隸，我只需要合格的士兵。”趙揚搖了搖頭，“這口飯可不是容易吃的，不過你們也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不是么？”
“我可不是單純地對你們發善心，是有條件的，成為不了合格的士兵的話，你們的下場會很慘，你們要記住這一點。”
“現在，起來！有誰能雙膝跪着打仗的？！”
趙揚的話又令他們擔憂起來，但趙揚向來習慣醜話說在前頭，畢竟醜話難聽但真切有用，比好話說盡卻事後出爾反爾要好多了。
只撿好聽的來說，也只能滿足某些人對弱小土著進行“解放”的心理優越感，趙揚不需要這個，沒有人天生就必須要一個偉人來解放，他也不想當偉人。
他不認為自己是什麼解放者，除了長官與部下的關係之外，他跟這些人沒有其他關係，也不相信什麼“人類大同”、“人人平等”。
之所以摘除他們的項圈，不讓他們下跪，是因為他需要的是能作戰的士兵，而不是需要一群只會下跪的奴隸和鼻涕蟲。
“長官，摘除了他們的項圈，他們作戰逃跑怎麼辦？！”吉姆擔憂着問道。
“那你作戰逃跑怎麼辦？”趙揚輕笑着反問他。
“我……長官，你不能把我們跟原住民混為一談！”吉姆有些惱怒地說道。
“那你最好從今天開始改變思想，我的部隊中沒有原住民和聯邦民這一區別，唯有士兵，因為我們需要士兵。”
趙揚並沒有對吉姆表示憤怒，因為他知道許多人都是這麼想的，唯有吉姆把話說出來了而已。
說出來，總比讓他們強壓在心裏要好得多，恰好能夠及時去解決掉這種思想問題。
“聽着，為了給我們排購置裝備，我將我自己的私人獎金也給搭進去了！為了能讓我們排有重火力，有醫療兵，我把自己的積蓄都掏空了！”
趙揚的話讓所有人都震驚起來，錢就是退路，趙揚已經將自己的退路給切斷了，換成了部下的裝備……
“現在我們只能補充得了這種兵員！如果誰願意將自己的錢也投入排裏面，讓我們能補充得起正規士兵，那麼我可以把這些人都統統遣散，如果你們看不慣他們的話！”
趙揚指着那些原住民，嘶吼着對部下們說道：“這裏有十二個人，要用正規士兵替換掉他們，需要十二萬聯邦幣，現在開始募捐，有人想出錢的么？！”
許多人低下了頭，仔細一想也的確是這樣，他們根本負擔不起這種費用。
伊里爾公司即便給他們每月發一萬聯邦幣，但太多要花錢的地方了，光是坐一次醫療車就可能背負上負債，大多數人不僅沒有積蓄，甚至還背了一屁股債。
公司看起來發的薪金不少，但總是能想方設法地讓他們再花出去。趙揚抓過兩個精靈奴隸，立下過許多戰功，累計起來也曾有過幾十萬的聯邦幣流入戶頭，可這些錢現在都上哪裏去了呢？
就像是這次剛發的獎金，趙揚還沒捂熱，就投入排裏面了。
“我可以直說，他們就是垃圾，他們就是廢物！”趙揚指着那些茫然無措、在他的怒吼下只感到害怕的原住民說道：“你們看看，瘦得跟猴一樣，什麼裝備也沒有，什麼裝備也不會用，只有一桿I型的燒火棍！”
“他們不會射擊，不會做任何戰術動作，聽不懂戰術指令，不會開任何載具，不會用任何通訊設備，沒有組織、一觸擊潰！”
趙揚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這是事實，我不會隱瞞，不會強行地去誇他們，說什麼大家都是人，現在他們就是個垃圾人、就是個廢物人、就是個無用人！”
“但夥計們，問題就來了，我們是讓這些坨廢物，繼續保持一個廢物樣子，強行給他們戴上督戰項圈，然後讓他們像傻子一樣亂沖，沒開幾槍就被打死在地上，屁用都沒用……”
“還是訓練他們，讓他們成為助力，讓他們成為能跟我們並肩的夥伴？我不跟你們講什麼狗屁的道德，講什麼虛無縹緲的人道主義，我只跟你們講利弊！”
趙揚一口氣將自己的觀點說完：“現在，誰還有異議么？提出來，我不會因為說話而責怪任何人，我需要的可不是只會點頭的馬屁蟲！”
“但里……長官，他們不是很聰明的樣子，他們真的能訓練么？”埃米本來想叫趙揚的昵稱里克，但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改口稱呼趙揚為長官。
現在那個稱呼，也只能私下叫一叫了。這個世界上的人類社會，無論什麼社會都是階級社會，就有大有小，有尊有卑。
“他們何止不聰明，我實話實說，他們很蠢很笨。”出人意料的是，趙揚並沒有說什麼每個人的智力都是一樣的，而是坦然地承認這些原住民炮灰的蠢笨。
“但他們生來就註定是蠢笨的么？不，是因為他們沒有經受過教育。那些受到過教育的原住民，並不比我們要蠢笨。”
“就拿之前暴雨天打的那一仗來說，我們死了十二個弟兄，如果不是因為戰後的醫療，我們死得更多；如果不是因為幸運女神剛好偏向了我們，我們甚至贏不了那一場仗，現在腦袋都被割下來，放得發臭了！”
“他們只會用蠻力，只會用超凡力量么？不，他們也會使用戰術，甚至比我高明得多！”
趙揚嘆了口氣，他的部下們也皆是沉默不語，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恰好不是遇上讓對方非常適合戰爭的火系魔法難以發揮的天氣，如果不是趙揚無比的神勇，那麼那場戰鬥將會演變為一場屠殺……
一場土著屠殺自己的屠殺！
這個世界的土著，真的只是像公司宣傳所說的一樣，只是些掌握着神奇力量的土著猴子么？他們明顯也會動腦子！
不少人心中的想法開始發生轉變，畢竟公司的宣傳術再怎麼厲害，也磨滅不了自己的親眼所見，磨滅不了自己的親身體會啊！
“說明他們天生跟我們並沒有多少區別，是可以接受後天的訓練的！再說了，我們是要訓練他們當博士，當教授么？只是訓練他們該怎麼開槍，怎麼掩護自己，怎麼聽指揮而已，這並不需要多麼聰明的頭腦。”
“就說說我們吧，你會寫論文么？寫一篇材料學的答辯論文給我看看，我都不會，會的話也不用在這裏了，可見我們也不是多麼的聰明！”
趙揚指着一個士兵說道，其餘人哈哈大笑，那個士兵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
他所指的那個士兵，正是剛剛那個說原住民說話像猴子叫的那個士兵，這並不是巧合，而是趙揚有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