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失蹤
一小截還冒着火星的煙頭被趙揚甩在地上,隨後一腳將其踏滅,隨着尼古丁的滲入血液,現在這具自己用的煙民身體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原本咽喉胸腹發癢難受、頭腦宛如溺水般的痛苦消失了。
真麻煩……這具身體兩個小時內不抽煙,便會產生極大的不適感,在搜刮到香煙之前,都只能靠着意志力去強壓。
但不知為何,趙揚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彷彿只有當煙霧噴吐出的時候,他才感覺得到極大的釋放,就像是不快、煩躁和壓抑都隨着煙霧一同逸散而出了一般,取而代之的唯有心中的堅定。
不停地依靠吸煙來逃避問題只是懦夫的行徑,真正的男子在抽過一根煙之後,便能想清楚自己該做些什麼,如何去做了。
“白冰,帶路,不必再走太過偏僻的小徑了,我們人多,大道上難走一些也無什麼所謂!”趙揚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放在人擠人的城裏,沒有兩門機槍是說不得這般狠話的了。
但放在這偏僻的山村,十二個手持冷兵器、敢於作戰的人也足夠了,那種左彎右彎、甚至難以讓兩個人並排走的羊腸小徑,隊伍排成一條蛇狀,反而遇敵容易生亂。
“收到。”白冰點了點頭,隨後毫不猶豫地在前帶路,內心所剩無幾的恐懼感早已被迫切所淹沒,此刻的他,幾近無所畏懼!
趙揚加上白冰所率領的五人小組走在正中,而其餘兩個三人小組分佈在左右兩翼,剛好就形成一個箭頭狀的陣型,一往無前地撞上前去!
那些能攆着王氏兄弟兩人四處跑的小股喪屍,或是幾條喪屍犬,根本沒辦法阻擋這些人的前進,反而在這些人的前進道路上被狠狠地碾了過去。
經過昨天那數場戰鬥后,趙揚所率領的這支隊伍對喪屍的畏懼感已經被磨平得差不多了,其實若是手持鐵兵,腿不發抖,人類對抗同等數量乃至比自身還要少的喪屍根本就不需要多少技術,完全是碾壓的姿態。
唯一值得恐懼的只是漫無邊際的屍海和戰力超絕的屍變體,然而通往白冰外婆家的鄉村道路也並非是打向市區的高速公路,不可能有成千上萬的喪屍和以百里計的漫長征途。
不過是兩三次戰鬥,二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就已經能望見白冰外婆家那老舊的土房子,還有那一片小小的院落了。
白冰在養雞場苟活時,曾無數次回想起這一棟老房子還有這一片小小的院落,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認為它們已然遠在天邊,自己這一輩子都可能沒有機會到達,只能落寞地等待着死亡。
然而這段路走得卻出乎意料的快,哪怕從昨天開始算起,也不過是短短的一天,他便走到了這錯覺中遠在天邊的地方,真實地望見了希望。
人力可以很弱,弱到苟活等死的程度;也可以很強,強到破除自己認為永遠也做不到的障礙,真真切切地將自己大腦中日思夜想的事情變為現實!
然而現實十有八九不近人意,縱然白冰走到了這個地方,迎接他的也未必是如願以償,還很可能是一桶直入心扉的冰水。
白冰外婆家的門,被破開了……無論是外邊那一片院落的老舊柴扉,還是兩旁貼一幅對聯的滄桑木門。
這個青年不信邪地往裏面沖,然而越跑的速度就越慢,內心那種不忍面對殘酷現實的恐懼飛快地壓倒着激動,到最後他只是走着,雙腿打顫地走着,最終在院落前悄然停下。
只要不走進這一片院落,那麼他便仍可留有一絲希望,仍可留有一絲幻想,外婆沒有遭遇不幸,她只是躲藏在了這間房屋當中,等着我去救,一直在那裏存活着,等着我去救……
一隻手猛然地拍了拍白冰的肩膀,將白冰的魂給拍了回來:“活見人,死埋骨!”
“唯有懦夫才會逃避現實,在內心中自己欺騙着自己,而懦夫總是逃到最後無路可逃,完全地陷入到絕望之中,無論是在外界還是自己的內心。”
趙揚只留下這一句話,便走入了柴扉,手中把持着那一把長柄錘,警惕地向前方走去。
白冰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跟上了趙揚的腳步!其他人默不作聲,一同魚貫而入……
然而在房中卻沒有發現徘徊的喪屍,還有被撕咬成碎片的老人殘軀;更沒有發現一個老人屍變體,甚至連一絲一抹的血跡都沒有。
唯有桌台上的收音機,還剩下一點點的電量,正在以最微弱的音量發出着聲音。
這個牌子得老式收音機最為耐用,使用的也並是內置電源而是更為耐用的電池,並不會像十幾年後的智能手機那樣每天都需要充電。
如果不是白冰的外婆在災變后唯有徹夜播放收音機才能睡着,並幸運地沒有在夜晚引來喪屍的話,那麼這台收音機可能是連續運行了將近一周的時間,才只剩下這麼一點點的電。
廚房中有一些陶碗摔碎一地,碎片四處都是。
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趙揚感覺已是一目了然了。
“你的外婆沒有死,而是被人強行給帶走了。”趙揚拍了拍白冰的肩膀,“這是好消息中的壞消息,也可以說是壞消息中的好消息。”
“……揚哥,的確有可能!”白冰的頭猛然抬了起來。
“門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喪屍強行破開的,上面既沒有牙印,也沒有撓痕,更像是被人所一腳踹開來的……而且沒有血跡,但廚房卻一地的狼藉……”白冰分析着說道,他現在感覺他的頭腦異常的清醒。
“對的,很明顯有一伙人破開門來,並將你的外婆綁走了,你外婆儘管極力反抗,但一個老人怎麼會是他們的對手?”趙揚點了點頭,將當初發生的事七七八八地推理了出來。
“那綁走我的外婆的是……”
“極有可能是那個什麼“天王”。”趙揚不屑地冷笑一聲,如果白冰的外婆年輕時沒有其他特殊身份的話,不會有其他組織的人那麼無聊深入一個鄉村綁走一個老婆子的。
多半是這個村子裏那什麼天王的人馬,一聽他們首領的名號,就知道這夥人大概神神叨叨的,正常人並不會綁一個老婆子,但神經病卻是很有可能的,無論是做什麼睿智的原始宗教儀式,或只是一時興起,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