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中了暖情香
顏啟盈不愛他,他比誰都清楚。
所以他一個人枯坐到晚上,等不來她,他才會自己把紅蓋頭扯下去。
他一直獃獃的坐在床沿,就像一個石膏像一般。
那個可以賦予他生命的人,不會出現在最重要的日子,也會缺席他今後的人生吧?
他終究還是傻傻的把自己困在宮牆之內。
可是如果讓他重新再選擇一次,他還是會參加選秀,還是會努力讓自己選上,還是會在她的及笄宴上,不顧一切的歡喜接旨。
他是真的愛慘了她。
幸好,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究還是把她等來了。
看她如今的樣子,應該是接受了他。
既願意與他喝合衾酒,又願意……與他圓房。
所以池安邈一改之前的距離和愁悶,恢復到兩個人正常相處的狀態,故意逗她玩。
“別喝酒了,還是喝點涼水吧!我怎麼這麼熱呢?”
顏啟盈根本沒時間想他的玩笑,張嘴說話都覺得口乾舌燥,難受的很。
“熱?你的臉真的好紅,你怎麼了?莫不是生病了?”
池安邈看着她紅透猶如煮熟的蝦子一般的臉頰,也嚇了一跳。
最開始,他還以為是因為紅燭照影的關係,聽到她說很熱,這才發現她的確是不對勁。
他趕快將酒杯又都放到桌上,抬手摸了摸茶壺,溫熱的茶水正好,他就給她倒了滿滿一杯。
“咕嚕,咕嚕。”
顏啟盈仰頭把茶水喝下去,口乾舌燥的感覺完全沒有減輕。
甚至還有些頭暈目眩,搖搖晃晃直接就倒在龍鳳呈祥的大紅喜被上。
“盈盈,你哪兒不舒服?我現在就去宣太醫,你停住啊!”
池安邈將她無力隨手丟到被子上的茶杯拿走,生怕她不舒服會打滾,到時候再傷到她,然後才轉身往外跑。
邊跑邊喊:
“來人啊!公主不舒服,快宣太醫。”
蓮熏和茉霏就守在門口,聽到池安邈的喊聲,彼此對視一眼,誰也沒動。
池安邈沒聽到回答,還以為她們倆不在,快步跑到門口時,看到倆宮女,十分不悅的冷聲問道:
“既然都在,為什麼不湖底啊?公主不舒服,還不去宣太醫?若是公主的病情被耽擱,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
蓮熏。
茉霏攪了攪放到手指,深吸一口氣,小聲與他解釋道:
“回側駙馬的話。奴婢們不是沒聽見,是不敢進去。公主、公主也不是病了。屋內的香,是陛下賜下來的,讓奴婢一定要在今夜點燃。對、對駙馬沒有什麼影響,對公主是有影響的。”
蓮熏和茉霏邊說邊用眼色解釋。
其實即便她們不使眼色,池安邈也聽明白她們委婉的話里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是暖情香,只對女子有用的那種。
皇帝是生怕顏啟盈反悔,不和池安邈洞房,所以想盡辦法,哪怕是算計自己女兒,他也要女兒沒有退路。
是雲溪塵先放棄顏啟盈的,是雲溪塵錯過了機會。
想再後悔,沒門!
池安邈抿了抿唇角,緩緩轉身走進去。
此刻他的腳步,大概只有他自己明白,是有千金重的。
“盈盈,這種香是有時效的,難受幾個時辰,也就過去了。你忍一忍,我開窗戶給你通風。”
池安邈邊說邊推開窗戶,一張俊顏在夜色之中,紅如晚霞。
既然是皇帝的意思,他也不敢教人抬涼水來給顏啟盈解毒。
那是抗旨不尊!
就像兩個宮女,不敢去喊太醫解毒,是一樣的。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讓她自己清醒過來。
池安邈常年在外行走,當然了解這種香。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居然有人膽大到,敢給顏啟盈點這種香罷了。
“嗯。”
顏啟盈也不是小女孩,聽到池安邈的話,自然明白自己突然的不舒服,到底是因為什麼。
這會兒她運神力,一點點抵抗藥性,歪在床里一動不動。
池安邈只看着外面的夜色,連一眼都不敢去看她窈窕的身影。
他那麼愛她,當然也會心動。
但是即便再心動,他也不會趁人之危。
若是她真想和他洞房花燭,他自是歡天喜地。
但是他不會強迫她,更不會一夜私慾后,讓她追悔莫及。
所以他只能看着窗外,看着越來越濃的黑色,輕聲與她自說自話:
“盈盈,前幾天哥哥回京來,與我說起一件事。西南的戰事雖然已經消停快五年,但是那邊的商貿卻在最近開始萎靡,甚至不如當初戰時。百姓們不僅消極不肯輕易出手買賣物品,更有甚者,還會舉家搬遷。”
“……池哥哥的意思是,吐蕃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顏啟盈腦子一點點清醒,蹙眉思考池安邈的話。
這幾年邊陲安寧,塘報往來也不頻繁,大概一兩個月一次。
上一次西南塘報傳來,還是半個月之前,她沒看到塘報上有任何不對勁。
池安邈微微頷首,溫和的聲線,回答她道:
“我也不能肯定。我只是在想,百姓們就生活在邊關,邊關是她們的家園。一點家園有一點風吹草動,她們應該比官府的人更早察覺出來。況且兩國開戰是大事,還是小心為上。”
“可是他們今天不是才把那個什麼三皇子送來?看他們的樣子,倒是誠意十足的聯姻。”
顏啟盈的腦子還是有些亂,身體的燥熱一陣陣的竄起,從四肢百骸到五臟六腑。
這暖情香不是毒,她的妖力解不了,只能用神力抵抗,不至於失去分寸。
“我也只是猜測而已,還沒有什麼證據。只是……盈盈,你別以為我是拈酸吃醋,我也不是容不下那個三皇子。我只是怕你受到什麼傷害,他到底是外國來的。你又是皇儲,若是他們懷有什麼目的。”
“先是在邊關屯兵,等待三皇子刺殺成功,到時候國內外大亂,吐蕃的勝算自然更多。根據池家線報,吐蕃最近兩年都在鬧災,自然條件逼迫他們,是一定不會安分呆在本國的。他們惦記大域的物產豐美,已經惦記不是十幾二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