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空出世 第四十七章 隱遁合擊斗三才
念完咒,只感覺嘴巴里湧起一股子清涼的感覺,隨即蔓延至全身,我便知道赤壺隱身法成功發動了。
那房頂上的黑東西,也就是鬣貅,似乎是突然失去了我們四個人的氣息,猛的甩掉口中連血帶肉的東西,嗖的一下子跳了下來,落地無聲。
也就是這時,藉著這最後數縷即將消逝的陽光,我總算是把這傢伙的真面目看了個仔細。
鬣貅的身軀如同一般的貓科動物一般,尾巴細長、四肢勻稱,之所以看起來肥碩,完全是因為渾身上下被又長又黑的毛髮覆蓋,看起來碩大而蓬鬆。
連它那好不容易和軀體分離開的頭顱,也僅僅只是露出了一雙閃着幽暗紫芒的眼瞳,那因為浸染了血水的毛髮,襯托出了它並不顯眼卻血腥殘忍的嘴巴來,讓我們幾個心底泛寒。
其實要是沒見到這東西剛才叼着頭顱的模樣的話,哥們對它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警戒和恐懼,可一旦知道這東西吃人,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唐可韻機靈的輕捂着楊洪鈺的嘴巴,然後指了指那隻忽然出現在她視野中的,未曾見過的野獸,後者眼角泛着剛才疼痛崩出的淚花,抬頭看了眼唐可韻,然後點了點頭。
唐大美女在我的示意下,抱起小腿受傷的楊洪鈺,在泰青的“掩護”下,慢慢從大門撤了出去。
*我們現在怎麼走?*,我用唇語急切的詢問鬼丫頭。
*險地不宜久留!我看你們最好躲到小鈺家裏去!沒時間跟你解釋了,鬣貅這玩意兒嗅覺靈敏,時間拖長了的話,我怕它會過早的破掉赤壺隱身法,殺死你們。*
我也不再追問,退出大門後轉身指了指唐可韻懷中的小鈺,然後又指了指我們來的方向,小聲說:“去她家。”
嗷咕!
我已經極力把聲音壓得很小了,但這長毛怪還是朝我飛了過來,眼看就要飛在我頭上時,院子裏卻響起了一連串詭異的動靜:
咕嚕嚕——啪——咕嚕嚕——
“我靠!”,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鬣貅一轉攻勢,在空中飛身掉轉方向直奔那聲音而去,快得我都來不及吃驚!
鬣貅的反應比人要靈敏多了,先我一步就折返身子,躍向剛才那驚呼聲的源頭處。我定睛一看,原來是剛才它叼來的那顆頭顱從房頂上滾落了下來,大概是掉落的時候砸到了某個隱匿着蹤跡的三才協會的人,致使他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啊!老大救我!救我!啊!”
慘叫聲響起,我卻只顧着拉起泰青跟唐可韻帶着小鈺趕忙逃走,這鬼東西速度太快了,比餮童還要快上不少,再加上它吃人的表現,目前鬼丫頭也拿不出什麼有效的手段來對付它,不得已只能先逃。
你們可能會覺得奇怪,為什麼我們幾個都含着赤壺,且都用了隱身術,卻還能看見彼此,嘿嘿,這還得誇誇鬼丫頭。這丫頭用她的靈術將自身的靈念附着在我們幾個含着的赤壺上,一旦發動隱身術,並不會抹去其上的靈念,反而還會憑藉著靈念的相互牽引來指導我們幾個相互的位置。
按理來說,三才協會比我們更早的接觸到赤壺,況且這隱身術還是他們創出來的,裏面的門道肯定比我們懂得更多,但道法這東西,雖然有着門派和道系之別,卻難不倒鬼丫頭這類觸類旁通、天賦異稟的天才。
一口氣衝出老遠,直到看見了小鈺家,我們都緊繃著神經,鬼丫頭依然機警的查探着四周,直到確定沒有鬣貅追上來的跡象,才稍稍鬆口氣,讓我們趕緊躲進小鈺家裏去。
說來也奇怪,還沒等我們扣門,她家的大門竟然被人從裏面拉開,緊接着一個皮膚黝黑、目光炯炯的老人及時的招呼我們進去:“快進來!”
不用想,這人一定是小鈺口中的爺爺。
“阿飛,不對勁,這人能看到我們?!”,泰青一把拉住了我,連唐可韻都警惕的停住了腳步,我回過味來,帶着他倆慢慢退了一步。
“爺爺!”
這時,小鈺帶着哭腔喊了一聲,然後掙脫泰青的懷抱,奔着那老人就沖了上去,一頭栽進老人懷裏。
我們相互看了看,確認了此人對於我們確實安全之後,這才暫時拋開疑問,一起進到了小鈺和她爺爺家裏。
老人皺着眉頭看了我們一眼,我還奇怪這赤壺隱身術難道失效了?誰知道鬼丫頭用鬆了口氣的口吻解釋道:
*我這邊已經感受不到先前注入到赤壺上的靈念了,那小丫頭和她們倆口中的赤壺多半是被吞下去了。*
我轉過頭,求證似的對着泰青他倆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後者無奈的搖搖頭,答案顯而易見。
我說怪不得咱幾個明明用了隱身術,這老頭卻會像看到真人一樣看着我們,估計是剛才跑動的時候,他們沒注意就把赤壺吞掉了。這隱身術雖然強,外敵沒有破解之法,但只有念咒后一直含在嘴巴里才能生效,吞掉或者吐掉,隱身術就自然而然的解開了......
我趁着那老人和他們幾個一起進門的功夫,趕緊把口中的赤壺吐在手心上,剛要丟掉卻被鬼丫頭喝止,說是這玩意兒還能留着二次利用。
泰青和唐可韻還好,一人留着一顆赤壺,關鍵時候還能救命。而我的兩顆,其中一顆給了小鈺,好在這顆的效用應該還剩下一點,再遇到大的麻煩和危險的時候,還能再利用一下。
我奇怪的問她,這東西不是說吐掉就沒用了嗎,她卻讓我放寬心,說是她的靈念還在上面沒有消散,只要再施個凝靈咒,用靈念把赤壺包裹起來,完全的和外界隔離,就可以保留它剩餘的效力!
我點點頭,這東西,現在有總比沒有好,尤其是見識到了鬣貅的恐怖之後,哥們意識到這東西比起餮童的恐怖之處就在於,它是比人更嗜血殘暴的野獸,而且身上還聚集着詭異的邪性和妖煞之氣,說實在的,我真沒多少底氣和它作對......
老人抱着小鈺,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特意囑咐我回去把大門銷上。
“那小娃子,你去把門銷上,待會兒直接來堂屋找我們吧。”
泰青和唐可韻看着我,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和我一起行動,也似乎是在等着我的態度。
“好!”
哥們這回答,中氣十足,給足了對方信任感,連小鈺都從她爺爺懷裏探出頭來給了我一個燦爛暖心的笑容。
*這老爺子有點手段,把這家門的風水佈置的井井有條的,生氣強而不斷,尋常邪祟根本不敢來自討沒趣。*,鬼丫頭和我侃侃而談起來。
“可是你說過風水風水,這有風也必須要有水才行啊,他家門前屋后又沒有水......”,現在眼下就我一個人,自然敢放開聲和她對話。
*嘖,真笨,這風水中的水並不一定要你眼睛看到的才算,如果這風水真要實實際際的才算數,那就太拘泥於形式和表面功夫了。再說了,喏,你看那邊,井中之水也是活水,自然也能利用來進行風水佈置,這其中的學問可大着呢。*
我看不出這地方的風水門道,卻能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安心感,不知道真是這風水局的效用,還是鬼丫頭的話讓我感到心安。
折返回去,卻發現堂屋門緊閉,天色暗了下來卻不見屋裏點燈,我心裏生出點局促不安,上前去推了推門,又試着拉了拉門,發現都無動於衷,這才放聲喊話。
“小米!唐可韻!小米!小鈺!你們在嗎?!”
梆梆梆——
“開門啊!你們在裏面嗎!!”,我有點着急了,感覺自己太容易就相信了那老頭,真不該讓泰青她倆自己跟着那老頭去,甚至於現在,我都開始懷疑小鈺那丫頭的身份和目的了。
*別吵!有情況!*
“廢話!”,哥們情急之下罵了鬼丫頭一句,也是真的為泰青他倆的安危着急,估計她也知道這點,所以並沒有跟我計較。
驀的,我感覺腰桿上一涼,然後條件反射的顫抖了一下身子。
“別動,不然刀了你!”,這聲音聽上去很冰冷,甚至還帶着憤怒。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在羅奶奶家裏的三才協會的人,沒想到這些傢伙這麼快就跟了上來......
“你個狗日的害死了老四,要不是二哥攔着,我他媽早就一刀宰了你!”,這混蛋出口成臟,哥們本來就對三才協會的人心存厭惡,再加上泰青和唐可韻下落不明,這窩着的火一下子就沒忍住:“去你大爺的!你們這些敗類就會玩這些陰的,還在老子面前裝什麼兄弟情深?!他死了也是活該!總算為這世間減少了一個禍害!”
“操!”
哥們後背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腳,一個踉蹌直接撞在了堂屋門上,偏偏這屋門又異常的結實,差點把我腦袋都撞昏了。
這還沒緩過勁來,又被那耍陰招的漢子提溜着后衣領拎了起來,一把又把我甩到了院子裏,肩膀上的舊傷一下子發作起來,差點兒要了哥們老命!
“呸!他媽的!”
我捂着肩膀,疼得感覺呼吸都變慢了,這還沒完,那漢子衝過來一腳踩在哥們胸口上,罵罵咧咧的揮着手中的那把短刀。
*這傢伙把赤壺吐掉了!好機會,正好扣下他問出那對狗男女的下落!*
我這半條命都快沒了,卻還在琢磨鬼丫頭口中的“狗男女”是誰,靠!不就是泰青和他相好的嘛!沒再多想,因為聽她說完這句話之後,我感覺到從小腹處湧出一股暖流,升騰而起流經肺腑和四肢后,轉變為清涼的氣息於體內循環遊走,先前還疼痛不已的身體,忽然間變得舒緩和舒服起來,四肢力量飽滿,蓄勢待發!
我知道鬼丫頭又借力給我了,這丫頭的靈力有限,我得好好把握時機!
剛剛想到這一點,我感覺到這傢伙踏在我胸口上的腳力度動了一點,於是提起一口氣,猛地抓住他的這隻腳,本想把他掀翻,卻不想沒控制好力道,雙手不可思議的飛速一扭,就聽見咔吧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在這漢子驚慌失措外加痛不欲生的呼喊聲中,我訝異的撐起身,儘管知道這傢伙隸屬三才,可卻對他生出了一絲憐憫來。
*混蛋!你以為姑奶奶耗費靈力是為了什麼?誰讓你在這兒充爛好人了!快把他的刀搶過來,挑斷他剩下那隻腳和雙手的筋!*
我猶豫了一會兒,就是這一會,我眼角餘光意外的掃到堂屋頂上,那堆瓦片上不知什麼時候竟蹲着一隻“大貓”。
我心頭一驚,趕忙別過頭去確認,哪是什麼大貓,是那隻鬣貅!
黃昏落幕,夜色漸濃。
頂着漆黑毛髮的鬣貅竟神不知鬼不覺的蹲在房頂上俯視着我們,看那樣子,似乎是來了很久了。
*這畜牲竟然學聰明了,懂得先觀察敵情。*
能感覺到那畜牲現在視線就放在哥們身上,一副對我深感興趣的樣子讓哥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吞了吞口水,我現在空有一身鬼丫頭給的神奇力量,卻依舊不敢輕舉妄動,忽然,我想起了什麼東西,趕緊問鬼丫頭。
“這東西開始吃人了,那不就說明這村子裏的人們都有危險了嗎?也就是說,它現在的目標還是我,等一失去我這個目標,它會去攻擊其他人,那就會造成更多的傷亡?”,我想起剛見到它時,這畜牲含着頭顱的情形,心中又是憤怒又是難過。
“丫頭,想想辦法咱倆對付它吧。”
*剛才我耗費了大半靈力,沒想到被這畜牲鑽了空子!真晦氣!這畜牲早先殺了那麼多雞飲血,早就把自己養得嗜血如常,這些生了邪性的東西,一旦吸食過飽含生氣和陽性的人血,那就會變得兇悍異常,和妖無異了。咱們要和它斗,危險性絲毫不比斗饕餮時小。*
我表面按兵不動,卻在輕輕活動着肩頭,也活絡着下肢的肌肉群,現在這狀態,我感覺自己能打兩個泰青!
夜幕拉開,鬣貅幽紫的瞳芒清晰易見,攝人心魄,可這玩意兒卻把注意力全放在哥們身上,對一邊還在嚎叫的大漢全然置之不理,似乎已經認定我就是它此時必定要殺死的獵物一般。
食肉動物,不管是馴養還是野獸,都有捕獵的本能,這是與生俱來的,可誰又甘當獵物呢?!
“那邊的,不想死就趁早閉嘴!”,我沒好氣的吼了聲,卻沒讓鬣貅感到任何的異常,可能在它看來,以獵手那高高在上的姿態,更想看看我還能做些什麼垂死掙扎的事吧。
那漢子本就對我懷恨在心,剛才又弄斷了他的腳,聽見我吼他,一下子怒火攻心,雙眼血紅的騰地而起,並叫喊:“老子他媽要你的命!”
就在他飛身上來的時候,我看見之前一直沒有動作的鬣貅也飛起身,朝我們這邊跳躍而下!
說實話,現在他和它的動作在我看來就跟開了慢放一樣,藉著大漢擋住鬣貅視線的功夫,哥們飛快的把剛才封存的赤壺含進嘴裏,連咒都沒念,直接催動了隱身術!
這漢子看到我的舉動,瞪大了眼睛,然後就在哥們面前,被鬣貅一爪子洞穿了整個胸膛,臨死時雙眼佈滿了不甘和絕望。
咕嗷!
在鬣貅的咆哮聲中,哥們再次隱匿了蹤跡,讓這畜牲惱羞成怒,一邊四處探頭尋找我,一邊又在那漢子的屍體旁踱步。
它可能以為哥們逃走了,殊不知我一直避開着它的嗅覺正前方的位置範圍,慢慢的移動,準備着一記狠招“偷襲”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