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掃黃大隊的
我叫王亦,江湖人稱“六指哥”。
我的右手,比別人多了一根“手指頭”,長在尾指後面,比無名指小一點,看起來像六指琴魔。
前段時間,我去市醫院皮膚科掛了個專家號,想把手指頭搞掉。那專家扯了半天犢子,摸了一遍之後跟我說,這根玩意兒又短又小又無力,裏面沒長骨頭,不是手指頭,而是一個瘤。
專家說,這種情況,最好是留在醫院做篩查,保守估計要呆上一個星期。
聽完后,我就準備走了。
專家問我為啥不查。
我冷笑:“不用一星期,三天,只要呆三天,你們醫院的停屍間就要爆滿了。”
其實,我心裏清楚,那個專家搞錯了,我手上那根短小無力的東西,根本不是瘤,它是個怪物,不折不扣的怪物!
從醫院回家后,我立刻衝進廚房,右手放在砧板上,用菜刀用力一剁!
“且慢!”
第六根手指頭動了,指紋上漸漸浮現出一張女人臉,她失聲尖叫:“王亦,你瘋了嗎?!殺了本尊,就是殺你自己!”
我忍無可忍,將刀刃對準女人臉:“老子忍你很久了,一起死吧!”
“你敢!啊呸——”
女人臉鼓起腮幫子,用力朝刀吐了一口唾沫,鏘!刀被重重地彈開!被口水吐到的地方,竟然燒成一個黑窟窿,冒着一小搓煙。
尼瑪——我絕望地坐在地上,又TM死不成了!
各位看客,你可能會覺得奇怪,手指頭上長人臉,到底是什麼怪物?為何我年紀輕輕英俊瀟洒,就一心想着尋死?
別著急,我會慢慢告訴你答案。
這件事,要從半年前說起了。
……
我叫王亦,20歲,是一名大三學生,行政管理專業。
今年暑假,我爺看不慣我家裏蹲,給我找了份實習工作,讓我去自家村裏的居委會打雜。
於是,我光榮地成為一名為人民服務的“兼職城管”,負責掃黃業務。
在我們村當城管,是一種很神奇的體驗。我們村很特別,叫西徽村,是一個旅遊村,位於安徽省著名5A景區——宏村的隔壁。
來我們村旅遊的,大部分是大學情侶,他們白天出來秀恩愛,晚上還秀恩愛,天越黑,心越野,很容易擦槍走火,就地解決。
我的任務,就是在夜黑風高的時候,踩着公家配發的小電驢,找到隱藏在角落的野鴛鴦,嚇唬他們!
中元節那天,我跟往常一樣,騎着小電爐,在村子裏兜圈。
村裡人祭拜祖先,挨家挨戶點着紅蠟燭,燒紙錢,燒着香,整條西徽村籠罩在一片雲霧中。
鬼節沒有遊客過來,我隨便兜了兩圈,就準備回家睡覺了。騎到一個十字路口,霧氣忽然瀰漫起來。
夜風低低地呼嘯,吹得我睜不開眼睛,忽然間,一張白色的東西,啪的一聲打在我臉上。
是一張紙錢!
我連忙點剎車,把紙錢摳掉,卻發現十字路口對面,揚起了一陣青煙,前方猛地出現了一座戲台!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見過農村的戲台?農村的戲台都長一個樣兒。青瓦、白牆、石灰地,蓋着一層廉價的紅毯。
但凡村裏有個紅白喜事,都喜歡在戲台旁邊鋪辦。台下吃着流水席,台上找了戲班子唱戲,嗩吶一吹,方圓百里誰不打個激靈?
奇怪的是,我明明記得,西徽村的戲台是在東邊。
但這裏是西南邊!
我冷汗一下子下來了。
今天是中元節,村民一早就躲在家裏,村裡很安靜,唯獨戲台旁邊的一戶人家還熱鬧着,那戶人家門匾上掛着白燈籠,門口停着一口棺材,法事已經做完了,祭拜的親戚朋友稀稀拉拉離開,紙錢飛來飛去,被夜風卷到天上。
我有點怵,準備騎着小毛爐趕緊撤退。
忽然間,有一個柔弱的女聲,在背後呼喚我:“哎~你是王亦吧,我等你很久了。”
走不掉了!我只好尷尬地回頭,露出職業假笑:“唔好意思啊,窩系渣渣輝,香港銀來噶,聽唔明煲冬瓜!”
“……“這麼皮,那一定是王亦了。”
戲台上,坐着一個女人,準確來說,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女人穿着紅色絲綢長裙,晃着白嫩的腳丫,她有一頭垂到腳邊的長發,紮成低馬尾,圍着脖子結實地繞了兩圈。
詭異的是,她手裏抱着一個收音機,收音機是很舊的款式,雜音很多,嘶啦嘶啦地播着晚間新聞。
【1月5日,西徽村發生了一場凶殺案。】
【被殺者名叫孫某蘭,43歲,是一名農村少婦。死亡當天,她正在去往紡織廠的路上。】
【根據警方透露,孫某蘭走路時,被一個紅裙女人攔住,雙方發生爭吵。】
【女人從背包里拿出濃硫酸,潑向孫某蘭,導致孫某蘭重度毀容,呼吸道被嚴重酸灼傷,窒息而死。】
【紅裙女人卻失蹤不見……】
看過懸疑小說的讀者都知道,中元節出來晃的,不是鬼,就是腦子有病。
理智提醒我,不管是哪一種,都很危險。
我心底發毛,想跑,小毛爐卻非跟我作對,半天打不着火。
“快過來……”
女人搖晃着小腿,歪着頭勾我,表情天真浪漫,卻又透着一股詭異。如果是以前,我就立刻掉頭跑了,可不知為何,我的雙腿不受我自己控制,竟然一步步走向戲台。
女人伸出一雙蓮藕般的手,圈住我的脖子,飄亂的髮絲落在我臉上,很香,一股茶味躥進我鼻腔里。
雖然,女人開始解我襯衫的口子。
我看着她艷麗的臉,很是恍惚:“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她不聽。
我顫抖着聲音:“妹子,今天中元節,不宜做野外活動,趕緊回家洗洗睡吧。”
女人被我逗笑了,手撫摸着我的手臂:“中元節才更刺激。我就喜歡玩刺激的。”
“呵呵,你可真重口。”
如果是正常情況,我大概率會爽翻,但今天是中元節!三更半夜,中元節,孤男寡女,以我的經驗來看,發展成貓片的可能性為零,懸疑片的概率為百分之九十,剩下百分之十,就是死神來了。
她身上很香,我腦子開始暈了:“別這樣,我是掃黃大隊的,不能知法犯法,你離我遠點……”
女人反問我:“不能執法犯法,那你怎麼賴着不走啊?”
廢話!老子要能走,早就TM走了!
我知道,我中蠱了,手和腳失去反抗能力,只能任她擺佈:“別這樣,妹子,大晚上的,影響不好。要不等我回去,把大隊的袖章放好,咱們下了班再約。”
“不行,就要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