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釣起的妹妹,娶了便是

第三章我釣起的妹妹,娶了便是

“用什麼?”

我想起宋允厚的那一句話,那你的平等呢。

但我只道:“他說許我後半生榮華。”

周從楠語氣緩和了點,“那日怎麼不說。”

“這京都礙着義父的面子想求娶我的公子爺不少,阿珂本就沒當回事,也不敢拿這種事叨擾您。”

周從楠哼了一聲:“你這曲意迎合的本事,我看着都差點被你騙過去。”

我以額抵手背:“義父,阿珂從未有二心。”

我也想有二心,可惜我沒有二命來裝我的二心。

周從楠信了我,但又不全信。

所以他蹲在我身前,笑着說:“收拾了,來羽泉池。”

我渾身一震,終於不可抑止的抖起來。

那晚,在羽泉池騰起的熱氣里,周從楠對我很滿意,餵了我吃了一顆解藥。

最動情之刻,他吻着我,說:“阿珂,那宋允厚怎會真心待你,不過是牽制我的幌子罷了。將來事成,我必保你一世平安。”

我雖為庶女,好歹出生侯府,我這一世若不平安,全因被你保着。

見我不出聲,周從楠冷笑道:“他宋允厚娶得,我周從楠難道還辱沒了你!”

我忍的很辛苦,終是沒忍住。

臉上也不知是淚還是溫泉水,我勾住他的脖子,輕笑:“義父,宋允厚可是求娶我為正妻,我就是給義父為妾,也要被別人唾沫給淹死了。”

周從楠掐住我脖子:“不準叫我義父!”

他掐的我幾乎窒息,我在他手下,在他身下,是被疾風暴雨鞭打的小舟,可以隨意拿捏打碎。

5.

周從楠所說我並非不知,宋允厚要娶我,不過是拿我做牽制他的棋子。

他飛鴿傳賀一回來,籌謀在我出嫁之日暗殺宋允厚一事。

賀一是被我想法子調離京都的。

只因宋允厚策反我的前兩天,見過我一面。

那日協助賀一刺殺兩江總督時,總督設宴在江畔畫舫,我蒙面冒充畫舫的姑娘彈琴獻舞,拖延總督,以便賀一刺殺。

宴席間人數眾多,雖酒後慢慢散去,有一人卻一直端坐不肯離去。

雖多年未見,我也一眼認出,是我的小哥哥。

我少時頑皮為追一隻翠鳥,跌落後院蓮湖中的圍牆下,幾經掙扎卻隨着流水泅到了後院比鄰的宋家。

長我幾歲的宋允厚在湖邊釣魚,魚鉤勾住了我的鞋襪。

嚇得沒了魂的我抓住他的魚竿,哭着喊小哥哥救我。

少年也脫了外套裹着瑟瑟發抖的我,脫下我的鞋襪查看被魚鉤划傷的腳踝。

他的乳母發現后,驚道:“怎可脫了姑娘家的鞋襪,人家姑娘是要出嫁的,這傳出去……”

少年打斷她,朗聲道:“這是我釣起的妹妹,我娶了便是。”

我假裝沒看見賀一的眼色,這宋允厚的命怕早已是周從楠名單之一。

獻舞時用長袖將杯酒觸破,酒杯炸裂,酒水四濺,那人立起。

我便低低福一福身子,招來婢女,賠罪道:“公子隨這婢子去,為公子換一身衣裳。”

宋允厚離去之前,特特回頭瞧了我一眼,眼中滿是迷惑。

引他離去后,賀一迷暈總督后,鑿穿畫舫,我和總督一同落水,我潛水離去,總督身亡。

賀一後來質疑我為何要引宋允厚離去。

我答:“主子說殺誰,我便殺誰,何必多生事端。”

我將賀一調離,獨自回去復命。

周從楠雖不知我與宋允厚幼時相識,若知前有我有意放走宋允厚,後有宋允厚來江心亭中找我,加上賜婚一事,我怕是也沒了活路。

他的狠厲,我也是從小便知道的。

5.

我被土匪劫走時,恰好碰到周從楠因馬突發急病,耽誤了腳程,夜宿在林子裏。

土匪頭子認得興隆山周從楠,要進獻幾個好苗子給他。

周從楠掀開轎簾,下了轎子。

一身淺色衣裳,衣擺綉着同色的周家家徽,

他淺淺笑道:“也可,挑幾個年紀小的,回去給周伯做義女。”

這家徽我認得,周家在京都不小,我也曾跟嫡姐在宴會上見過他。

席間有人高談闊論,談起周家祖上的一本奇聞妙談。說是一本奇談怪志,裏面卻又一些奇怪的風俗。例如人人平等。例如一夫一妻。

那人被眾人嘲笑,連酒都買不起,還談什麼人人平等。

卻是周從楠,起身道:“兄台倒對我周家祖上推崇的很,這壺酒請兄台喝了。”

有人送上一壺酒,卻意外的沉重,那人砸開泥封,裏面卻全是銀子。

這樣一個翩翩公子,臉上總是帶着和善的笑意,我想求救,偏偏我在他口中年紀小的範疇內。

身旁一個姑娘先於我,撲上前跪在地上抱住了周從楠的腳。

周從楠低頭,皺了皺眉,語氣不急不緩:“放手。”

我們被土匪劫了多日,狼狽至極,衣衫襤褸。

那姑娘帶着哭腔渾身顫抖,滿是血污的手揪住周從楠的衣擺不肯放:“救我……要多少錢,我爹都會贖我。”

周從楠這輩子,一恨哭哭啼啼弄髒他衣裳,二恨別人拿錢羞辱他。

這姑娘兩件事占齊了,周從楠一腳踢在她胸前。

小小的身體便如破布頭一般輕飄飄的落到了我的腳下,她猛地一口血咳出來。

周從楠勾起嘴角,十分為難道:“這等不好調教的性子,我怎麼救?”

那姑娘天真的哭道:“我爹、我爹不會放過你們的……”

“哦?”周從楠慢慢的朝她走去,他每走一步,嘴角的笑意就更明顯,那明明是一個笑容,卻帶着森森的寒意。

他越靠近,就越笑的好看,他越笑,我就越抖的厲害。

土匪頭子不敢勞動周從楠動手,飛快的抽出一把刀,一刀隔斷了那姑娘的脖子。

血,鮮紅的血,粘膩的血如泉水一股股從她翻起的傷口處冒出來。

流到我腳下,粘上了我的靴子,我下意識後退一步,腳下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我全身都在抖,我怕的不行。

但我已經引起了周從楠的注意,只得咬牙跪直了身體,磕磕巴巴道:“阿珂,跪謝義父救命之恩。阿珂什麼都能做,願伺候義父,給義父養老送終。”

土匪頭子沉着臉喝道:“放肆!周公子年輕有為,胡說什麼!”

“誰准你叫我義父?”周從楠瞅我一眼。

“公子救了阿珂,是阿珂的再生父母。”我說。

周從楠含着笑到我跟前來,扇子挑起我的下巴。

土匪頭子湊過來,說:“這是蘇侯爺府上的。”

“蘇侯夫人在圍獵時,為救皇子,推下馬車的就是她?”他笑的風輕雲淡。

“正是,蘇侯爺說了,怕她留着東窗事發,乾脆發賣了去。”土匪頭子三言兩語,我一顆心冷的跟掉在冰河裏一般。

周從楠的目光回到我身上:“爺倒要看看,你是怎麼給爺,養老送終的。”

他說我慣會曲意迎合,將來是個拿捏男人的好手,可以好些培養。

有朝一日,也圓了我給他養老送終的夢。

當年死在周從楠腳下的姑娘若是知道,留下來長大后仍然是幹着引誘男人的活,會不會覺得還不如賣去窯子裏。

窯子的姑娘要的別人的錢。

我要的,是命。

孽造多了,多多少少,影響下輩子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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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策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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