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無常
陳宇軒挨了打,自然不肯善罷甘休,外套一甩就和蘇如是打了起來。
兩個人糾纏了一會兒,蘇如是最終落了下風,不是對手,被陳宇軒一把死死的抵在護欄上,半個身子懸空落在外面。
“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和我動手,給我跪下道歉,寫個十萬的欠條。”陳宇軒惡狠狠的威脅。
“休想!”蘇如是想也不想,一口回絕了。
“你!”陳宇軒怒從中來,掐着蘇如是的脖子往下用力一按,隨着一聲慘叫,蘇如是頭朝下直直摔落。
陳宇軒一臉震驚的看着這一幕,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嚇得後退了兩步。
“救命啊,有人跳樓了!”
陳宇軒剛喊了一聲,連忙就住了嘴,他怕自己被卷進去,乾脆趁着左右沒人,偷偷摸摸的溜走了。
“別怪我,是你自己跳下去的,和我沒有關係,做鬼也別來找我。”
想到這兒,陳宇軒不由得攥緊了拳頭,背後騰然升起一股冷汗。
不行,回家之後就得讓老爹找高人做法,最好讓蘇如是魂飛魄散,再不能傷害到自己。
陳宇軒故意繞開了正門,打算從側門偷偷溜走。他已經可以想像樓下眾人圍觀蘇如是血肉模糊的屍體的場景了。
然而,當陳宇軒下了樓梯后,卻驚訝的發現校園裏還是一如既往的歲月靜好,空氣中根本沒有血腥的味道,反而有一對小情侶從他面前甜甜蜜蜜的走過。
粗略的估算了下時間,陳宇軒大腦有些迷糊,怎麼會這樣,難道就沒人注意有人摔死了么?
還是說他跑的太快,蘇如是還沒落下來。
不,不對。
陳宇軒用力的搖了搖頭,正猶豫着要不要過去看看,目光一撇,忽然就看到蘇如是拿着被撕毀的毛衣,兩眼僵直發獃的站在垃圾桶邊,面色如常,身上沒有一點兒受傷的跡象。
“你,你沒事?”陳宇軒大叫着問道。
蘇如是頗為意外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從這麼高的樓層跳下,按理說不死也要脫層皮,他卻好好的站在這裏,身上沒有一點兒傷勢。
一天接連出現兩件怪事,這不是單單一句運氣好就能夠解釋的。
更何況。
蘇如是眨了眨眼睛,剛剛落下的衝擊力太猛,他覺得右眼有些不太舒服。
“吧嗒”一聲響,右眼珠從眼眶中垂直掉落,咕嚕嚕的滾了幾圈,最後落在了陳宇軒的腳邊。
“鬼,鬼呀!”
陳宇軒嚇得大叫着跑開了。
“究竟怎麼回事?”蘇如是自己也迷糊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着白色西裝的俊美男人緩緩走來。
如果可以用這個詞來形容的話。
隨着男人的出現,身邊徐徐微風漸漸停了下來,鳥鳴聲、說話聲、一應中斷,原本人來人往的大樓正門瞬間變得冷冷清清,等了半天,竟然不見其他人的身影。
整個世界,彷彿與外界隔絕一般,自成體系,時間在此凝結,只包裹住了蘇如是和白衣男子兩個人。
“這是你掉的眼珠么?”
出乎意料的是,白衣男人沒有絲毫害怕,彎腰拾起腳下瘮人的眼珠遞給蘇如是,彷彿那是什麼再正常不過的東西。
“是,是的。”蘇如是眨了眨左眼,伸手接過,猶豫了一下重新安裝回右眼,果然,一切又恢復正常了,“謝謝你。”
“你倒是膽大,竟然沒有被嚇到。”謝必安輕輕的笑了笑。
“你不也是一樣?”蘇如是淡定的說道,狐疑的目光上下掃視了兩遍來人,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你究竟是誰?”
若是平常人看到這一幕,不說嚇得暈過去,也決計不會如此淡然的把眼珠拾起來。
“不錯,不愧是我選中的人。”謝必安揉了揉蘇如是的腦袋,語氣中多了幾分讚賞,“實不相瞞,我是地獄的鬼差,白無常,負責拘拿死人魂魄,帶回閻羅殿審判。”
雖然心中已經隱隱猜到了此人非同尋常,但是真的從白衣男人口中聽到他的身份,蘇如是還是忍不住震驚了,他本能的後退了兩步,謹慎的打量着白無常。
這人怕不是是個神經病吧!
蘇如是默默吐槽着,聽說神經病會傳染,他一個唯物主義好青年可得保護好自己。
看穿了蘇如是的懷疑,謝必安輕輕一笑,“不信?那你再看看這個。”
謝必安張大了嘴巴,嘴角以詭異誇張的弧度,向外一路裂到了耳後根,露出兩行尖銳的森森利齒,男人吐出長長的舌頭,徑直垂到地面上,那鮮紅的活物甚至還在空中打了個轉,上面青筋暴起,紫黑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啊!”
蘇如是被這一幕刺激到了,原本就白皙的小臉更是被嚇得慘白透頂,什麼鬼的民主和科學,在這的面前,都是放屁!
“求求你,別抓我。”
母親好不容易把他養大成人,他還沒來得及孝敬母親,如果就這樣離開。
白髮人送黑髮人,天知道媽媽會有多絕望。
“你放心,既然當初車禍的時候我們放你一馬,就不會輕易的再讓你死。”謝必安說道。
蘇如是這才鬆了一口氣,聽了白無常的一番話,他這才明白,車禍那個不是一場夢,而是真實發生的。
原來,他早在車禍的時候就已經死來了。
“那你們放了我,怎麼回去交差呀?”蘇如是攤了攤手,心懸未決的問道。
“這正是我來找你的目的。”謝必安說道,“如今陽間凡人眾多,地獄鬼差數量有限,着實有點分身乏力。上面文件出來,可挑選部分意外而死的人,做陰陽兩界的使者,協助我們拘拿死人魂魄,完成任務指令。”
“這個職業,以前有道士、趕屍人等人幫忙,把逝者魂魄封印、收集起來,而現在這些人少了,我們也就只能另想辦法了。如果你同意幫我們的忙,我可以留你一命,讓你繼續活在世上。若是你不願意,我們也不強求,只是你得下去重新投胎了。”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