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餓死不如撐死
梁安將手中的槍不着痕迹地收了起來，向外叫了一聲，就見秦耀帶人匆匆走入，如臨大敵。
“別緊張，自己人了。”梁安淡淡道，“把屍體處理掉。”
秦耀一頓，轉頭沖肖章一笑，招呼人把屍體抬了出去，很快，一道火光衝天而起，沒多久，屍體便被燒了個一乾二淨。
火光下，梁安看着肖章道：“你現在是真正的肖章了。”
肖章道：“那我們是不是該談談我怎麼撐死的問題了？”
“上車吧。”梁安打了個電話，“署長，我帶肖章見你。”
打完電話，梁安似笑非笑道：“你就不怕我們滅了你的口？”
“怕，不過聰明人肯定不會這麼做，我看你，怎麼也不是蠢人。”
梁安輕哦了一聲：“你這麼肯定？”
“案子是警務廳指定要破的，破不了，全署上下都跟着倒霉。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這案子絕對有貓膩，已經死了一個隊長了，如果這個時候還有警員死，警務廳恐怕不會坐視不理，到時候，難保拔出蘿蔔帶出泥，所以，殺了我，得不償失。當然，我一條小命，不值錢，但做什麼事都要把利益最大化，梁處，是不是這個理？”
“你倒是看的很透徹。”梁安側過臉不再說話。
其實肖章的內心也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篤定，分析的雖然有理，但誰知道曹忠仁會不會按常理出牌？
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肖章拿手機一看，是李照陽打過來的。
“接不接？”
“接，如果問起案情，你知道該怎麼說。”
肖章接通電話，便聽到李照陽沉聲道：“明天一早來我辦公室。”
“怎麼辦？”肖章有些上火，看得出來，李照陽應該是察覺到了一些什麼。
“這個案子你有沒有跟別人說過？”梁安問道。
肖章想了想，道：“我的動作瞞不過手下的隊員，畢竟有些事情需要他們配合。”
梁安眼角抽搐了一下，道：“你打算怎麼辦？”
“我特么哪兒知道啊。”肖章崩潰了，么的，千小心萬小心，還是要在夾縫裏求生存，現在署里的兩位大佬對自己都是虎視眈眈，一個要得到真相，一個要掩蓋真相，開罪哪頭，自己都是死無葬身之地的局面，也難怪肖章崩潰。
要說肖章以前也是個獨行客，也經歷過不少大場面，但像這種情況還是頭一回，要說拍屁股走人，那是萬萬不行。
自古以來，民不跟官斗，賊不與警斗，自己要是自己一跑，無論是曹忠仁還是李照陽，都不會放過自己。現在這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就這麼放棄了，實在是不甘心。
這就意味着他必須要選擇站隊。其實這完全不用考慮，警署最大的是曹忠仁，選他沒錯，雖然事後難保曹忠仁會覺得死人才是最可靠的，要滅自己的口，但起碼先把眼前這一關過了再說。
很快進了一處隱秘的別墅，來到客廳，梁安淡淡道：“在這兒等着。”
上樓的時候，沖秦耀使了個眼色，意思是看好肖章。
肖章既然做了決定，倒也不會出什麼么蛾子，趁着這個空當，他也好好理一下思路，曹忠仁他固然得罪不起，但李照陽也是個龐然大物，一指頭摁下來，他也扛不住，所以必須要想一個萬全之策才行。
么的，說到底，還是沒有自己的力量啊，不然又怎麼會苦逼成這個樣子，一種對力量的渴望，第一次充斥在了肖章的心頭。
幾分鐘后，梁安站在樓梯上道：“上來吧。”
曹忠仁今年四十七歲，看上去很儒雅，保養的也不錯，身材一點都沒有走形，看着肖章的目光也未見凌厲之色，招着手道：“我聽梁安說了，你做得不錯，只不過這個案子是一定要破的，你有什麼辦法？”
肖章面色不變，道：“署長，案子要破，那就要找替死鬼了。”
曹忠仁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在沙發里的坐姿，笑着道：“怎麼講？”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宋衡之前就查到了賈厚林的頭上，所以這個鍋就由賈厚林來背吧。”
曹忠仁來了興趣：“怎麼背？”
“讓他躲進無人區，就說他畏罪潛逃，這樣就可以解決糧食是怎麼從管理署運出來的問題了。”
曹忠仁微微點頭，看了一眼梁安，梁安道：“這倒是個辦法，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不如直接……”
一抹狠厲在梁安的眼睛裏閃過，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曹忠仁風輕雲淡道：“一次可以原諒，問題都是在他那裏出的，不留了。肖章，這只是解決了糧食出來的問題，那糧食的下落你有什麼想法？”
“同樣，還是要人背鍋。”肖章在樓下的時候已經想好了一切，不等曹忠仁追問，直接報出了名字，“這個任務就交給東叔吧。”
曹忠仁笑了起來：“為什麼是他？”
“爛街已經成了東叔的獨立王國，我跟東叔接觸過，眼裏似乎對你頗有不滿，他能有今天，離不開曹署長的提攜，現在發達了，有些尾大不掉，大有把你甩到一邊的意思。這是其一。”
“其二，在周邊，最有能力吃下這批糧食的，只有爛街的東叔。”
梁安沉聲道：“最近東叔一直想辦法搭上孫廳長這條線。”
曹忠仁沒有理會，繼續道：“如果他不配合呢？”
“沒打算讓他配合。”肖章侃侃而談，“這麼一批糧食，也不是什麼小數字，是個人都不肯白白把這筆錢拿出來。不過東叔控制爛街這麼多年，富得冒油，遠遠不止這麼點錢，土豪嘛，不就是用來打的嗎？”
曹忠仁的手指輕輕敲着沙發扶手，很快作出了決定，沉聲道：“梁安，賈厚林的事情交給你了，現在就辦，做得乾淨點，造成他出逃的假象。”
“肖章，你比我想像中的要優秀的多，所以東叔這邊我就交給你了，不過速度一定要快，就今晚，事成之後，爛街警所一把手就你來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