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傅良洲
傅良洲眉頭一皺,有些不悅:“寧悄,你不聽我的話?”
寧悄抿着唇沒做聲。
傅良洲語氣轉冷:“那我們之間的交易取消。”
寧悄臉色一白,只好拿起筷子。
如今,傅良洲是她全部的希望,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斤兩,絕對不夠資格和傅時遇作對。
傅良洲看着寧悄乖巧的吃早餐,眸底蘊着淺淡的溫色,卻轉瞬即逝。
吃過早餐,傅良洲準備去公司,離開前吩咐了傭人照顧寧悄。
寧悄跟着他跑到了別墅玄關,她看着男人清冷的背影,忍不住出聲:“傅先生,我能做什麼嗎?”
傅良洲回過身看她,幽深眸底覆著一層難以言明的情緒。
他淡淡道:“什麼都不需要做,等我的消息。”
寧悄待在傅公館,這裏充滿着屬於傅良洲的氣息,孤高深沉。
她坐在客廳沙發里,心裏計劃着接下來的事,和傅時遇之間,是時候結束了……
六年的感情,終究還是變成了互相憎恨的模樣。
寧悄自嘲的扯了扯唇,苦澀在心頭蔓延。
“嗡嗡嗡——”
手機震動的嗡鳴聲,將寧悄的思緒拖回現實。
寧悄拿起手機看了眼,是熟悉的備註。
通話接起,她客氣的問:“陳叔,有什麼事嗎?”
那頭,陳董問她:“小寧,你下午能過來公司一趟嗎?這邊交接的事兒都需要你親自出面。”
寧悄應了下來:“我知道了,陳叔。”
她的父母一個月前意外車禍去世,寧氏也因此陷入危機,只吊著最後一口氣。
寧悄不懂公司的事,可眼下的情況,她不得不接手這一切。
那是寧家三代人的心血,怎麼能葬送在她手裏?
……
下午,寧悄準時抵達了寧氏。
寧氏大樓坐落於江州市金融區,幾十層的高樓仰望過去,讓人覺得望而生畏。
從前,寧悄很少來這裏,對寧氏所涉及的生意毫無興趣。現在,她卻要拼了命的保住寧氏。
8樓會議室。
寧悄跟着秘書進去時,腳步忽然頓住,一眼看到了坐在股東之中的男人。
“傅時遇,你怎麼在這兒?”
寧悄能看清他眼睛裏的虎視眈眈。
陳董開口解釋:“小寧,寧總去世的突然,生前也沒什麼交代。按理說,子承父業,可你對公司的事一竅不通,傅公子是你的丈夫,代替你管理公司,也是情理之中。”
寧悄背脊微僵,怎麼也想不到,陳董電話里說的交接,竟是這個意思。
她維持着該有的禮貌,笑聲卻浸滿冷意:“陳叔,你是我爸生前的心腹。現在,是打算帶着大家逼我讓位嗎?”
陳董臉色一變,不悅道:“小寧,你怎麼能這樣說?我也是為了公司着想!傅公子和你是一家人,公司權力交給他,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一家人?
寧悄心裏咀嚼着這三個字,只覺得可笑。
父母去世后,傅時遇忽然變了臉,一步步將她逼向絕路。現在,又野心勃勃的想佔有寧家的產業。
寧悄忽然間明白了傅時遇從沒提過離婚的原因,原來,都是為了今天。
她知道,自己不是接管公司的最佳人選,可能夠代替父親的人,絕對不是傅時遇!
寧悄不肯讓步,傅時遇唇邊含笑看着她,像是在欣賞她的垂死掙扎。
“悄悄,有幾位股東的股權已經賣給我了。現在,我才是寧氏最大的股東。”
傅時遇語氣格外的溫柔,在外人的眼裏看來,他們還是一對和睦的夫妻。可他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如同刀子般鋒利。
傅時遇又說:“今天叫你來辦交接,不過走個形式。”
“傅時遇,你——”寧悄的雙手顫抖着。
她此刻的狀態很差,憔悴狼狽的模樣,似乎讓傅時遇很是痛快。
傅時遇聲音清潤:“就像陳董說的,我們是一家人,你不必顧慮,我一定會好好的打理寧氏。”
他故意咬重了最後幾個字,聽在寧悄的耳朵里,像極了威脅。
寧悄已經懶得和他再繼續上演夫妻恩愛的假象,他們之間已經撕開了最後一層紙。
寧悄冰冷的目光和傅時遇對視,她一字一句道:“傅時遇,我不會讓位的!”
傅時遇臉上的笑意倏地淡了,他失去了耐心:“你還有得選擇嗎?”
“當然有的選。”
屬於成年男人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介入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男人西裝革履,身姿筆挺,俊美無儔的臉上不見絲毫波瀾。他平靜的站在會議室門口,身後跟着助理律師一干人等。
他是江州市的商界神話,25歲時執掌東臨江山,如今他31歲,不過短短六個年頭,東臨已經坐穩了江州市的第一把交椅。儘管他還很年輕,卻絕對是眾人所景仰的存在。
“傅良洲……”
寧悄微怔,她看着男人抬步走進來,身上凌人的氣場已經壓得眾人不敢再多言。
陳董站了起來,討好的向傅良洲伸出手:“傅總,您怎麼來了。”
傅良洲神色淡淡,客氣的回應了陳董。
一旁的傅時遇將一切盡收眼底,他不屑的冷嘲:“二哥,這是我和悄悄的家事,輪不到你插手吧?”
傅良洲坐了下來,他不緊不慢的點了支煙,修長手指輕輕點着煙灰,語速十分緩慢:“阿遇,企業轉讓可不是家事。”
傅時遇臉色很難看:“你在說什麼?”
傅良洲抬手示意了一下,他身後的律師便上前一步,開口說:“傅公子,各位股東,我是東臨集團的律師張朝暮。”
“在寧總意外車禍的前一個月,他就和東臨簽署了企業轉讓的協議書。這是合同原件,上面有寧總的簽字和法律公證,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親自問我。”
張朝暮將合同先遞給了陳董,而後以律師的立場,決定了這場鬧劇的最終結果:“現在,寧氏的執行總裁,應該是傅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