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結局(六):曾經真相
季善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在睡眠中,腦子裏依舊回蕩着種種骯髒的畫面。
全是關於周景川的。
緩了會兒,她清醒過來。
下了床,季善打開病房門。
只是,剛打開門,露出一丁點的門縫,瞧見周景川跟周蕊針鋒相對。
季善悄無聲息地後退一步,耳朵貼在門板上。
……
周景川跟周蕊相對而站。
周景川臉色沉沉,壓低聲音,冷冰冰道,“你再敢出現一次,你可以試試看,我究竟有沒有能力將周氏吞併了。”
季善養病的這些天,周景川處理了梁子卿的餘孽,搶了不少周蕊的聲音,周氏現在就像是將傾的大廈,弱不禁風。
更何況,前陣子的抄襲事件本來是當頭一擊,周蕊做不到將周氏從水火中搶救回來。
聽到周景川的威脅,周蕊頓時變了臉色,她緊緊握住拳頭,“周景川,你可以試試看?究竟是你的手腕強硬,還是我的視頻和照片夠強勢。”
她挑起嘴角,“你是忘記了嗎?還是說,你忘記了我是因為季善的媽媽,才找人跟我一起玩弄你?忘了得話,我有視頻的,想看看嗎?”
周景川的臉色頓時陰沉,眼底陰雲密佈。
“你可以試試看。”
周蕊對溫嘉煙的感情早已變質,她只認一個道理,那就是周家的人害死了她,她一定不能讓溫嘉煙的女兒和周家的孩子在一起。
周景川這裏根本不能讓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產生裂痕,那周蕊自然不會停留,她現在的確鬥不過周景川,但周景川向來仁慈,只會在公司上打壓報復她,暫時不會危及她的安全。所以,為了不惹怒周景川,周蕊離開了。
但她眼中,依舊蟄伏着算計。
季善能聽到屋外離開的腳步聲,她立即回到床上,拉上被子,閉着眼。
用力抓住拳頭,季善胸口肆虐痛意。
是周蕊。
原來是周蕊!
還是因為母親!
幸虧周景川沒有立即進來,不然季善肯定會露餡,她知道,周景川暫時不對付周蕊,都是因為怕她知道真相。
季善咬着嘴唇,眼淚順着臉頰往下掉。
當年,她處於極度的痛苦中,周景川是不是也面臨痛苦?她反覆做着選擇題,周景川是不是也在做選擇題?
如果不是因為母親的緣故,他是不是就不怕遭遇那些可怕的事情?
季善咬着被單,控制住不讓自己哭出聲。
當年那段時間,周景川每天回來身上都是濃烈的酒味兒,他該有多麼痛苦?
歸根到底,她也算是他的仇人後代。
他隱忍包容,她步步後退,甚至遠走他鄉,毫無音信。
季善胸口鈍痛,她將自己蜷縮起來,不住地抽搐。
心疼,酸澀,後悔,還有愛意和恨意,糾纏在一起,季善再也控制不住,哭出聲。
三年來,她遠走他鄉,都是周景川在陪伴母親啊。
想到這個事實,季善的心更是抑制不住的疼。
周景川手裏夾了一根煙,不過沒點。站在窗戶前,凝視着遠方。聽到房間裏傳出沉悶的哭聲,他立即將香煙扔進垃圾桶,轉身推開門。
看到季善縮在被窩裏哭,周景川幾乎是一瞬間,想到了剛才的話被季善聽到了。
他僵直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腦子裏嗡鳴作響。
季善聽到推門聲,她咬着嘴唇,慌忙地抹去眼淚。
起身,她委屈巴巴地看向周景川,“我做噩夢了,我又夢到了梁子卿,他想對我不軌。”季善曲起腿,將頭埋在膝蓋之間,“那天他也沒對我做什麼,但是他的精神不正常,還死在我面前,我好害怕。”
周景川上前將人攏起,抱住她,目光凝視着窗戶外。
她越是這樣,他越是知道,大概剛才的話都被她聽了去。
過於突然,周景川做不到現在開誠佈公地告訴季善。
太黑暗的事情,他寧願她一輩子都不知道,活得簡單快樂,將一些煩惱都扔給他,他自會庇佑她和兩個孩子。
順着她的話,周景川嗤了聲,“既然如此,還要我安葬了他。”
季善擰了下周景川的側腰,“你很過分,我現在明明在哭,你還要這麼埋汰我。婚是不是不想結了?”
季善推開人,昂着下巴,有點兇巴巴的。
周景川嘴角溫和地勾起來,身上的冷淡盡數化為繞指柔,他在季善嘴唇上輕輕落下一吻,“不敢,我錯了。”
他這麼好,季善想哭,眼眶酸澀。
周景川寬厚的大掌擋在季善的眼前,遮住她的眸子,“我本來以為下個周你醒不過來,還在想,或許婚禮要推遲了。你醒得這麼快,我很高興。我們會越來越好的,未婚妻。”
季善被擋住眼睛的那一刻,再輔佐這一席話,她知道,周景川一定是知道她知道了周蕊跟他的那件事。
他何其驕傲的人,如果不是她剛才無意聽到,他這輩子都不會讓她知道這其中的黑暗吧。
曾經他問那句,你嫌棄我臟?像是一把刀,片片凌遲她的心。
深吸一口氣,季善吐出胸口鬱結的悶氣。
他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不說。
他害怕的,她也勢必不會讓其發生。
她愛他,不管過去如何,她都不會嫌棄。
拂開周景川的手,季善站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盯着周景川。然後,俏皮地勾起嘴角,雙腿環住周景川精瘦的腰際,如樹袋熊似的掛在他的身上,“回家啦,我要回家,準備當新娘。”
“婚紗是不是都準備好了?”
“我要讓宋佳琪當伴娘,還有賴茜茜。就兩個人就夠了。但是伴郎團我要好幾個,我要排面,一排帥哥都站在面前,想想就很爽。”
周景川拍了下季善的腰,“別在我面前談別的男人,聽到沒有?”
季善沖他扮鬼臉,“不可能啊,每個人都有欣賞美的眼睛,你管不了我的。”
周景川無奈輕笑,方才周蕊所說的那些噁心言論產生的惡劣影響逐漸消失。
他並非真的害怕周蕊,只是他不想讓季善看到骯髒的畫面罷了。
“是,的確管不了你,要上天。”
陽光輕柔地在季善和周景川身上平鋪了一層金色的薄層,兩個人如一幅畫,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