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替身
“安隊真是的，這圖上標記出的監控看來，簡直就是360度無死角，這叫我怎麼偷偷調查，還不如直接把我送進來……”小宋看着手機里安波傳來的監獄圖紙，結合安波故意留下的筆記本，小宋標註出了監獄每個監控的位置。
“哇，真的是無處藏身呢？”一個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嚇得小宋全身僵硬，小宋顫顫巍巍打開手機閃光燈，仔仔細細照着每一個角落，可是更衣室的柜子就這麼點空間，不可能容得下兩個人，這麼一想，小宋更害怕了。
這時更衣室外傳來動靜，是交接班的獄警準備換衣服下班，一個個衣櫃被打開，小宋隔着縫隙看着外面，大氣不敢喘。
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小宋面前，把縫隙透進來的光擋得嚴嚴實實，小宋一下子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伴隨着鑰匙插入柜子的摩擦聲，小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砰砰砰”的心跳聲吞噬了狹小的空間。
鑰匙緩緩轉動，只聽到“咔”的一聲，整個世界彷彿都靜止了，小宋腦子裏不由得傳出“嗡嗡”聲，一旦這道門打開，就如同給自己判了死刑，該怎麼解釋才好呢？
突然柜子強烈地晃動起來，外面獄警傳來不解的聲音：“怎麼回事！怎麼打不開了！”邊說著邊不停拉扯着櫃門。
“大哥，你這是鎖上了呀！”邊上的獄警湊過來說。
“我前面沒鎖難道？”說著又轉動了鑰匙，“咔”的一聲之後，櫃門緩緩打開了，獄警傻呵呵笑了笑，拿出柜子裏的衣服更換起來。
小宋的眼前一道刺眼的亮光過後，並沒有看見柜子的住人，心裏充滿了疑惑。
“我就說無處藏身吧，還好我救了你一把。”是剛剛出現在柜子裏的聲音，小宋循着聲音望去，一個穿着黑白條紋囚服的囚犯正懶洋洋地躺在地上啃着雞腿。
“你，你是？這，這是在哪？”小宋環顧周圍，四面都是黑牆，確切地說是沒有燈光照射而顯得非常昏暗的牆，只有一絲幽幽的光亮從門縫出擠進來，才隱約可以看出這是牆面。
“這是重刑犯的vip包間，全監獄只此一間！”囚犯繼續啃着雞腿，不曾抬頭看一眼小宋。
“我，我是怎麼進來的？”
“當然是犯罪了呀，不犯罪怎麼會進這兒來呢！”
“我，我犯了什麼罪呀？”
“你不知道你犯了什麼罪？”囚犯突然抬頭惡狠狠地盯着小宋，接著說到：“我也一樣！我根本沒有犯罪！憑什麼抓我！”說著，囚犯扔掉手裏的雞腿，衝到門口重重拍打着鐵門，發出“哐哐哐”的巨響，嘴裏不停喊着：“冤枉啊！放我出去！”
小宋獃獃地看着，努力回想着剛剛發生的一切，自己到底是怎麼突然出現在了這個鬼地方，難道被獄警發現打暈后關進來的，然後因為被擊中腦補導致了短暫的失憶？
“並不是。”又是那個柜子裏的聲音，雖然發瘋的囚犯的喊叫聲和敲打鐵門的嘈雜聲回蕩在狹小的空間裏，但是這句“並不是”卻好像來自小宋的內心深處，聽得那麼真切。
“誰？”小宋四處尋找着，但是除了那個不停喊叫的囚犯和自己，再無其他身影。
安波有些後悔把小宋一個人留在了監獄幫忙查找線索，雖然這是預見到了調查監獄有難度臨時做出的決定，但是冷靜下來想想，這麼做一旦暴露，自己和小宋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甚至會害自己和小宋丟掉工作。
正當安波準備打電話給羅冕交代一切，爭取寬大處理時，小宋推門進到了安波辦公室里。
“安隊是嗎？”
眼前的小宋看安波的眼神略帶有陌生感，安波顧不得管這些，連忙招呼他坐下，“你怎麼逃出來的？”
“逃出來？什麼逃出來？我不是跟你一起做渡輪迴來的嗎？”
“和我一起？”安波不解地看着小宋，突然腦子像被電了一下，剛剛的不解立馬從臉上消失了。
“對了，你着急忙慌的找我什麼事？”安波像忘記了去過荊場監獄一樣。
“安隊，我發現其中一具殘肢上有帶過手鏈的痕迹，根據痕迹檢測，發現了這幾款市面上類似的手鏈，或許我們可以從手鏈排查受害人身份。”說著拿出手鏈照片放在了安波面前。
“做得好，繼續跟進！”安波讚許地點點頭。
“好的，那，安隊，我先出去做事了。哦，對了，這一款手鏈明天在天華廣場還有一場發佈會，要不要……”
“明天我們一起去看看。”
老林推門進來，小宋和老林打了個照面離開了辦公室，老林看着遠去的背影問安波：“他，誰呀？”
“他？他不就是……哎？他誰呀？”
“他跟你說了什麼？”老林問。
“拿了張照片過來，你看看。”說著安波把手鏈照片遞給老林，老林接過照片笑了笑說：
“安隊，這該不是來推銷手鏈的吧，這可是最新款，最近可火了，明天還有一個新品發佈會呢，說是一個科技產品的手鏈。”
安波看了一眼照片，就是普通的銀色的手鏈，看不出任何科技感，“這裏三款手鏈，你說的哪一款呀？”
老林點了點照片上中間的手鏈，“吶，就這款。”
“調查一下，這是哪個公司生產的。”
“K集團啊，這最近這麼火，你都沒關注到嗎？”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得去調查一下，明天跟我一起去一趟這個手鏈發佈會。”
“那個，安隊，這是限量款，我明天可不可以順道槍一條，我老婆可喜歡這手鏈了。”安波無奈地點點頭。
“那行，我馬上安排一下明天調查組，我先出去了，安隊。”老林樂呵呵地走出辦公室，拿出手機撥通老婆的電話報喜。
第二天，天華廣場
安波帶隊早早來到廣場等候，隨着行人越來越多，廣場來到一天最熱鬧的時候。
“老林，這發佈會幾點呀到底？”
“公告說是9點開始，可是奇怪了，照理說肯定會有人發發傳單啊什麼的。”
“走，去找管理員問問怎麼回事。”安波帶着老林去找商場管理，其他組員原地待命。
管理員得知警方調查，徵得領導層同意后拿出了場地租借記錄，上面清清楚楚寫着今天上午9點至當天晚上9點，租給了K集團開手鏈發佈會，不過在備註欄里寫着“因事臨時取消”。
“什麼？取消了？我話都給我老婆撂那了！”老林激動地吼着。
“老林！幹什麼呢？”安波喝止了老林，和管理員客套了一下便離開了。
“安隊，要不，中午咱們一起外面吃點？我請客！”
“你還有心情吃？”
“臨時取消，我們再等等不就好了，實在不行就申請搜查令直接去K集團。”
“大哥，貿然行動萬一搜查不出什麼結果，K集團我們可得罪不起，你負責嗎？”
“嘿嘿，別急，別急嘛，我回去肯定也少不了被我老婆一頓嘮叨。”
“對了，你那卧底安排進去了嗎？分屍案沒有頭緒，掃毒行動可是進行一個多月了呀。”
“放心吧安隊，已經在想辦法接近目標人物了，”老林嘴上篤定，內心卻完全沒有底，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邊上，立馬激動起來，“安隊！安隊！安隊！”
“幹什麼？”安波心煩地看着老林。
老林指着廣場扶梯方向，激動地說：“手鏈！手鏈！那有個人戴着新款手鏈！”
“真的假的，這新品發佈會還沒開呢……”安波半信半疑。
“我絕對不會看走眼，我為了能給我老婆搶到這手鏈，可沒少下功夫，我閉着眼都能畫下來，走走走……”
老林拉着安波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