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胡二哥說的那房子,是他在鎮上的房子,這倒是讓胡五福挺佩服的。沒想到胡二哥能這麼有遠見,這會兒就開始考慮房產了。
胡二哥卻聳聳肩膀說,
“是你三哥的,準備和那個女人結婚用的。”
胡五福對過去的事不太了解,她並沒有插話,等着胡二哥慢慢地說。而因為正好到了房子跟前,胡二哥居然不說了。
胡五福撇了撇嘴,就和胡二哥說,
“哥,我留了一小塊肉,一會兒給你和三哥炒點肉醬。”
胡五福準備把肉醬炒得咸點兒,再給胡二哥和胡三哥留下點白面,讓他倆這幾天煮白麵條吃。
而且,胡五福計劃着這幾天,天天來鎮上,反正村裏頭有過來的驢車。
胡五福在胡二哥眼裏就是個大廚了,一進院子,指着院子角落搭着篷的一個火灶說,
“就那,福寶,在那做飯呢。”
而就在灶台旁邊有個挺大的柜子,裏面就是碗盆什麼的,啥都有。
胡二哥把油和面也放到了柜子最下面,告訴胡五福一會兒走的時候不要忘了。
胡五福瞪了眼胡二哥說,
“二哥,這個火你給燒一下。”
胡五福不會燒火,胡二哥笑着蹲下就燒火,
“嗯,你可是要繼承咱爺的大業的啊,一個大廚子哪能不會燒火呢。”
在旁邊站着的庄四文,卻突然大聲地說,
“我會燒。”
胡二哥抬眼看了下庄四文,眼裏的神色好像明白了什麼,就立馬站起來說,
“那你來燒吧,我去收拾屋子。”
晚上要在這裏吃面,胡二哥收拾屋子去了。庄四文蹲下去燒火,胡五福是一直在旁邊看着。
現在還輪不到胡五福幹活呢,她乘機把手伸手她的挎籃裏面,從系統的廚房倉庫拿出一小塊肉,是塊五花肉,炒醬正好。
胡五福把挎籃上面的花布蓋好,又打開旁邊的碗櫃看了看,裏面有個挺破的深褐色的木頭盒子,胡五福拿起來聞了聞。
“福寶,那裏頭都是調料。”
胡二哥拿了個掃帚從屋裏出來了,而且用手指了下屋子說,
“這個屋是我住的,我不常回來,挺乾淨的,福寶你去歇一歇。”
胡五福把手裏的盒子蓋慢慢地拉開了,木頭盒子裏面果然是調料,有十六個格子,放着五六種調料。
胡五福把盒子蓋子又推上,才同胡二哥說,
“二哥,你慢慢收拾,我去做白面麵條,你把我三哥叫回來吃晚飯啊。”
不過現在天還早着呢,還不到下午下班的時候,但是胡五福並不打算同庄四文去買什麼頭巾。現在這時候,能有什麼好看的頭巾呢。大概除了綠,還是綠吧。
胡五福倒是打算買輛車,就是這個年代的帶橫樑的大自行車。
但是,胡五福手裏的票和錢都是庄四文給的,即使對這個年代的物價再不了解,也都明白她手裏的錢是不可能買到一輛自行車的。
而且,自行車在這個年代是最大的大件了,肯定不會便宜的。
胡五福又想到了那個彭同志,那個女人瞧着是個挺有本事的。
而胡五福還另外想着,要用她手裏的肉和蛋去換些票呢。現在是哪哪都要票,買不同的吃的都要不同的票。
胡五福把心裏的事先摁了下來,正好看到灶台也冒起了煙。胡五福稍往後挪了兩小步,就聽到庄四文也說讓她往後站站。
庄四文剛才轉過頭,看到胡五福靠着有點近,就提醒了下胡五福,
“福寶,你往後站。這個院子雖然窄了點,但肯定夠你站的。”
胡五福又回頭看了看,這個小院就只有兩間房,現在看來是胡二哥住一間,胡三哥住一間。
院子另一頭,就是地着灶台的方向,有個矮房子,一看就是放雜東西用的涼房。
胡五福看着庄四文幹活還挺利落的,明顯是在家都幹活的。這點胡五福還是挺滿意的,這個年代的男人,在村裏頭能回家幹活還真不多。
村裏頭的男人,大多都是要在下地的,可女人也要下地啊,但是男人回來就往炕上一窩,啥也不管,支嘴就夠了。
胡五福對於挺能幹的庄四文,越看是越覺着好,眨了兩下眼她的大眼啥也沒說。
庄四文低頭幹活的時候,自然能感受到兩隻火辣辣的眼睛在盯着他的背。庄四文再臉皮厚,也有些不好意思回過頭去看。
剛才已經讓胡五福向後退了,這會兒要是再退,估摸着得退到小院外頭去。
而小院外頭就是臨着小街道,而旁邊的鄰居都差不多是一家挨着一家的。胡五福剛才在院外已經看了看,感覺左右的鄰居差不多都是這種樣子,有的可能多個一兩間屋子吧。
胡五福盯着庄四文幹活,見庄四文燒完了火,立即揭起火灶旁邊的一個大瓮的蓋子,裏面居然是一大缸乾淨的清水。
庄四文從裏面還拿出個水瓢來,舀了兩瓢水倒在了灶上的大鐵鍋里。
庄四文快被胡五福看得站不住了,這個年代的大閨女,沒這麼盯人盯得直勾勾的。
其實胡五福只是看庄四文幹活,根本不知道庄四文還挺羞澀的呢。
庄四文把鍋蓋蓋上了后,轉過頭先是低頭“咳咳”了兩聲,眼神還有在左右飄乎乎地,同還在盯着他看的胡五福說,
“福寶啊,你這幾天還會來這吧?”
胡五福確實是這種打算,就很隨意地點點頭,
“我現在手裏不是有點錢了嘛,準備給家裏和哥哥這裏準備點吃的。”
庄四文也點點頭,覺得胡五福還真夠善的。這要是換了別的大閨女,一下有了這麼些錢,肯定是先要給自己倒騰個花里胡哨的。
庄四文手裏還拿着水瓢呢,就覺得腳有點軟,就用下巴點了下小院兒的門的方向說,
“福寶啊,那你出去看看,再記下位置,免得到時候走錯了。”
胡五福只是覺着庄四文這個還挺心細的,也沒多想,轉身開門就出了小院兒。
而見胡五福是一點也不猶豫地出了院外,庄四文長吐了口氣,這才把水瓢又重新放進了水瓮裏面。
這會兒胡五福是剛出院門,都沒邁出去呢,就有個人一下就衝到了胡五福的跟前。
胡五福一看是個不認識的女人,穿得倒像是個工人,可這個女人忽然用特大的聲音同胡五福喊道,
“你是誰啊,你到底是誰,你怎麼在這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