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大大方方地走進去,無論看到什麼都視而不見,把他們當個屁?唉,可惜她要臉,道行不夠,做不到這麼徹底。況且,閆圳已經醉成那樣,能幹什麼啊。
進去一看,仝玲剛把閆圳扶坐在衛生間裏的軟凳上,她打開水盆的水龍頭,取了毛巾。這是......要給閆圳擦身?拿着浸濕的毛巾轉身,仝玲終於看見了安拙。
安拙沖她笑了笑喊了聲學姐並抬了抬手,意思是你隨意。學姐還是要臉的,她把毛巾放下,掖了掖頭髮,“你來吧。”說著走出了衛生間,離開前告訴安拙:“我玩遊戲太菜,阿圳替我擋了幾杯,你別怪他。”
又是這套,熟悉的綠茶味。以前安拙明知她是故意的,卻還是會被她激到,暗自生氣。現在,雖然多多少少還是會不舒服,但已不能再傷到她。再說給別人綠茶機會的始終是閆圳,仝玲算不得全責。
閑雜人等一律退卻,屋裏只剩安拙和凳子上的醉鬼。閆圳看上去很不舒服,安拙把解酒湯給他灌下,閆圳掙扎,撒了一部分出來,弄濕了他的黑色襯衫。
安拙解他的扣子,打算把臟掉的衣服脫下,然後給他擦一把,趕緊把人弄到床上去,他不睡她還要睡的,美容覺都泡湯了。
解開一顆,她就看到了閆圳脖子上的口紅印,她確定是仝玲唇上的顏色,她是學美術的,對顏色十分敏感,分辨口紅顏色從來靠的不是色號。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對方故意印上的,但無論是哪一種,為人夫的閆圳都難逃其責。
壓下鬱氣解第二顆,安拙的手突然被閆圳抓住,大力的。安拙吃痛,掙動着抬眼看他,見閆圳眼睛半睜,不怒自威,他道:“滾開。”嚴肅的語氣裏帶着明顯的嫌惡。
安拙停止掙動,畫面像是靜止了一樣,還是閆圳先有了動作,鬆手的同時推開了她。安拙被迫後退了兩步,她站在原地沒有動,看着閆圳閉上眼倚回到椅子裏。
比起剛才被仝玲拿話刺,可疑的口紅印,閆圳這酒後吐的真言有點傷到她了。已經討厭她到這種程度,為什麼還要在外人面前跟她扮演着正常夫妻?為什麼還能跟她同一桌吃得下飯?甚至上|床的頻率一點都不見減少,從新婚時的一周一次,到現在的夜夜笙歌。
只要他不出差,哪怕他晚上回來的再晚,她也決逃不了被喂公糧,能撐死人的那種。
平復了下情緒,安拙把閆圳連抗帶拽地丟到了床上。她站在床邊,看着他一隻手划拉着她睡的那側,最後摸着她的枕頭,把臉深深地埋了進去,然後手腳並用地把枕頭緊緊箍在了自己懷裏,呼吸聲逐漸變得安穩而平緩。
安拙沒有上床,她坐在外間的沙發上開始考慮一個問題,是不是要把離開的計劃提前?跟閆圳的這場婚姻,她感恩過迷茫過痛苦過,後來她徹底醒了,只余心灰意冷。
夜很長,足夠安拙回憶並捋順她與閆圳所有的過往。
她對他一見鍾情,是啊,海大的校草,體育系的明星學長,海城首富家的獨子,每一個光環都那麼耀眼,天之驕子誰不愛。
追他的女生數不勝數,本校的,外校的,社會上的,種類應有盡有。哪怕都知道他女朋友是同校藝術系的大美女仝玲,她的父親也很有名,仝運年的名字最多出現的地方就是海城首富名字的下方,長年霸佔海城富豪榜第二名。
有如此家世長相的女朋友,卻依然阻止不了往閆圳身上撲的狂花浪蝶。安拙不在此列,她只是默默地喜歡着他,這份感情是屬於她一個人的暗戀。所以,那天接到他要她去結婚的電話時,她整個人亂掉了。太多的疑問困惑膽怯都不及她愛他,於是,吞下一切,她回了他兩個字:我嫁。
後面的發展像是一場夢,她披上婚紗走向他,他說“我願意”。第一次的清醒也發生在這場婚禮上,新郎不見了,她去找,禮堂二樓的角落裏,仝玲學姐在求他:“阿圳,你報復我可以,但不能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你根本不愛她,甚至都不了解她......“
跟學姐的激動不同,閆圳懶懶地打斷她:“我不愛她也不愛你啊,你們兩個在我眼裏是一樣的,只不過我發現,娶她比娶你省事多了。”
啊,不愛她啊,是啊,自己不是早就知道嗎,嫁都嫁了,現在又在矯情什麼。可是,心臟像是被針刺一樣,密密麻麻地疼。
仝玲學姐的聲音往耳朵里灌,她應該是哭了:“不要說賭氣的話,我知道你是被我家氣到了,不就是個婚前協議嗎,後來都改了啊,你怎麼就這麼不依不饒,難道咱們多年的感情不及那一口氣。“
他說:“不及。”
仝玲:“閆圳,你心太硬了。”
“誰?!”顧不得心痛,偷聽的安拙被發現了。她漲紅着臉出現在那兩人面前,閆圳見是她,笑了。
那笑,直到今天安拙都記得,記得的不是他笑的樣子,而是那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被蔑視,被不當回事的冒犯感,隨即產生的自卑在婚禮當天刻進了安拙的內心。
四年的婚姻生活,安拙覺得仝玲那天有句話說對了,閆圳的心太硬了,她沒有捂熱的本領,她傷痕纍纍,自顧不睱,她選擇認栽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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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圳:說我太硬?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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