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還記得那桿紅纓槍嗎
露露和往常一樣,拿到飯碗后就主動湊到齊瑞面前,喊爺爺幫她夾菜,邊吃還邊和他交流心得,聊得相當愉快。
看着兩人親熱聊天的場面,沈長鳶嫉妒得臉都變形了,露露明明是她外孫女,什麼時候成齊瑞的孫女了?!
為了搶回自己的外孫女,飯後土豪沈長鳶抱着小奶團來到集市,開啟了瘋狂買買買模式。
大到果樹擺件,小到耳墜玉珠,只要是小奶團看過的,通通包起來!
一開始,收禮收到大的露露來者不拒,沈長鳶送啥她就要啥,可買着買着她就感覺不對了,她爹她娘咋都被禮物山埋了呢?
還有來時坐的馬車,咋也被禮物壓垮了呢?
小奶團被沈長鳶恐怖的購物能力嚇到了,連忙擺着手制止她:「不要了,外祖母,已經夠多了!」
沈長鳶豪氣萬千:「沒關係,不用給外祖母省錢,外祖母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
小奶團沒辦法了,只能回頭向自家親娘求助:「娘親,外祖母好像瘋了,我們帶她去看大夫吧!」
齊瑞抱着一堆東西,在旁邊笑得花枝亂顫,相處下來他發現沈長鳶的性子還是跟之前一樣,不服輸、愛擺闊,活脫脫一地主婆。
最後沈青青實在看不下去了,硬是抱着胳膊將她拽進了附近的水雲澗,「來,先喝點茶水潤潤嗓子,再商量下晚飯吃什麼。」
沈長鳶喝了杯水,回頭瞧瞧周圍的佈置,感慨道:「這家酒樓裝潢不錯,我以前怎麼沒發現襄城還有這種好店呢?」
沈青青笑:「前段時間剛開的,你女兒算是這家店的半個老闆,以後您要是想過來吃飯,跟掌柜的打聲招呼,記我賬上就行了。」
「你的店啊?」沈長鳶激動了,手一抬叫來了店小二,霸氣道:「來,把你們店裏的招牌菜上一遍,不用幫我省錢。」
說著往桌上拍了張銀票。
店小二看看那張面額為一千兩的銀票,再掃過圍坐在桌邊的幾個人,一臉為難道:「我們店裏的菜雖然貴了點,但也沒貴到……」
話未說完,他突然認出了低頭哄娃的沈青青,衝上前激動地喊道:「沈大師,是你嗎?我是寶柱啊!」
「寶柱?」沈青青愣怔片刻,隨即反應過來面前的年輕人正是當初隨她一起去樊越山的年輕小道。
她上下打量一遍寶柱的打扮,問:「你現在不當道士,改行當小二了?」
寶柱羞澀地摸摸臉,「那啥,可能我真不是學道的材料,每次出任務都會拖大家後腿,索性就退下來隨便找了個活干。」
沈青青掃過他的面相,又問:「成親了?有娃了?」
寶柱更不好意思了,「我娘幫我相看的姑娘,前年成的親。」
「可以,可以……」沈青青順手從袖袋裏拿出兩個紅包往他手裏一塞,道:「喏,成親禮和生娃禮,沾沾喜氣。」
「這怎麼好意思啊。」寶柱憋得面頰通紅,一低頭瞧見正趴在桌沿擺弄琉璃珠子的露露,連道:「這是您女兒吧?生得真漂亮。」
他在身上摸了摸,翻了一圈就摸出兩個銅板,這……這也拿不出手啊。
這時正巧有夥計在後院喊他過去端菜,寶柱羞窘地吐出口氣,對沈青青道:「我先過去,待會兒再來找您。」
再折回來時,他手裏多了個包裹,裏頭裝的是一雙可愛的虎頭鞋。
寶柱將虎頭鞋遞給了沈青青,解釋道:「這是我媳婦自己做的,不值啥錢,你可別嫌棄。」
沈青青還沒說話,先被小露露給截胡了,小奶團歡歡喜喜地抱着虎頭鞋,搖搖頭道:「不嫌棄,露露喜歡。」
「喜歡就好。」寶柱憨厚地笑笑,轉頭又對沈青青道:「沈大師,道長他們都很挂念您,您要是有時間可以回樊越山看看。」
沈青青點頭,「除陳納新派現在怎麼樣了?」
「改名了,有人嫌棄這名字太長、聽起來不夠有氣勢,改成了震天派。」
沈青青:「……」
這名字的確有氣勢,就是有點過於接地氣了。
但寶柱顯然不這麼認為,提起震天派,他是一臉驕傲,「這幾年門派里招了好多厲害的人,名氣也打出去了,時不時能接個大單子,大家都過得特別好,比我好。」
「你也不差啊。」沈青青為他加油打氣,「好好乾,多學點經驗,過兩年在別的地方開了分店,請你去做掌柜。」
「我還能當掌柜啊?」寶柱樂得不行,後面干起活來跟打了雞血似的,來來回回跑得飛快。
最後一桌人點了個多人火鍋套餐,齊瑞又另外點了兩瓶梅子水。
等各式菜品端上桌,露露又輕車熟路地端着碗擠到了齊瑞身邊,喊爺爺給她倒梅子水喝。
沈長鳶快他一步,先給小奶團倒一杯,再給自己倒一杯,然後一口悶掉,嚯,真酸。
比她這顆嫉妒的心都酸。
齊瑞將她皺眉的小表情看在眼裏,又讓店小二上了壺甜甜的荔枝膏水。
沈長鳶喝着甜水,嘴裏是不酸了,心裏卻好像堵了塊大石頭,悶悶的,呼吸都不順暢了。
在她的記憶里,齊瑞是個如雄鷹一般的少年,有能力、有手段,還有野心,這樣的人是屬於天空的。
而大齊的萬里河山,就是他肆意翱翔的天空。
當年她清醒地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冒着隨時會被拖出去砍頭的風險說盡了難聽話,成功逃離了那個吃人的囚籠。
如今出現在她面前的齊瑞好像換了個人。
他被削平了稜角與爪牙,變成了一隻溫順的綿羊,眼神里都透着股溫柔。
這樣的齊瑞令她感到陌生和無所適從。
夜裏回到小院,孟淵蹲守在灶前幫妻女燒水洗漱,齊瑞閑着沒事做,也跟着他燒了一鍋送到沈長鳶房裏了。
沈長鳶望着那盆霧氣繚繞的熱水,整個人好像被燙了下,重重地吐了口氣道:「齊瑞,我們聊聊吧。」
齊瑞自己拖了個板凳,往她對面一坐,「你想聊什麼?」
沈長鳶的聲音有些冷:「為什麼要來找我?說實話。」
齊瑞對上她的眼睛,很久沒說話,思緒不受控制地飄到了很久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