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親事喜事

程家人來報喜，說是周家大小姐有了身孕，不便回家。

木青味同嚼蠟似的扒着飯，沉默的看着周氏夫婦歡天喜地擁抱慶祝。

周太太轉過頭就看到木青沉默的一張臉，立即怒道：“怎麼！自己的親姐姐有了身孕，做妹妹不爭氣也就算了，還敢擺臉色……”

木青放下碗，沉默的向樓上走去。

周太太見木青沒理會自己的要求依舊糾纏個沒完：“怎麼？還敢給我擺臉色了！你從小吃我們家的喝我們家的……我們家還沒嫌你是戲子生養的呢！你還給我擺臉子！”

周太太想來是罵累了，拿起桌上的半杯殘茶一飲而盡，繼續道：“要不是你個戲子出身的賤貨娘，生出你這麼個玩意兒——我兒也不至於被你克的自幼體弱多病，幾次三番差點沒保住命……”說著，拿着手帕緊緊抵住胸口，委屈的哭了起來。

木青沉默的上了樓，將自己關在房間裏，縮在角落裏緊緊抱着自己的腿，縮成一團：沒人記得，今天是秋姨娘的祭日。

“咚咚咚……”

“誰？”木青問。

“是我，青雲。”

木青打開門，青雲偷偷端進一盤蛋餃道：“快吃吧，我看着你就沒吃什麼東西……這個，還是秋姨娘曾經教廚房做的呢。”

木青苦澀笑笑：“嗯——”

青雲摸了摸木青的頭髮：“我的小姐怎麼這麼好呀……”

“咳咳咳……”木青被她的話驚到嗆到了。

兩人相視一笑。

周公館裏真正體弱多病的其實是周二小姐木青。

當初秋姨娘懷孕時，被周太太百般刁難，整個人都鬱鬱寡歡。生下來的周二小姐就像一隻大耗子似的：體型極小，哭聲極若。

大夫說，多半是活不成的。秋姨娘也在得知是個女兒之後，一連幾日都不想見孩子……

最後還是當初剛到周公館的十歲幼童的青雲偷偷照顧着她……

“你有喜歡的人嗎？”青雲問。

木青詫異：“你怎麼這麼問？我可是在尼姑庵裏面，怎麼可能會有喜歡的人……”

青雲皺眉：“我想也是……你……”

猶豫了好一會兒，青雲才偷偷道：“木青，你日常注意一些，我怕太太和老爺把你嫁給四五十歲老頭當繼室，或者，送給人當妾……”

木青驚訝的望着她：“那我……”

“你現在就只有把自己的身份證件自己藏好，準備好行李，一旦瞧着不對，趕緊跑……”

“可是……”木青猶豫：“我該去哪裏呢？”

青雲偷偷伏在她耳邊：“我知道老爺偷偷藏起來的一筆錢——太太不知道，場面上的，來路不正。等你走的時候，帶上這筆錢，然後往南或者向北……記住永遠不要告訴別人——連我也不行！”

“青雲你……”

“青雲！你個賤蹄子！死哪去了？不知道我要去看大小姐啊！讓你準備的東西呢？”

“噯——來了！”青雲應到，隨即用力握了握木青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保重！！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周大小姐就要臨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