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李恆中毒
可李恆的雙手卻像鐵鉗般,牢牢的夾住了趙昺的雙手。
不論趙昺說什麼,李恆都不為所動。
不停的在趙昺兩手的傷口中吸吮着,一直到趙昺兩隻手傷口處流出的血轉為紅色。
李恆才放開手,喘着粗氣說道:“皇上,艾彥的匕首上面塗有劇毒,末將擔心毒順着血侵入您的五臟六腑,情急之下只得用嘴幫您把毒給吸出來,若有冒犯,還請皇上降罪。”
雖然李恆幫自己把毒血吸了出來,但趙昺依然感覺有陣陣的眩暈。
想要強撐着站起來,卻發現雙腿發軟,只得苦笑着道:“你救了朕的命,朕感激你還來不及,又談何降罪!”
李恆小心的將趙昺抱起,小聲說道:“皇上,剛才末將給您吃了解毒丸,但這種毒相當霸道,餘毒一時難以清除乾淨。我先帶您回帳篷,那裏有藥箱,可以幫您處理下傷口,藥箱裏有‘甘氏藥廠’生產的清毒丸,應該效果要好些。”
趙昺點頭,卻感覺頭也變得無比沉重,眼前的景物越來越迷糊,一陣強似一陣的眩暈感湧上心頭。想要開口,卻只說了個“謝”字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李恆小心的將趙昺放在小帳篷中的睡袋上,從角落找出藥箱,麻利的幫趙昺上好葯,將傷口包紮好。並撬開趙昺的小嘴,強行的餵了兩粒清毒丸下去。
做完這些,突然李恆也感覺頭暈起來。應該是剛才給趙昺吸毒的時候,有些毒素進入了自己體內。
李恆抓起一把清毒藥丸塞入嘴裏,見趙昺呼吸均勻,小臉蛋上的黑氣也在逐漸褪去。這才鬆了一口氣,起身向外走去。
可剛走出帳篷,李恆便雙腿一軟,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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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二,夏至。
由於剛過芒種不久,許多家中田地較多的農戶,到了這時節依然還在田裏辛勤的勞作着。
一分耕耘、一份收穫。
作為以地為生,靠天吃飯的農民來說,想要日子越過越好,就只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努力的將更多希望的種子播撒下去。
至於日子能否過得紅火,老天爺給不給飯吃,也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在一片熱火朝天的田地間,一隊五千人左右穿着宋軍軍服的元軍騎兵,迎着初夏炙熱的陽光,無精打採的向北行去。
這群元軍騎兵之所以穿着宋軍的軍服,是因為他們本就已經投降過宋朝,但卻降而復叛。
他們的統帥巴雅爾本想讓大家換回元軍軍服,可伯顏那邊的補給還未到,現在幾萬元軍吃飯都是問題,穿着也就不那麼在意了。
這身宋軍軍服是否會給他們北歸帶來不便,暫時也不是他們想去考慮的。
畢竟餓着肚子,哪有力氣去管穿的什麼呀。
而在這群垂頭喪氣騎兵隊伍中間,則是一輛由兩匹戰馬拉着的簡陋馬車。
官道雖然寬敞,但因為宋元連年戰爭,道路已經是坑坑窪窪。
馬車也隨着這些坑窪,在起起伏伏的顛簸着。
馬車內,一個中年文士穿着一身紫色的宋朝官服,未帶官帽的頭髮雜亂的散落下來。
中年文士面容憔悴,但一雙眼睛卻閃着智慧的光芒,看着面前昏睡不醒的小孩。
那小孩約莫八九歲的樣子,長得眉清目秀十分招人喜歡。若不是那一身明黃的龍袍,顯示了小孩的身份,還真讓人覺得小孩是中年文士的子嗣。
穿着龍袍的小孩自然就是小皇帝趙昺,此時他正沉沉的睡着,也不知是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趙昺的臉上會偶爾出現甜甜的笑容,有時還會“咯咯”的笑出聲來。
就在這時,馬車大概壓到了一塊大石頭,車身劇烈的晃動起來。
不過趕車的軍士車技很好,馬上就將馬控制住,車廂也跟着穩定了下來。
可剛才那一晃,卻將美夢中的趙昺給驚醒。
緩緩的睜開眼睛,入眼是一張熟悉但卻疲憊的臉。
趙昺皺了皺眉:“文愛卿?”
中年文士也就是文天祥點頭,眼睛裏充滿着欣慰。
感覺到身體在晃蕩,趙昺坐起身,轉頭看了眼身處的環境,眉頭皺得更緊,小聲問道:“我們現在在哪?你怎麼會在這裏?”
文天祥黯然道:“皇上,臣無能,沒能將您救出去,現在我們正在去大都的路上。”
“大都?巴雅爾要將我們送去大都?”趙昺詫異道。
本來按照巴雅爾的想法應該是要將自己留在軍中,好等伯顏南下后,利用自己去逼臨安投降。
可現在巴雅爾明顯改變了主意,難道是因為自己那天晚上的話刺激到巴雅爾了?
文天祥點頭說道:“巴雅爾應該是想利用我們向忽必烈邀功,您也知道,作為投降過的元軍,巴雅爾沒信心忽必烈能放過他。而抓住我們兩,對巴雅爾是大功一件,興許忽必烈一高興,就放過巴雅爾也不一定。”
趙昺掀開車簾,看了眼外面將自己團團圍住的元軍士兵,若有所思道:“巴雅爾想將功抵過,但朕估計忽必烈不會這麼輕易的饒過他。”
“皇上您的意思是,忽必烈並不想將您送去大都?”
“非也,忽必烈是想將朕抓去大都,但他更希望伯顏利用朕能一鼓作氣拿下臨安,然後攜大勝之師,橫掃江南。如此,天下定也!”
“皇上所言極是,只不過大傻子巴雅爾想不到這點。”
趙昺心裏卻一臉鬱悶:本來按照跟李恆約定好的,自己留在巴雅爾軍中,由李恆暗中聯絡還心存趙昺與大宋的叛軍,等到關鍵時候給巴雅爾和伯顏沉重一擊。
可現在巴雅爾卻要將自己和文天祥送去大都,難道李恆出了問題,暴露了……
彷彿看透了趙昺的想法,文天祥苦笑道:“李恆在給您吸過毒后,他自己也中了毒,我們走的時候還在昏迷當中。”
趙昺心中一緊,李恆是他非常重要的一顆棋子,如果李恆出了什麼問題,那接下來的計劃就全部被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