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對酒當歌
莫日根將自己的頭繼續低了下去，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得到的聲音，吶吶的道：“奴才真的不知道所犯何罪？”
趙昺聽出來對方說的是漢語，雖然是蹩腳的漢語，但趙昺依然聽得懂！
“所犯何罪？你他媽的靖康之恥，是誰的罪？”
莫日根雖然滿臉的委屈，在抬頭看着趙昺那通紅的臉頰，了塵那冰冷的目光以及趙復興那滴着血的大刀時，莫日根直接將頭插進了土裏。
“操你媽的，你低頭老子就放過你了？日你祖宗的，你跪着，老子就饒恕你的罪過了？”
趙昺一邊說著，一邊扇着莫日根的耳光，卻是越說越爽，越打越起勁！
一直將莫日根八輩的祖宗罵完，一直將來到這個世界所有的憋屈都發泄了出去。
趙昺才住了手，看着已經連他媽都不認識的莫日根，趙昺滿意的笑了笑，在了塵陌生的目光中，在趙復興那畏懼的眼神中，揮了揮衣袖，沒帶走一片雲彩……
…………
“你喝多了……”
了塵看了眼仰躺在那座龐大的烏龜石上的趙昺，冷冷的說道。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趙昺哼着曹丞相那首千古名句，將一壺自己釀造的“茅台”酒扔給了了塵。
了塵伸手接過，向自己的口中倒了一口，瞬間一股辛辣直抵猴頭，嗆得了塵一陣的咳嗽。
“哈哈哈哈……”趙昺一陣狂笑：“你可知道，你剛才喝的，可是二十一世紀最貴的酒，就你剛才那一口，換算成這個時代的貨幣，就已經是百兩銀子了。”
隨着那股辛辣直通心底，了塵卻感覺一股暖流從身體內涌了上來，就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領會到的真氣般，瞬間抵達四肢百骸，將所有的穴道充滿，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舒爽激靈得了塵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
了塵再次將酒壺舉起，對着嘴唇猛灌了三大口，立即就覺得腦袋昏昏沉沉，一種自出生到現在都沒有的，飄飄欲仙的感覺在大腦中徘徊。
“哈哈哈，感覺如何？”趙昺再次大笑。
了塵卻搖了搖頭，將手中的酒壺扔向了黑暗，“砰”的一聲巨響劃破了深夜的寧靜，也將趙昺和了塵震的分外清醒。
就在這時，趙復國來到巨石旁，帶着懇求的語氣道：“皇上，時至今日，元朝所謂的議和使團的目的已經昭然若揭，我們不能在這個危險的松樹林，再呆下去了。末將懇請皇上，為天下計，為大宋計，天明立即啟駕，回大營，準備迎接伯顏的到來！”
趙昺抬起略顯沉重的腦袋，眼神中卻一片清明，緩緩的說道：“趙復國聽令，立即召集所有的龍衛和神槍營，趁着天黑向仙竹鎮進攻，務必消滅所有的元朝使團！”
趙復國驚愕的抬起頭，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趙昺，想要反駁，可看着趙昺那認真的表情，知道自己現在如果不聽命令，那就是欺君，以趙昺現在的狀態，立即就能將自己斬了。
趙復國求救似的看向了塵，卻見了塵緩緩的點了點頭，略帶冰冷的語氣說道：“現在進攻仙竹鎮確實是最好的時機，一來我們今日剛剛大勝，將士們的士氣正是非常亢奮的時候，二來仙竹鎮的元軍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我們會在這個漆黑的夜裏進攻他們，以有心對無心，以天時對地利，此戰我們必勝！”
“可是……”趙復國想要說將士們都殺了一天的敵人，現在也都累了，可話還沒說出口。
了塵卻冷冷的道：“如果皇上一手訓練出來的龍衛就這點能耐，若加上那一百的神槍隊，今夜還是不敢進攻仙竹，那麼你們龍衛就是些孬種，若是大宋因此而真正滅亡，你們就是千古罪人！”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趙復國眼睛裏閃過一道厲芒，看了眼滿臉通紅的趙昺和一臉揶揄之色的了塵，狠狠的說了句：“請大師保護好皇上！”
然後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黑夜中……
…………
趙昺不禁對了塵豎起了大拇指：“牛掰……”
了塵好整以暇的看着趙昺，笑着說道：“你不就希望龍衛攜着大勝之威，一鼓作氣的將仙竹鎮而拿下嗎，我只不過用了個簡單的激將法而已……”
趙昺陰森的看了一眼了塵，卻嘆了一口氣：“唉，我究竟是錯了……”
“這次你沒錯，今夜仙竹鎮必定大勝。只不過你錯誤的預判了形勢，元朝現在是最強盛和最驕傲的時候，面對如匪如賊般的宋軍，他們如何能與我們和談？如果換作你是忽必烈，你會放下身段來跟弱小的偽宋和談？”
趙昺聽着了塵字字誅心的語言，心裏那道堅強的防線瞬間崩潰，埋下頭“嗚嗚”的哭了起來。
“唉……”了塵在心裏嘆息了一聲，默默的坐到趙昺身邊，伸手將這個瘦弱的身軀抱在了懷裏。
好半響，趙昺才停止了哭泣，就着了塵那雪白的衣袖，狠狠的擤了一把鼻涕，抬起頭破顏而笑，唱了一句：“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只是想嘗下眼淚的滋味……併到最後也只剩傷悲，不如好好把握這次機會，痛哭一回……”
了塵皺了皺眉：“你們那個時代就是這樣唱歌的？”
趙昺不理會了塵的揶揄，接着唱道：“別管以後將如何結束，至少我們曾經相聚過，不必費心的彼此約束，更不需要言語的承諾……”
“我寧願你冷酷到底……”
“我是一隻小小小鳥，想要飛也飛不高……”
“狼煙起，江山北望，風在笑馬在嘶，劍氣怒漲……堂堂中華要讓……四方來賀……”
了塵皺着眉頭聽着趙昺那沒頭沒尾的歌聲，再次嘆息了一聲：“這王八犢子真的喝多了……”
“喝多，呵呵，還早着呢……朕……我是酒仙，我是酒神！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一切盡在煙雨中……”
自從來到南宋，趙昺沒有像現在這樣爽過，彷彿又回到了曾經的夜總會，摟着個千嬌百媚的美女，扯着個公鴨嗓子，狼吼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