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面對訴訟出高招
郭大明不同意調解,一紙訴狀,將張再景告上了法庭。
這天晚上,陳世棟過來給張白薇補課。
張紫萸向他說起郭大明的事情。
張白薇很快就要畢業考試了,最近忙於溫習功課,家裏的事情,一概不聞不問。
今天聽姐姐一說,鬧事的那個傢伙是郭大明,就好奇地問姐姐:“是跟小翠嫂子退親,還侮辱小翠嫂子的那個傢伙嗎?”
張紫萸說:“不是他還會是誰?他老婆叫呂秀兒,是呂家飯莊老闆的閨女。”
張白薇氣的直跺腳,罵道:“這傢伙真是陰魂不散,跟我們家較上勁兒了不是?他膽敢又來搗亂,明天我找人把他家的飯莊給砸個稀巴爛,看看他還有什麼能耐?”
張紫萸警告她說:“我的小姑奶奶,算姐姐求你了,這回兒你可千萬別插手了,咱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法院那邊的調查結果,千萬不要節外生枝。”
張白薇一腳將身邊的凳子踢飛了,說:“難道就這麼便宜了那個王八蛋?”
張紫萸苦口婆心,勸她說:“你如果到呂家飯莊那麼一鬧,等於是把水攪渾了,有理的也變成沒理了,這正是郭大明求之不得的。”
張白薇眼睛一下紅了,舉着拳頭,說:“這個混蛋往死里欺負小翠嫂子不算,還處心積慮地想整垮咱們家,誰借給他的膽兒,也太無法無天了。”
張紫萸攬着她的肩膀說:“好妹妹,真相一定會水落石出,只是個時間問題,目前我們要做的是找出真憑實據,證明郭大明是訛詐咱爹。”
陳世棟沉思了片刻,說:“我在想啊,郭大明帶着他老婆去裕興堂看病之前,很可能已經知道,他老婆肚子裏的孩子保不住了,否則,他也不會拿着肚子裏的孩子做賭注,設計去訛詐你父親,你們想想,是不是這麼回事?”
張紫萸和張白薇對視了一眼,都點頭說分析得有道理。
陳世棟繼續說:“郭大明不懂醫學,他怎麼知道他老婆肚子裏的胎兒已經不保,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到醫院看過婦產科了,醫生將結果告訴了他們。”
張紫萸和張白薇聽了,連連點頭。
陳世棟繼續說:“只要是去醫院看醫生,一定會留下備案,特別是這種孕婦已經出現意外的病例,醫院裏為了保護自己,肯定會把病案寫得特別詳細,咱們只要到醫院去查一下病案,肯定能找到證據,只要找到證據,就可以反告他敲詐勒索罪。”
張白薇興奮得打了陳世棟一粉拳,讚歎道:“世棟哥哥,難怪你會考上大學,就是比我們聰明啊,不愧為大律師的兒子,法律知識懂得真多,可是,我們又不認識醫院的人,人家會讓我們查病案嗎?”
陳世棟說:“兩個辦法,第一,我們自己去找證據,我的大學同學分佈在全省各地,像北京、上海這樣的大城市都有,就算我不認識,他們也有可能認識,總會有辦法的。”
“太好了,那就麻煩你跟他們聯繫一下,咱們到醫院裏找到證據,郭大明就無話可說了,那第二個辦法呢?”張紫萸說。
“這第二個辦法,就是提醒找一位靠譜的律師,讓他過去查病案,他們在任何地方都有這個特權,比我們更方便些。”陳世棟提醒她們說。
“這個辦法更穩妥,我這就去跟爹說,明天讓哥哥到警察局跑一趟,督促警察幫我們去查看病案。”張紫萸一改往日的矜持,一溜小跑去找張再景。
張再景正在大廳里和趙玉樹說話,趙玉樹說;“我想來不信算命打卦的,可最近家裏接二連三的出事,趕明兒我也去找胡老仙算算,難道是得罪了哪路神明?”
張再景勸她:“你也不必這麼焦心,多大一點事兒,不就是跟咱們打官司嗎,就算是他贏了,我們大不了賠他幾塊大洋,算是破財免災,我也買個教訓不是?”
趙玉樹忿忿不平地說:“我倒是不心疼錢,就是氣不過,你說這個郭大明多麼囂張,竟然敢來訛詐我們。聽紫萸說,他就是跟小翠從前訂過娃娃親的那個男人,上一次小翠回娘家,差點被他逼死,這個王八蛋膽子真不小,現在又算計到我們頭上,給他錢?門兒都沒有,我寧可打發十個要飯的,也不給他一個子兒。”
正說著,張紫萸推門進來,將陳世棟的話,轉達給了爹娘,她爹娘一聽,都說這倒是個好辦法,明天就讓桂心到律師行找個靠譜的律師。
“陳大哥還說,一旦證據確鑿,我們還可以反告郭大明敲詐勒索罪,到時候啊,他偷雞不成反失把米,不但得不到我們的賠償,還得坐牢。”
“嘖嘖,到底是城裏人,見多識廣,憑我們幾個人可想不到這麼好的辦法。”趙玉樹對陳世棟嘖嘖稱讚。
陳世棟給張白薇補完了課,要回去了。
張白薇給張紫萸使了個眼色,然後,懶洋洋地說:“世棟哥哥,我有點累了,就不出去送你了,委託我美麗的姐姐,送送你,你可願意?”
陳世棟當然願意,他一躬身說:“謝謝美麗的公主殿下,派遣這麼一位可人的小姐送我,我不勝榮幸。”
張家姐妹被他的幽默給逗笑了。
出了大門,倆人肩並肩,沿着興河邊慢慢地走了一會兒。
今晚的月色格外皎潔,在朦朧的光暈下,張紫萸美得如夢如幻。
陳世棟望着她,有些動情,柔聲說道:“紫萸,你真美,簡直就是我心中的女神。”
張紫萸以為他還在延續剛才的幽默表演,就逢場作戲一般,附和着說:“你也是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真的嗎?紫萸,我就知道嘛,你心裏已經有我了。”
陳世棟一邊說,一邊伸出手來,握住了張紫萸的纖纖玉手,使勁一拉,順勢將她擁入懷中。
陳世棟的擁抱太熱情了,把張紫萸嚇了一跳,她“哎呀一聲,身體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河邊有三三倆倆的行人,朝他們這邊張望。
張紫萸感到自己剛才的行為,可能打擊了陳世棟的情緒,有心向他道歉,又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她低着頭,小聲說:“不早了,陳大哥,你快回去吧。”
不等陳世棟向她道別,她便匆匆轉身,往家門口跑去。
臨睡前,趙玉樹又對着張再景誇起陳世棟來,說他父親是大律師,家境好,自己又長得一表人才,能說會道,善解人意,總之,哪哪都無可挑剔。
張再景斜了她一眼,問:“你從來沒有這麼誇過一個人,把陳世棟誇成了一朵花,是什麼意思啊?”
趙玉樹說:“什麼意思,難道你還不明白?”
張再景也不點破她,突然就轉了話鋒,說:“等這件事有了結果,咱們和梁家好好聚一聚,破費上點錢,也算沖沖晦氣。”
“剛才還笑話我迷信,你這不是迷信又是什麼?什麼事兒到了你這裏,都是有理的。”趙玉樹不服氣地說。
“我這不過是在找機會,讓梁越和紫萸多接觸接觸。”
“我他倆從小也沒少接觸,可也沒看出來紫萸有多喜歡梁越。依我看呀,強扭的瓜不甜,梁越根本不適合紫萸,你就別費這個心了,我看她和世棟,就很般配。”
張再景沒有想到,經過幾次和陳家接觸,趙玉樹在不知不覺中,被陳家姑侄兒洗了腦,改變了初衷。
從前,她也是很喜歡梁越的,對梁詩書夫妻也沒有二話,如今卻口口聲聲說陳世棟和紫萸般配,這女人啊,真是善變的動物。
這些年過下來,他了解深深地趙玉樹的脾氣搖了,跟她商量事情,只能迂迴,不能硬剛。
他搖頭說:“雖然你是女中豪傑,畢竟頭髮長見識短,陳世棟家在省城,陳慈恩現在還好,如果她不在了,誰能保證陳世棟不回到省城和父母團聚啊?紫萸若是嫁給他,也得跟着過去,你捨得紫萸離開咱們嗎?”
趙玉樹回答:“有什麼不捨得的?不過是省城,又不是漂洋過海,幾萬里的路程,只要紫萸幸福,我當然捨得。”
張再景並沒有順着這個話題往下說,再說下去有可能說僵了。
他又轉了話鋒,他掰着手指頭說:“你再看看梁越,梁詩書三個閨女就這一個兒子,將來廣濟堂必定歸梁越繼承,紫萸若是嫁給梁越,還可以繼續干她的老本,以梁越的性格,將來什麼事都會讓紫萸說了算,梁家跟咱們就隔着一條街,她什麼時候想回娘家,抬腿就能回來,你說多好啊。”
聽了張再景的話,趙玉樹似乎從中品出點什麼來,她忽地從炕上一下子坐了起來,俯視着張仲景的臉看了半天,把張再景給看毛了,他用手遮住臉,說:“看什麼看?好像不認識似的。”
趙玉樹冷笑一聲,問道:“我好像是今天才認識你,張再景,你說良心話,當年娶我,是不是為了我家的正骨館?”
張仲景一聽她說這話,不由地也坐了起來,說:“我說良心話,當年要不是我爹和娘逼着我,我能娶你?現在反倒懷疑我貪圖你家的家產,趙玉樹,你有良心沒有?這些年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裏沒點數嗎?”
趙玉樹勃然大怒:“好哇,張再景,二十多年了,你終於說出來實話來了,你爹娘又沒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讓你娶我,你有種,完全可以跑啊,帶着你的心上人跑到天涯海角,我趙玉樹絕不會到處找你,逼着你娶我,現在孩子都生了四個,你又後悔了,告訴你,後悔也晚了,這輩子,你就是心裏再想着什麼冰玉、雪玉的都沒用,只要你活着,就是我趙玉樹的丈夫,誰也搶不走。”
張仲景禁不住呵呵笑了起來,說:“你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還和當年那麼爭強好勝,我一個半大老頭子,沒人跟你搶,好了,好了,快睡覺吧,明天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一邊說,一邊將趙玉樹按在床上,熄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