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N個亦詩?!
有誰知道他心裏是不是真的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篤定?
佟久舟也在問自己。
——他既然自己也在不斷挖掘疑點,為什麼要急急忙忙否定水玲瓏?為什麼要否定陪伴自己的紅顏知己?他自己是不是也和別人一樣明知事實只是不想承認?
他無法回答。
——他既然否定水玲瓏,為什麼不幹脆就放棄回憶相關疑點?為什麼不把這些東西從腦海里剔除?
佟久舟也無法回答。
他只知道那時候絕不能讓水玲瓏或是任何人來否定自己的恩師,絕不能讓炎馭幫名譽受損死在他手裏:正如他不能親手毀掉自己的尊嚴一樣。
在某種意義來說,恩師的教誨已經自小就溶入自己的血液骨髓里,自己的靈魂承載着太多炎馭幫的記憶。
雖然他知道,就算沒有恩師和炎馭幫,他也一樣可以活下去。但是他一定活不好,他有一種叫“良心”的東西會過意不去。
他現在只想喝酒,喝醉。醒後繼續帶着師父交代的任務上路———空絕山抑音谷。
每當遇到困惑之時,或者在情緒低落之時,佟久舟就很想喝酒,因為那時喝酒,效果最快、很快入醉。
或許這就是人類自身的逃避機制在自動進行自我保護吧……
在不能解決問題之時,可以選擇“避開”問題,而喝酒恰恰是“避開”的最好的一個方式。
含有麻醉效果的烈酒就成為了很多男人的上上之選……
可是無奈的是,即使再好的烈酒,也只是暫時性的麻醉,暫時性的遺忘,醉了之後總會醒,而且是必醒無疑,然後醒后的人們的人們必須面對現實。
需要看清的是:往往每個人拚命逃避的事恰恰都是他最需要面對的事,並且是註定逃避不了的事。
他似乎也能感覺到:被“死亡之谷”庇護着的冷玉玫粉湖禁地密室和空絕山抑音谷有着某種聯繫……
自從他記事以來,他總覺得自己好似生活在迷霧中,時而清醒、時而模糊,而且經常陷入奇奇怪怪的夢境……
曾經一度他都懷疑自己是生活在夢中還是在現實……
“不管是何人留下的一股力量,他也必定是和玫鷹堡大有淵源之人。我們還是先全部揭曉這十二具人物乃何方神聖吧……”
鍾遠日語聲微微一頓,接着道:“眼下有一件事,在下還未想清楚……”
白小痴接道:“什麼事?”
佟久舟說道:“這十二個人中,應該有一個統率的首腦,遠日兄是想說這個吧?”
鍾遠日點點頭,道:“不錯。當然也可能別有首領人物。”
白小痴道:“如何才能找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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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玲瓏湊近低聲說道:“咱們偷出一個人去,找處隱密所在,仔細觀察她的舉動,或可找出個中之秘。”
白小痴道:“如果人少了一個人,如果是外在首領則一定會疑心甚至監督找到咱們。”
鍾遠日道:“你錯了!即使是十二人內部一個是首領,也會被引起疑心。只是起疑的時間晚些罷了。”
他們在說這句話的同時,佟久舟與水玲瓏已將其餘黑幕全部撤下,併合力將船床平穩降至地面。
當大家齊刷刷看向船床中女童時,其中一個船床所放之人卻讓大家錯愕不已!
————居然是面帶白紗的亦詩!
此亦詩真真切切就是那位長着星星點點麻子臉的玫鷹堡大小姐!
在這次玫鷹堡之旅中,這已經不知道是佟久舟看到的第幾個亦詩了……
當一個人的身心都達到至凈至純,那是什麼樣的狀態?
也許只有當人瀕臨死亡那一刻才會真正感受到吧。“至精至純”就意味着“徹底空白”,只有在最極端的情況下才能激發出人最極端的情感……
此刻的亦詩的肉身就正在經歷她一生中最難過的時刻……
當慧根深種的她記起母族函夏州出事的時候,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但還是不能倒下。
她是函夏兒女,就應該盡一切努力去復興父母未竟的事業、挽救她的子民!
她也是函夏州的兒臣,肩負着尋找兄弟、復興函夏的使命任務,她沒有資格倒下!
一切都毫無心理準備中發生,也在毫無準備中留給她這麼大一個難關。一如最初她父母離世的時候。
然後她小小年紀就被帶到了亦家這個所謂的“家”。從函夏州大小姐華夢搖身一變變成了玫鷹堡掌上明珠亦詩。
她這個做女兒、做兒臣的不能倒下去,再完成使命之前絕不能暴露,她要學會偽裝。因為有師父水神齊襄贈的靈珠護體,雖然明知亦百浪喂服自己吃的是控制自己的毒藥,也無所畏懼吞下。但沒有想到此葯甚強,靈珠只護得三魂不受其擾,但七魄會不時得被其干擾。
天人合一的靜。
靜的天人合一。
一切都在亦時精神最恍惚時發生,也在她未搞清楚時就結束了。
——結局並不象想像中那樣恐怖。
如同被點穴一般,她的四肢百骸,提不起一絲一毫氣力。
這種感覺雖然和被人點中穴位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樣,甚至內里滋味區別很大。
胸口、鼻腔、腹腔,均又麻又癢,卻使不上任何力氣。
其實,亦詩在玫鷹堡學習法術武學、修真修仙,家族武學淵博,自小父母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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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培她習武,無論是吃穿用度還是強身健體都格外講究,有專門的師父負責調理。來到玫鷹堡之後,武學突飛猛進,區區一般的迷藥、毒蟲壓根兒對她不起作用,所以她恍恍惚惚中着仍在想,究竟是自己誤服的哪一類藥物,居然讓自己如此不堪一擊,抑或是有人故意陷害?
她趁自己尚未完全昏厥之時,立刻試着以內功逼出體中尚殘存的迷藥,那知眼前突然一暗,她心中立刻明白了這是甚麼回事,但已晚矣……
等到雙眼重見天日之時,她立刻又發覺一幕奇景,自己竟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中,房中竟多了十一個身着黑色輕紗的少女。
這十一個輕紗少女,像一尊尊雕塑,幾乎都是同樣一個表情:不樂不憂、不慌不忙、不焦不躁。
一頭頭烏黑柔軟的頭髮,梳着許多根又細又長的小辮子。雖然個個靈秀雅緻的小臉上桃腮泛紅、檀口粉嫩,姿容俱都絕美,體態之中,隱含着一種消魂蝕骨之意。
雪白的瓜子臉,細長的眉毛下閃動着一雙烏黑髮亮的眼睛,流露出聰穎的光芒。
十一個少女見她醒來,垂着頭走到到她床榻旁,服侍她洗漱…
亦詩的心飛速的跳,跳的非常快……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下子會在這裏?自己明明是在剛剛回到亦家大院自己房間的……
這裏看起來像是個很乾凈的大戶之家,卻很精緻,很講究。
只是這裏四周是封閉地,沒有窗口,更不用說從窗口向外眺望遠山的層巒疊嶂了……
只是亦詩也完全沒有心情挑剔這些,更不會來陌生地方向陌生人要求欣賞如畫美景,她只想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她怎麼會到這裏?她的爹和娘呢?
“如此雅緻之所,是我特意為您尋來的休息之地,對您身體恢復會很有幫助。“
話音未落,一個頭戴赤銅面具的人走了進來,只聽他森森地似從肚皮里發出聲音:“這幾位姑娘就留在這裏,供小姐差遣。您有什需要,儘管吩咐她們去辦就是。”
這根本就不是正常凡人所能發出的聲音,倒很類似於傳說中的一種很古老的“隔腹傳音”之術。
只是這種傳音法術已經失傳很久,現在江湖留下的只是傳說而已。
當今世上,真正能使出“隔腹傳音”的不會超過三個,據說他們均早已仙逝……
不過,雖然發音部位很怪異,但赤銅面具男人說話,語調意外的溫柔且具有一股不可思議的親和力,甚至可以稱之為“迷惑力”。
有那麼幾秒,亦詩心頭甚至有些暖暖的感覺,她趕緊偷掐了自己一下讓自己清醒,猜想對方一定非良善之輩,為今之計是要搞清對方意圖,再伺機逃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