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暗光
我不知道你在找誰，但我在找你。
羽翎站在漆黑的洞口前，身前一把鋒利的巨斧就橫亘在他的頭頂，那恐怖的氣息隨時能將之劈開，眼前那如水般泛起漣漪的鏡面，它緩緩得映照出少年的面容，逐漸清晰。
那少年賭了自己一輩子的心跳來見這女孩一面，它是死得，如今，卻也活了。
臨門一腳，少年身穿星河長袍，他在這片陰冷的世界中行走，將此前所有的想法都拋諸腦後，一步一步，猛烈的期望在他的視線中生根發芽，有熟悉的氣息接近，那是自己最渴望的身影……
“你來見我了。”這是陳述句，是那鏡面身後的男子說的，他身形虛幻，只留了一口氣，他的身軀極端龐大，生命中這最後的一秒鐘容納了羽翎彷徨的歲月，他的心跳極為緩慢，恍惚之間的從前，少年回憶，每一聲心律都不一樣，只要咽下去、吸氣，他的生命便耗盡了。
只做六十分的事情……
他笑了，隨後望着那淚水不斷湧出的少年，四目相對，它們是同類，而羽翎也將步後塵。
“你生來就被寫死了，你是可悲的少年用白布織出來得，他將自己生命最後的才華，幻化出支離破碎的你。他一生追求完美，卻死在了你的面前，用那鮮血，成就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他認命了，帶走了你身上無限的可能性。悔恨嗎。”
那虛影含着一口氣，死撐着。
耕者苦，痛苦，極端痛苦。
“我種下了玫瑰，只是不知道她會不會看到。”羽翎明明不悲傷，卻淚流滿面，“我活過，對嗎。將我封棺吧，入土為安也好，不會胡思亂想。既然都知道自己敏感，為何要不斷去刺激了？倒也好，麻木了，什麼都回想不起來。
“與其留念想，一拖再拖，還不如趁着自己有能力，把那麻布衣織好。再狼狽的禮物，也能拿得出手對嗎……這是我的能力，我只能做到這一步。”羽翎經歷了這麼多，大悲大喜，他現在已經到了從容面對的地步，如今，也沒有那麼多情緒出來。
“我快死了。你之後，我很快就會來的。”
“我已經感應到了你墓地的位置。我曾想過，死亡是一件多麼難看的事情，現在想來，誰又會對我們的存在有絲毫的在乎呢。你沒有選錯神明，她帶着你幼年的光明一路走下去，有好好長大。你當年期許的少年，竟然走到了那麼前面……”
那虛影神神叨叨得，他的視線死死的定在遠方，女孩在冰上旋轉，他看一次好難，畢竟天上的東西，有時候抬頭都不一定能夠瞧到蹤跡。
羽翎蹲在風口處，透明的黑洞中仍舊迸發著強大的吸引力，念都害怕，他可笑得感受到了自己靈魂深處的怯懦，他難以成為護衛角色，不如去東南，不如葬西北，不如與過去，好聚好散。
起風了。
念都深吸，察覺到了身後緩步走來的熟悉光彩，那力量，從心底慢慢騰起，溫暖。
她來了；
星河含笑，秋裳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他。
“百年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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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第三次見面了，君子。”
“白玉宮你救得我，不算見面嗎。”羽翎坐在那漆黑深淵的洞口，恍然，不知道說些什麼。
算了吧，不應該有那麼深的糾葛。念都突然就明白了手捧《厭古丑》的少年，他在病床上到底是保持了種什麼樣的心態。
“君子……”
“你一定也記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吧。若是將軍仁慈，能講講故事嗎。”羽翎就像是小男孩，在床頭等他的睡前故事，他轉過半個身子來，半生飄零、風吹雨打，他在陰雨天時見過那堅韌不拔的樹枝，念都知道，他選擇死亡的契機到了。
孤寡的孩子，還是躲在牆角吧，畢竟石子泛不起漣漪，它們也看不見水色的光影。
“你想聽什麼。”女孩上前，這位蓋亞星的執掌者，星河時代從深淵走出來的王者，她帶着沉浸了百年的孤傲回到這片對自己充滿惡意的世界，她手中握着鋒利的意志，上將全神貫注得感受着周圍氣息的變動，她一步都不能走錯，同樣，也難以給予信任。
呼嘯的風聲綿長、悠揚，生命就像是氣泡中孕育出來的奢侈品，所有的參數都必須在一定範圍內，才能維持住自己的存在感，對於文明領導者而言，她的容錯率更低，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領土戰爭是無形得、嚴肅得，念都賢者的缺席，本就讓鯨魚座遭受重創，如今見他，更是兇險的舉措；
戰士，披着血肉走出來的頂級異能者，秋裳眼瞳中的冷漠已經侵入了她的靈魂，成為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精神意志，羽翎沒有想好，他抱着那粉紅色的小豬在星河中飄蕩，意志昏沉。
“或許對於您這樣的頂尖獵手而言，我因對您容顏說引起的靠近充滿了褻瀆，我不明白如今自己還要為過去付出多大的代價。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嗎，至少，留下些符合榮譽的功績。”
“……，您受苦了。君子身上的劫難，能活下來便已經拼盡全力。你想見的星河，會有得。”軍裝平靜，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與那天真的孩子交流，他對這個世界沒有真實的感觸，那在荒野上傾聽宏願的念都賢者死了，灰都沒有留下來。
“我不是他……我不是他！我呀，——”羽翎手掌緊握，這難以面對的現狀，充滿了可悲的嘲笑聲。
是的，我應該為了我的前程而戰。
“不幹活就沒飯吃。我身上帶有太多他的標籤，在那陰影下始終走不出來。將軍，我會給你答案得，勞您費心了。”
“……。”秋裳沉默了片刻，暗色的光芒氤氳開，她目視模擬環境中的黑洞，夢境中對方沒有屬性，她是戰勝那沼澤怪物之後取得了五星頭銜，難度與結果不成正比，如今看來，這其中真正的劫難應該是這位復蘇之後的龐大虛影，而那怪物應該是儲存能量的電池，用於讓他復蘇。
“月神，好久不見。”
顧成朝。
風兒吹開女孩額前的碎發，她明白了眼前男子的身份。
“做場交易嗎。我想見少帝一面。”
那虛影存在不了多久了，他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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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些許的祈求，就像當年女孩踮起腳，在王座上目光轉也不轉得看着身穿絳黑色長袍的首府，珠簾晃動，少年身姿挺拔。
“當年頭戴皇冠的五小姐，她有說喜歡中洲的那場雪嗎。”
“當年的事情，現在說起來也沒有依據，您不如等等，會看到的。”
“也罷，那便見見好了。”上將走過發作飛灰的羽翎，他融入了那場虛影，少年闔眸，聽得一陣熟悉的語調。
【月老系統：你回來了……。】
【綁定對象：謝春生】
【進展：梟陽（1/5），進行中】
【任務：與西楚大統領交流（劃去），或許，你能知道當年竹羽晨做了什麼。】
【獎勵：金手指（待領取）】
【使用金手指，抽取特定存在感，滿城盡帶黃金甲·顧年，特製卡·（捲軸）祭祀巫女】
【接收指令完成，正在搜尋卡池……】
【恭喜您獲得9.0存在感：滿城盡帶黃金甲·顧年！】
【恭喜您獲得9.0存在感：滿城盡帶黃金甲·顧年！】
【恭喜您獲得9.0存在感：滿城盡帶黃金甲·顧年！】
【恭喜您獲得9.0存在感：滿城盡帶黃金甲·顧年！】
連續四聲，回蕩在顧成朝的腦海中，淡紅色的黏菌在他的額頭停留，終於，他再次睜開眼。
黑衣閻羅統一契約星，擁有翎域遺留的籌碼，相比之下蓋亞星秋裳的籌碼就太少了，想要與之抗衡，必須要把灼羽手裏的籌碼全都吃進來，因此那所謂交易，便是顧成朝用金手指將之召喚出來，融入秋裳，但作為代價，她需要留在原地，讓顧成朝看一眼。
【連續四次抽中，恭喜你獲得卡片：滿城盡帶黃金甲·顧年】
【存在感就近融入中……】
終於，你回來了。
顧成朝含笑，整理着自己所擁有的籌碼。
【傳承任務：道浮生】
【月老系統：反客為主，那麼接下來，你想做什麼呢。】
【綁定對象：懷刺】
【進展：羽翎/蟾魔／顧成朝（3/5），進行中】
【存在感：十七·懷刺（特製卡，s+）】
【境界：苦行僧·（未綁定大道）】
【戰鬥力：未知】
十七羽化程度的懷刺，這已經是極限了，再進一步，就是祖境，那是禁地。
如今顧成朝手握【聶都】副本，【天空島】副本，還有蟾魔的記憶碎片，這些場所他還沒有去過，也不知道能帶來什麼樣的驚喜，至於顧成朝對應的記憶，怕是無能為力，畢竟他所處的時代，是中洲最混亂的時期；
羽翎很清楚，自己的生命之火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他要找的謎團，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清晰，就那麼死不瞑目，如今擺在眼前的道路很簡單，不過是能走多遠走多遠罷了。
【滴！聶都劇本激活中，正在進入……】
那麼，我算是見到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