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蹁躚

第十二章、蹁躚

日以繼日,長途奔襲。

山川湖海隨着疾行一閃即逝,閃爍的群星藏匿過後迎來白晝!

一座高聳大山擋在了她們面前,前方顯然無法再適合車與前行,付碧雲一拍田笑喚她一起下車,就見山中霧氣瀰漫,叆叇飄散,不似人間。

付碧雲對這裏彷彿早已輕車熟路,了如指掌,領着田笑淡然間就尋的一條山間小路,蜿蜒崎嶇,甚是難走。

付碧雲看似真的經常來此,走的十分迅速,毫無半點的不適應,田笑只能緊咬牙關,倔犟的尾隨其後,鍥而不捨。

兩人疾步行走,雖漫山霧氣氤氳,風景迷人,然田笑一路追及上來依舊累的氣喘吁吁,汗流浹背。付碧雲停歇腳步,讓她稍作休息,置身不辨星光的山間密林,深呼一口清鮮空氣,撐撐嬌軀,清澈雙眸遠眺前方說道:“讓你見一個不輸你那大師父風采的絕世美人,你可願意?”

遠山近嶺裹挾在一片晨霧當中,虛無縹緲,如詩如畫,風輕輕穿過松林,如隱隱濤聲,連綿不斷。

田笑聽見付碧雲問話,懵懵懂懂的反問着說道:“是個什麼樣的大美人呢?”

“美人就是美人,還分什麼大美人、小美人嗎?”付碧雲沒好氣的白了田笑一眼說道。

“比二師父還漂亮嗎?”田笑狡黠的笑着說道。

付碧雲可不比廟堂里那些人,整天挖空心思,勾心鬥角,心機重重,她直率的說道:“比我漂亮的人多了,你不用拐彎抹角引我發狂?”

田笑畢竟是個小孩,這點小心思付碧雲還是能看穿,並沒有上當。

約么一柱香時間,看田笑休息夠了才幽幽說道:“再走一段路程我們就會到了,起來走吧!”

田笑見付碧雲一隻玉手遞來,倒也沒有反駁順勢一抓,被付碧雲拉拽着隨她尾行。

逶迤的小路已然走到了盡頭,呈現她們眼瞼的是———兩尊高聳入雲的石像屹立前方,田笑不敢相信在石像面前是如此渺小,渺小的都沒石像的一個腳趾高,可想石像之大出乎想像!

“這是哪裏?”田笑仰頭瞭望着石像說道。

“百鳥閣呀!難道你不知道?”付碧雲有些匪夷所思的反問着說道:“你爹就沒給你講過百鳥閣嗎?”

田笑微微一怔說道:“我爹為什麼要給我講百鳥閣呢?”

付碧雲玉指輕輕按下眉心,無語的說道:“倒也怪不得你爹,軍伍出身嗎?”

田笑歪一下腦袋,好奇問道:“這裏很重要嗎?”

付碧雲淡淡一笑,深吐一口濁氣說道:“對別人不重要,對你很重要!”

“百鳥閣”,顧名思義既是百鳥之閣。付碧雲邊走邊給田笑慢慢講起了一個女人的故事。

“百鳥閣”閣主名叫燕蹁躚,乃是“大周王朝”鼎鼎大名的伶人,更是“大周王朝”無人不曉的“國之歌姬”

據說她的一生也是充滿傳奇!

江湖舊聞,話說燕蹁躚出生那日天降萬花如海,自帶異香,沁人肺腑;滿天飛鳥自天際而至飛舞盤旋,鶯啼鳥囀,委婉動聽;隨後兩隻五彩巨鸞在百鳥的恭迎下撥雲蒞臨,轟動朝野。

多年後世人方知那就是神鳥鳳凰,一雄一雌,不死不滅,凡有危險必會守護燕蹁躚左右。

“太宗”在位,聞悉此事欣喜若狂,感恩天降祥瑞,特對他們父女降旨敕封,燕蹁躚的父親燕螭虎,原是大周一名將軍,她父親自然父隨子貴,官位略有提升。

燕蹁躚已到了幼學之年,依然杜口無言,令人焦慮,燕螭虎四處求醫不見成效,深感內疚,老牛舔犢故將閨女常年帶在身邊呵護有加。

燕蹁躚豆蔻年華,一次隨父遠征,誤中敵軍埋伏,軍中兵甲死傷損半,她突啟檀口,頓時悠揚的歌聲餘音裊裊,響徹行雲,奮力拚殺的將士聽后立刻倍受鼓舞,精神大振,歌聲仿若還能治癒傷痛,使大周軍士一時間猶如改頭換面、脫胎換骨,硬生生衝出重圍,避免了殺身之禍。

經歷此事,自有監軍謹稟上報,“太宗”大悅,冊封燕螭虎為“虎威大將軍”,次年任大周“五征朱雀”節度使,鎮守南方五州。

燕螭虎榮升高位,更將女兒視如拱璧。

但偏偏有個傻小子想要偷他家的白菜,燕螭虎每每想起,都是懊悔不已,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意孤行也不會害的女兒過早看破紅塵俗世,遠居千里之外,隔海相望!

桃李年華的女子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她嘹亮清脆的歌聲在軍中上空縈繞本是常態,憨厚的小夥子姬清風卻目不轉睛的盯了她足足數日。

一個女孩被人目光不移的死死盯着,誰也受不了?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軍營中的一名“軍事衙推”,偶有呵斥姬清風也不曾退卻,日子久了燕蹁躚倒也沒了脾氣。

反正是個跟屁蟲,對自己又無大礙,燕蹁躚漸漸倒是對他沒了當初的厭煩。

估計姬清風看出了燕蹁躚的改變,反倒更加殷勤起來,無論何時何地他都陰魂不散的出現在她眼前。

少年多情,本是規律,或許是天意,一日燕蹁躚有丫鬟陪同外出,因美貌如花,引的地方一些紈絝子弟垂涎欲滴,促使他們一個個色心大起,欲行不軌。

燕蹁躚雖然常年混跡軍中但偏偏手無縛雞之力更不懂武功,即便丫鬟報了名諱那些貴胄子弟又豈會言聽,打了丫鬟將她逼近小巷,滿臉掛滿猥瑣就想要上下其手。

一聲暴喝后,姬清風驀然出現,有主的莊稼也敢動,至少姬清風一直這樣自我認為,常言說的好,叔能忍嬸可不忍,就與對方大打出手。

雙拳難敵四手,對方人數不僅多還有護衛高手,姬清風與對方一番較量下來只落的血肉模糊、體無完膚,幸有鳳舞凰鳴落地,鼓翅扑打過後,除逃走幾個,倒地不起這些敗類全都沒了知覺。

匆匆迴轉軍營,剛剛為姬清風包紮完畢,就有人抬着屍體找上門來。

那些人勢力滔天,燕螭虎問明原由竟然妥協,向這些貴胄低下了身子,不管兩人有沒有委屈,對姬清風就是一頓軍棍伺候,遣送邊陲無軍令不得潛回腹地,如有違反定斬不饒。

月上梢頭,姬清風牽一匹瘦馬,迎一股凄風,在燕蹁躚的目注下漸行漸遠。

姬清風臨走說讓燕蹁躚等着自己,必會給她想要的幸福。少年執着,少女懷春,他給了燕蹁躚一塊玉佩,燕蹁躚送了他一方綉着鳳凰的錦帕,燕蹁躚頭一次微紅螓首回應了與他的約定。

風雖冷,姬清風卻熱血沸騰。

天意弄人,誰也不會想到這次分離卻變成了永別!

不能相見的日子通過鳳凰尺牘相接,感情也在字裏行間逐漸升溫。

後來就再也沒有了後來。

燕蹁躚以為姬清風移情別戀,慢慢想要把這份感情遺忘的時候,鳳凰南來,嘴裏銜着那一塊沾滿血污的鳳凰錦帕,好像要告訴她一些事情。

通過多方打聽,燕蹁躚知曉了一切。

那些貴胄不會讓子嗣白送了死,雖然他們咎由自取可依然持不懈的尋找機會,為他們的那些紈絝子弟報仇雪恨。

燕蹁躚估計動不了,受過皇封惹不起,一個小小的從八品“軍事衙推”還是能耍些手段對付一下。

貴胄無人性,他們的齷齪卑劣超乎尋常人的判斷,他們派人把姬清風誘拐到軍營口給亂刀砍死,沒有一人出手制止,顯然是讓別人收買了才會熟視無睹。

鳳凰與燕蹁躚心意相通,她的挂念也就是鳳凰的挂念,兩隻神鳥護住了奄奄一息的姬清風,他用沾滿鮮血的手從懷裏掏出了錦帕,讓神鳥告訴對方自己沒有忘卻彼此的牽絆。

姬清風死後,心都有些枯萎!

偶然一日路經府邸內院廂房,傳來父母的竊竊私語,她本無意竊聽,但有姬清風三個字令她停住了腳步,進而明白了所有真想。

燕螭虎不可能讓閨女嫁給一個“軍事衙推”,更不可能讓他染指自己的掌上明珠,無巧不成書剛好有了鬥毆之事,燕螭虎就借題發揮把姬清風遣送邊陲。

見兩人尺牘不斷,就指令軍營“都尉”將姬清風降為“斥候”,令他無暇與燕蹁躚尺素互通,故而一段時間裏燕蹁躚無法接到書翰。

那些貴胄斬殺姬清風是事先給燕螭虎打過招呼,不然怎麼可能在軍營門外敢明目張胆的刺殺一個大周“斥候”?

錢拿了,燕大人且暗有指示,誰又豈敢逾越橫加阻攔?

所有真相就是如此簡單,無非門不當戶不對,他們從分別的那天起就註定了悲劇的發生。

沒有跟父母做告別,那晚燕蹁躚就離開了節度使府邸,乘鳳凰離去,悲傷中不知飛了多遠才到了此處,搭了一個簡易小屋與百鳥為伍。

因她的歌聲有振奮人心,鼓舞士氣的作用,還有神鳥傍身,怎麼可能讓她就這樣遁去隱居。

“太宗”繼位就廣貼告示,派人查找。

有一樵夫見過神鳥,見告示有獎勵,才稟報了上去,后經查證果然如此,燕蹁躚這才從新回到了百姓視野!

燕蹁躚的心死了,本無意再為廟堂效力,可經不住多人勸說才會在大周需要的時候為國效力,大周國君倒也大方隨即就為在這裏給她俢了樓閣府園,賜名“百鳥閣”冊封燕蹁躚“百鳥閣”閣主之職,官拜二品與父同階。

顯然“百鳥閣”還有一個用處,就是為大周培養伶人,能起慰問功效。

她的父母來過“百鳥閣”燕蹁躚只是冷淡的請他們住了幾日,就算母親痛哭流涕希望得到她的原諒,她也只是淺淺一笑,沒有下文。

燕蹁躚離家那天燕螭虎就知道她明白了所有一切,可惜再也沒了尋求女兒原諒自己的機會,他知道閨女的心傷了需要修復,唯有遠隔千里祈禱上蒼,希望女兒有原諒自己的一天。

“真的………”田笑一時無法用語言表達,只能支支吾吾的說道。

“你想說什麼?”付碧雲笑着對她說道。

“我想說的話可就是說不出來!”田笑很誠懇的回道。

“你不是機靈鬼嗎?”付碧雲終於逮着了機會,諷刺她說道:“就這點學問,說不上來了。”

“是!”田笑毫不掩飾自己的才疏學淺回道。

“花沒開就已凋零,這是一種說不出的悲傷!”付碧雲語氣帶有一絲憂鬱說道。

“男女的事兒真麻煩!”田笑肯定的說道:“我長大了可不要這麼麻煩。”

付碧雲用眼斜睨她一下,眉頭皺了一皺,想要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來,只是領着她保持着沉默踱步前行。

小路已到盡頭,眼前呈現一片花海。即便秋涼,這裏卻鳥語花香,那天空翱翔的飛鳥色彩斑斕、五彩繽紛,奇花異草與百鳥相映生輝不失絢麗。

花開怒放,搖曳飄香使人仿若置身畫中一樣,田笑已經被眼前美景深深吸引,看的如痴如醉,久久無法自拔。

花海過後,軒榭廊坊,曲徑通幽。橫樑支柱纏繞輕幔長紗,隨風飄蕩,越過幔帳覷見一個身姿嬌倩,凝膚雪脂的美婦人坐於樓閣亭台中央,旁側匐卧兩隻長滿火紅羽毛的巨鳥陪着她,迎面拂着風,聲如清泉,心神專註的放喉高歌,優美的歌聲似縹緲雲霧氤氳,又宛如天籟使萬物陶醉,付碧雲來到了她的身邊,兩隻神鳥開始保持警惕,美婦都渾然不知。

“好大的威風,客自遠方來都不知道迎接一下,太不給顏面了吧!”付碧雲先入為主的說了一句。

美婦聽的出付碧雲是在調侃自己,緩緩站起轉身,輕啟櫻唇言道:“大名鼎鼎的太史令,我怎敢怠慢,只因一時太過入神才略有疏忽,還請您老見諒!”

哈!哈!哈!

兩人互視對望一眼,由衷的一陣開懷大笑,全然不顧田笑這個小不點還在身邊。

“請問你就是二師父口中的美人嗎?”田笑插了一嘴說道。

這時兩人才醒過神來,付碧雲首先張嘴說道:“這就是我給你說的百鳥閣閣主燕蹁躚,難道不美嗎?”

燕蹁躚身穿一襲紅衣,雖然衣着艷麗卻無庸俗媚氣,如果唐婉娘是淡雅的傲霜花,付碧雲就是熱忱的中庭花,如果皇甫幽燕是雍容的富貴花,那燕蹁躚則就是高尚的水中仙子。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們的太史令大人到底是有何要事相談呢?”燕蹁躚譏諷着付碧雲說道。

“切!”付碧雲冷哼一聲,眼白上翻氣惱的說道:“沒事兒就不能來看看你這個大美人了,我怕你寂寞特來陪你可不可以?”

燕蹁躚抿嘴一笑,知道付碧雲向來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作為多年來的閨中密友甚是難得,除了愛貪點小財之外為人十分不錯。

收了笑聲,燕蹁躚親近拉起付碧雲的纖纖玉手,微笑着說道:“就此打住,我們不再玩笑了,敢問你找我何事?”

付碧雲櫻唇一努,意指田笑說道:“我新收的徒弟田笑,是田卸甲的閨女。”

燕蹁躚聞言,撒了她的手蹲下身子仔細端詳一番田笑說道:“上柱國的閨女才這點年紀嗎?”

付碧雲不待搭話,田笑小嘴一癟,吸溜一下鼻子說道:“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長百歲。”

“喔!”燕蹁躚被田笑認真的小表情給逗的只想笑,終須還是強忍了下來說道:“真跟你師父像一個模具出來的人,永遠嘴不饒人!”

田笑聽了不好意思的臉微微發紅,大聲狡辯說道:“我可不是,我二師父才是好不好?”

“二師父?”燕蹁躚扭頭掃了付碧雲一眼接着輕聲說道:“怎麼說來你還有大師父嘍,那她是誰,它又在幹什麼呢?”

“我大師父叫唐婉娘,她在睡覺!”田笑理直氣壯的回答道。

付碧雲聽后把挽在胸前的雙臂伸出一隻手來,汗顏的捂着眉頭說道:“你是不是有點傻?我們出來多久了你大師父還在睡覺,你是給你大師父臉上貼金呢?還是在寒磣她是一頭母豬呢?”

“也對喲!”田笑小口張的老大,作出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說道。

看着這對活寶師徒,不由的“噗嗤”笑了起來說道:“我和你爹倒也不陌生,跟你二叔二嬸也是熟人,你又是你二師父的徒弟,我們不生分!”

燕蹁躚說“二師父”特別把語氣加重了幾分,故意磕磣付碧雲一下。

誰知人家根本全不在乎,將捂着眉頭的柔荑放下,沒心沒肺的一笑說道:“我是二師父,那你就是三師父!”

田笑聽完一愣,燕蹁躚也是聽的一愣,忙說道:“你此話何意?”

“帶她來拜師呀!”付碧雲一字一頓,言辭鑿鑿的說道。

“這可開不得玩笑?”燕蹁躚驚異的輕叫一聲說道。

“二師父說帶我看美人怎麼成了給我找師父了?”田笑緊跟着說道。

“呸,給老娘住嘴,小丫頭片子懂什麼?”付碧雲沒好氣的啐罵了田笑一句。

田笑聞言,小嘴又是一撅,臉露委屈巴巴的樣子垂頭不語。

“看你把你的小徒弟都快給罵哭了沒有?”燕蹁躚對着付碧雲橫了一眼說道:“老是嘴上不吃虧,跟誰都要爭個高低,小孩子你一樣不放過,真是本性難移!”

一句話說完,燕蹁躚用手摸摸田笑的腦袋,然後一指那兩隻神鳥說道:“來這麼久了,還沒有給它們兩個打招呼可就不妥了。”

燕蹁躚讓田笑面朝二鳥方向,一拍她的後背言道:“它們一個叫大王,一個叫小王,快去跟它們打個招呼吧!”

那兩隻巨鳥本就是上古神種,又與燕蹁躚意念貫通,早就明了兩人對燕蹁躚產生不了任何危險,一直默默的遠遠看着他們拌嘴逗舌,見燕蹁躚讓田笑跟它們交流,立即興奮的戢鱗委翅,和鳴鏘鏘。

不足半刻,田笑與它們熟絡起來,不分彼此的戲耍玩鬧在一起。

“好了,你可以說出你到底是幹什麼來了?”燕蹁躚見田笑不再打擾,衝著付碧雲說道。

付碧雲微微一笑,也不遮掩,真爽的說道:“我剛才說了,帶她來拜你為師!”

“切莫再說笑了好不好?”燕蹁躚嬌嗔怒道。

“我說的都是真的好不好?”付碧雲走近燕蹁躚的身旁,附耳過去竊竊私語一通。

“原來如此!真沒想到田家小閨女,竟是七殺羊刃這樣的極凶之煞,但想給她逆天改命我是沒有聽說,不過對你這樣的陰陽大家來說,定有辦法,就是不知道你能給她改成什麼樣的命格呢?”燕蹁躚滿臉驚愕說道。

“辦法不是我想出來的,我也不知道要用什麼辦法,但我能推算出來的辦法只能有一個,無非一個移字,到底這個方法如何使用我暫且不詳!”付碧雲滿臉真切的說道。

“辦法不是你想的呀!”燕蹁躚驚叫起來說道。

付碧雲不好意思的訕訕一笑,聳聳肩,攤攤手說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辦不到不證明別人也辦不到。”

“那是誰?”燕蹁躚疑惑的問道。

“沒聽小丫頭喊我二師父嗎?既然是二師父肯定就不如大師父嘍!”付碧雲頭一次對別人說自己不如唐婉娘,雖然不情願還是如實回答。

“那她的大師父又是誰?”燕蹁躚越發覺得神奇,追問起來說道。

“自古傷心最是悲,不如笑劍意多違!”付碧雲嘆息一聲說道。

“那不是你口中常提到的笑劍…………”燕蹁躚驚叫連連的雙手捂嘴說道。

“所以我只能是二師父,你助小丫頭改命,他尊你一聲師父,怎麼樣?”付碧雲目注燕蹁躚說道。

“但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燕蹁躚很老實的說道。

“我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不也成了小丫頭的二師父?”付碧雲同樣老實的慘慘一笑說道。

軒榭廊坊的下方,水波瀲灧。兩個美婦人也如這平靜的湖水,表面看似毫無波瀾,其實內心早已泛起了層層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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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未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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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蹁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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