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前傳之六

張燕前傳之六

曖昧

“好柔軟的觸感,好香甜的味道,嗯?”

安壯猛的一睜眼,就看到一雙明眸在與她對視,那種感覺說不上來的詭異,卻又莫名讓人心中悸動。

“哇~你幹嘛?”

“什麼幹嘛,給你輸送能量呀,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張純擦了擦嘴,若無其事的說道。

安壯仔細查看周圍,發現自己躺在了之前的那個破爛帳篷里,說是帳篷,其實也就隨便拿點樹枝樹葉疊蓋起來而已,不過在荒林中這樣的基本偽裝還是有必要的,畢竟荒獸的視力都很一般。

因為萬毒蛇王的毒性發作,早在張純變異之前他就已經昏死過去了,對他來說只是閉眼睜眼的功夫,但現實卻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周。

萬毒蛇王是一種毒性十分猛烈的荒獸,而且隨着階段提升,它的毒素種類也會不斷增加,毒性也就更強了,所幸咬安壯的這頭萬毒蛇王還只是成熟體,否則他根本不可能扛得過去。

只是陷入昏迷的他無法進食,因此張純這些天才一直在用自己的能量去反哺對方,保證了安壯體內的能量供給,這才讓他的免疫系統有足夠的力量去對抗病毒。

“這麼大驚小怪,你難道還沒親過嘴?”

“要你管。”

安壯本來還有點惱羞成怒,但看到張純左臉上的傷疤,不禁心中一緊,這麼深的划口,肯定是要留下疤痕的,對方雖然不以為意,但他卻莫名有點內疚的感覺。

“抱歉,沒幫上忙,還連累了你。”

“你說的什麼話,那些傢伙和我有仇,有沒有你都會打我的主意,說起來,你也該是時候跟我說實話了吧!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弟弟進來跟你的病有關係?”

也許是因為內疚,也許是因為剛睡醒有點迷糊,也可能是因為他情不自禁的回想起剛剛那形似接吻的事情。

反正面對張純,他再也沒有任何的防備心,將一切都如實告知對方。

他原本是陽斗部落的大戰士,之前在部落的冬狩中,不慎被萬毒蛇王給咬傷了,按理來說,當時的氣候這麼寒冷,萬毒蛇王理應進入了冬眠的狀態。

可他遭遇的萬毒蛇王非但沒有冬眠的跡象,反而異常的生龍活虎,甚至有蛻變突破的跡象。

但不管原因如何,他中毒這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事後族人共同圍獵萬毒蛇王,祭師用它的毒囊做藥引,調理了足足一個多月,這才將他的命給吊住了。

不過餘毒不清,終究會複發,一旦毒氣攻心,他始終只有個死的下場。

因此族長將大戰士的位置交給了其他人,這其實已經是變相告知族人,安壯已無藥可救,而弟弟則為了救他,才孤身一人進入這禁地中,尋找那稀世奇珍仙肉芝。

“可以解世間奇毒的仙肉芝?沒聽說過。”

張純根據對方的說辭,回憶了許久,對此卻毫無印象。

安壯對此卻沒有什麼意外,當即說道:“沒聽說過也正常,這仙肉芝畢竟是奇珍,我們部落也就上任族長帶回過一株,只是它一離開原生地就會快速枯萎,只有剛採摘的時候服用才能發揮出藥效。”

“好吧!那你現在的情況還能活多久?”

“不好說,我只知道毒一旦到達心臟就會死,只是這毒不是準時發作的,剛開始的時候幾天就發作一次,後來祭師用蛇王的毒囊為藥引幫我提高了身體對這種度的免疫力,這才將毒發周期延長,但終究是治標不治本,從這次的毒發情況來看,我估計再來幾次,毒就要達到心臟位置了。”

雖然情況恨不明朗,但安壯卻並沒有表現出絕望,甚至還有一種看淡生死的釋然。

“不管怎麼樣,我只是想確認我弟弟的情況,還是那一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兩人沉默了下來,並沒有再刻意製造話題。

不知道為什麼,安壯的腦海中總是會想到張純跟他接吻的畫面,回憶起剛剛那股清甜的香氣,還有溫潤的觸感,彷彿這世上所有美好的詞彙都不足以形容。

“你臉怎麼這麼紅?很熱嗎?”

張純注意到安壯的異樣,關切的問道,而他卻像是做了壞事的小孩,立馬慌張的顧左右而言他。

“對了,你們歷練的目的是什麼?”

張純這一次並沒有打算隱瞞,傲族向來歷練的目的就是為了激發家族年青一代人的危機感,讓他們時刻敦促自己去進步。

前三名的獎勵則是讓真正經得起考驗的優秀人才,可以得到最有力的資源培養,但更重要的,卻是最後一名會被剝奪一切的機制。

因為獎勵不一定是所有人的目標,可死亡卻是任何人都畏懼的事情。

“我就長話短說吧!我需要你的幫忙。”

“怎麼幫?”

“幫我教一些人,如何在荒林中生存,作為回報,我會陪你去找你弟弟,要是運氣好的話,沒準我們能找到那傳說中的仙肉芝。”

......

數天後,張玉宇的跟前,正跪着個鼻青臉腫的人,張恆則在他的身後站着,儼然是護衛一般的存在,即便張玉宇根本不需要護衛。

“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張玉宇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仍然那麼肆無忌憚的‘集源’,在這半個多月的時間裏,他所坐的位置下,由樹葉組成的螺旋形圖案已經堆積了厚厚的一層。

他大氣不敢喘一口,因為旁邊的深坑裏,已經堆了近四十具的屍體,由於被冰凍封存的原因,他們的屍體並沒有腐壞,因此還能看清他們的死狀。

這些屍體全部被扭成了麻花狀,死相慘烈,光從他們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出身前承受了多大的折磨。

“我...我...”

那人還沒說完話,突然就感覺鼻腔一冷,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渾身僵硬得難以動彈分毫。

“恆”

張玉宇只是輕輕的一聲呼喚,那人立刻就感覺全身又暖了過來,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臉上都已經結霜了。

“大人,我說,我說,是張純那傢伙教我們的,她讓我們學會如何在荒林中生存,所以大家都不想跟張晨死磕了,這些天我們都分開行動,盡量遠離你,等待歷練結束,才回來這裏等待指導員的迎接。”

“可笑至極。”張玉宇總算是睜開了眼睛,其中似乎有光芒一閃而過,明明只有十八歲的人,卻一點少年的稚氣都沒有,渾身散發著讓人窒息的威嚴氣勢,“你們怎麼就能確定,指導員不是我一夥的?”

“什麼?”

男子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隨後那種冰冷刺骨的灼痛感再次襲來,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徹底變成了冰雕。

“大人,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張恆收回了佈滿冰晶的手,謙卑的跪在張玉宇的面前問道。

“沒什麼大問題,他們終究是要回到這裏來的,到時只留下張晨即可,我現在反倒是比較好奇,這個叫張純的到底什麼來頭。”

張恆立刻回答道:“她是執法大老張和山的女兒,母親張敏華是家主張經武的妹妹,只是...”

“只是什麼?”張玉宇難得正眼看着他,但卻並沒有給到他任何的安全感,反而像是被敵人盯着的感覺。

“她在學院的三年裏一直都在主修理論課,並沒有任何的實戰記錄,主家中也從未有人見過她出手,因此”

“因此她跟我一樣,都是被雪藏的人物,只是沒有我這麼徹底而已。”

張玉宇突兀的接上了這麼一句,卻讓張恆更加確定他的猜測。

“可她是從哪裏學會的荒林生存技巧,現在應該只有張晨那邊有荒民,而且學院的理論課也沒有教。”

“多想無益,去會一會就知道了。”

“大人,你要親自出手嗎?”

張恆驚訝道,這些天裏除了張晨以外,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張玉宇如此戰意高昂的樣子。

“放心,我說過你是第三名,那就絕對不會改,我只是要看看,到底最後要留張晨,還是這個張純。”

另一邊,張純和安壯兩人自從教會了分家子弟在荒林的生存技巧后,就全心投入到尋找弟弟和仙肉芝的事情上。

首先他們就來到了之前張純所說的地方,再三確認后,安壯總算是了卻了一件心事。

雖然現實不盡人意,但至少他確定了弟弟的死活,將頭骨取走後,兩人就繼續深入領地,看看能否找到仙肉芝。

“為什麼要取走頭骨?”

張純不解的問道,而對方臉上並沒有悲傷,只是輕描淡寫的說道:“按照陽斗部落的傳統,死者的頭骨必須經過祭師的祝福儀式,靈魂才能回歸,然後重新降生在部落中。”

“哈?進化者的世界居然還會相信靈魂之說?依我看,死了就是死了,哪有什麼靈魂不靈魂的。”

面對她的質疑,安壯並沒有反駁什麼,畢竟彼此生存環境不同,信仰不同,強行說服也沒有任何意義。

何況比起爭執這些完全引不起他注意的問題,他的心思反而更多的放在了張純的身上。

這些天他總是情不自禁的去觀察對方,哪怕只是完全沒有營養的對話,都會讓他的心有種小鹿亂跳的感覺,甚至夜裏都會夢見與對方纏綿的畫面。

原本他入禁地是為了尋找弟弟和仙肉芝,可現在,他巴不得這樣同行的日子能一直延續下去,這樣就能再多點去和眼前的女子相處。

想了解她,更多一點,想親近她,更多一點,想再次體驗那讓人沉迷的觸感,哪怕只是瞬間。

這樣的想法越來越強烈,乃至於他已經將仙肉芝的事都給忘得差不多了。

而在張純的視覺中,她只覺得安壯最近這段時間對她的關注似乎有點太多了,或者說她能感受到對方無微不至的照顧。

這並不是語言上的交流所帶來的,而是實際相處的過程中,她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的關懷。

好比狩獵採食的時候,對方總能帶回來她最喜歡吃的脆蘿果,這種果實雖然只是荒林中很普通的水果,但也並非到處都能見到,至少以他們目前所處的位置來看,距離最近的果樹,來回至少得走上將近一小時。

可對方每次都會借口說順路帶回來的,另外還有起居作息方面,明明自己是陪對方尋找救命靈藥的,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被照顧的反而變成了她。

特別是她臉上的傷疤,對方几乎是想盡辦法,製作各種有可能幫助傷痕修復的傳統藥膏,只是效果並不是很理想。

還有各種各樣的例子,都能給到她一種被在乎的感覺,這是她從未感受過的。

因為自她懂事開始,父親就對她進行了各種嚴厲的訓練,以及定製了各種各樣奇怪的要求,其中反覆強調的一點就是關於她的能力保密。

而她唯一一次違反要求,就是將能力的秘密告訴了她最親近的奶娘,然後第二天,那具冰冷的熟悉面孔就被掛在了她的房門前。

從那以後,她再沒有對任何人打開過心扉,甚至因為這些訓練,她捨棄了尊嚴,捨棄了恥辱,捨棄了同理心,捨棄了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感情,成為了近乎無死角的戰士。

只為了完美達成她父親所制訂下的規定,如果皇族學院期間沒有遇到張青等人的話,沒準她將會是一個默默無聞,完全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的透明人。

就這點而言,張青的五人組反倒是她這些年來,接觸最多的外人,即便他們的相處在其他人看來充滿了惡意,可對她而言,這是她僅有與人互動的經歷,這也是她沒有對他們下殺手的緣故。

而眼前的安壯,則是第六個這樣的人。

“你是不是想上我?”

察覺到安壯緊張的神色,張純突兀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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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生浮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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