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訣別當歸（78）

南帝的話讓風玫震驚，但是近十年的磨練，讓她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很快冷靜下來。

尤其現在，愈是驚慌，愈是冷靜。

“風臨淵。”她直接叫了南帝的名字，“你究竟要做什麼？近十年，你不曾讓我見母后一面，不允許母后離開鳳儲宮，現在突然讓我見她，還告知我妹妹的存在，你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說話時，風玫看着南帝的眼中沒有一絲屬於父女的情誼，有的只是濃濃的戒備，以及在眸底翻騰的恨意。

南帝似乎一點都不在乎風玫的態度，神色沒有絲毫的波動：“我曾與你說過，等你登基成為南帝那天，我會讓你見到你母后的。”

風玫神情中戒備更甚：“你讓我今天登基？”

南帝視線轉向門外：“只要你通過最後一關考驗。”

隨着他話落，風玫聽到身後響起腳步聲。

她猛然繃緊了身體，衣袖的下雙手緊攥成拳，眸中竟有一閃而過的慌張。

南帝平靜地看着她：“不回頭看看嗎？”

風玫沒動。

直到。

“玫兒。”

身後響起更咽的聲音。

風玫瞬間紅了眼眶。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多少次午夜夢回是她最深的眷念。

可是，她卻已經近十年不曾聽到了。

“玫兒……”

那聲音又響起了。

不是幻聽。

風玫緩緩轉過身來。

她看到了，她的母后，站在門下，手中牽着一個小女孩。

恍惚間，風玫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就這樣被母后牽着，走過這帝宮的每個角落。

十年未見，母后依舊是那麼美麗，但是眉眼間添了化不開的憂愁，身形孱弱的她看着都忍不住心驚。

看着那熟悉的人，風玫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南域帝後葉甄嗚咽一聲，鬆開手中牽着的小女孩，踉蹌地撲向風玫，直接將風玫抱進懷裏，淚流滿面：“玫兒，我的玫兒……”

聞到屬於母親熟悉的氣息，風玫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回抱着葉甄。

“娘。”

不是母后，而是娘親。

她終於喚了出來，如一個終於歷經萬險終於找到家的孩子，顫抖的音節里有餘悸，更有心安。

葉甄滿臉淚水，緊緊抱着風玫，更咽着說不出話來。

母女重逢，誰都沒有出聲打擾他們。

還是阿諾看到風玫流淚，有些不安的扯了扯風玫的衣裙。

看到阿諾，風玫就仿若被人迎面潑來一盆冷水，透心的涼，所有的激動歡喜都瞬間冷卻下來——

是了，她怎麼忘了，這裏還有個惡魔。

她從來不相信惡魔也會有善心，若真的有那麼一絲善意的釋放，也是為了將你打入更深的深淵。

風玫將目光轉向風臨淵。

風臨淵也在看着她。

“敘完舊了。”風臨淵的聲音依舊是溫和的，他輕飄飄的又甩出一句，“現在，做出你的選擇吧。”

風玫瞬間白了臉色。

她就知道！

這樣的場景，其實早就出現過不知多少遍了。

選擇。

兩個中只能留下一個，另一個要她自己動手親手抹殺掉。

這些年，她一直在努力強大自己，也一直拒絕身邊其他人的靠近，就是為了躲避現下的情況。

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