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竟然是他
“當然了,我也有一個——”而向小逸卻坦然說道,這倒是令安風有些意外,只瞧見向小逸也從衣兜里拿出一根一模一樣的紅繩鈴鐺來,“這是皇上讓我查地神廟殺手的死因的時候,我在那些屍體身上發現的。”他認真道。
安風恍然,“原來如此,這麼說來,兇手是很喜歡這鈴鐺了。”她笑笑道。
“難道你沒聽大哥說嘛,這個兇手是個苗疆人,而實心鈴鐺是苗疆的特色之一,那裏的人都喜歡帶鈴鐺,而獵人為了不驚擾獵物,就喜歡在刀子上纏着實心的。”向小逸笑着說道。
“聽說,德太妃是朱雀的公主,你說,她有沒有這樣的習慣呢?”安風忽然問道。
向小逸錯愕的看着她,那眼裏的神采有些涌動起來,“我、我不知道,我跟德太妃又不熟悉。”隨後,他訥訥的說道。
此時屋子裏的氣氛有些微妙,但常人卻察覺不到,而安風早有準備。
“小逸,你知道嗎,我聽你大哥說,其實德太妃的真實姓名不司花蕪,其實她是司赤芍,真正的司花蕪被她殺了。”安風壓低聲音道。
“真的假的?!”向小逸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道。
“當然是真的了,你也知道,最近朝廷里鬧得沸沸揚揚的,劉丞相舉證當初蜀國商隊遇害一案,就是德太妃動的手腳。”安風認真道。
“可是蜀國商隊遇狼群的事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怎麼能證明這件事跟太妃相關呢?”向小逸不解道。
“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的,可是你猜怎麼著,劉丞相竟然拿出了當初的一塊狼皮,那皮毛上還殘留着蠱蟲的痕迹呢,而且這蠱蟲已經被證實只有朱雀才有的,宮裏的芠嬤嬤曾經伺候過德太妃,她作為證人,證明德太妃曾經私下養過這樣的蠱蟲,而且就在那些商人死的那年,那些蠱蟲就全都不見了。”安風沉聲說著。
“不過啊,這些事皇上跟你大哥只是私下審查了,還沒公佈出來呢,那大哥擔心有人走漏了風聲,所以特意把那塊狼皮帶回來仔細保存呢,那可是唯一的證物,你可別對外人亂說。”安風緊張的叮囑。
向小逸似懂非懂的點頭應答,安風才放心的離去。
是夜,修離忽然接到皇帝的詔令,深夜入宮去,並帶了一隊人馬離開,安風獨自一人輾轉反側是,難以入睡。
直到三更半夜的,正苑裏才熄了燈。
修離的書房一向是機要之地,一般人不得入內,平日裏也有士兵把守着,而夜深人靜之後,正苑東南角的廂房裏卻突然起火,那地方離將軍的寢屋近,眾人都慌了手腳,守衛書房的士兵們也都手忙腳亂的滅火去。
而就在人群慌亂救火的間隙,有一道黑影輕車熟路的潛入了書房裏,此時書房外面四下寂靜,士兵們都忙着救火,一時半會不會回來,而那黑影進了書房之後,將書房門反鎖,並開始着急的找着什麼東西。
那黑衣人藉著月光,四處翻找,他似乎很熟悉修離的習慣,知道修離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什麼地方。
“你是在找這個嗎?”而突然,黑暗的書房裏傳來一陣清冷的聲音,隨即屋子裏的燭火被人點亮,還那黑衣人猝不及防,登時愣住。
他慌忙回頭看去,只見安風站在燭火旁,她手裏拿着一塊陳舊的狼皮,正微笑的看着他。
那黑衣人作勢想要破窗而出,可是卻聽安風低聲喝止,“小逸!”她神色無奈,兩眼閃着淚光。
那黑影僵住,一動也不動,書房裏死一樣的寂靜,唯有安風的哽咽抽泣聲在細微起伏。
“現在外面沒有別人,這裏也只有我,我知道你會來,可是我不希望你大哥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安風鎮定下來,誠懇說道。
那黑衣人仍舊定定的站着,不知道是震驚恐慌,還是絕望無助。
“那天晚上你劫持我,威脅你大哥,我早就猜到是你了,可我多麼希望那個人不是你,自從我跟你大哥在一起,我就把你跟慕雲當做自己的親弟弟一樣,我從來沒想過,那個人竟然真的是你。”安風痛心道。
“你大哥若是知道你就是那個叛徒,他該有多傷心,你可曾想過?還有皇上,慕雲,甚至寧小仇,我們所有人都這麼喜歡你,關心你,難道還比不上那個蛇蠍心腸一樣的女人嗎?”安風悲聲道。
“你醒醒吧,她根本不愛你,她只是在利用你,而你的親生母親正是她的親姐姐司花蕪,你是太上皇的孩子,她只不過為了報復,編織了一個又一個的謊言來作弄你們兄弟。”安風苦口婆心道。
屋子裏寂靜許久,直到那黑影轉過身來,他面對着燭火,雙眼直直的盯着安風,不一會兒,他伸手將臉上的面罩扯下來,露出向小逸那一張俊秀無雙的臉。
“大嫂——”他冷冷開口,那嗓音不見了往日的活潑稚氣,而那雙眼睛裏也不再像平日裏那般溫暖明朗,而是變得冰冷刺骨,完全是換了一個人。
“你知道,你這樣我會殺了你的。”他冷冷笑着說道,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平靜得嚇人。
可安風卻絲毫不畏懼,她的目光依舊溫柔,“呵呵,如果我死了,能讓你醒悟一些,何嘗不可呢。”她卻淡然笑道。
“你們根本不知道真實的我是什麼樣的!”他忽然怒聲低斥,安風卻感受到他內心的掙扎。
“真實的你?難道那個敬愛兄長,會把好吃的攢着留給兄長,會把好玩的送給朋友,會在心底惦記着每一個夥伴的向小逸,就不是真實的了嗎?”而安風笑着說道,她的眼神很堅定。
向小逸眼中似乎蘊藏着一場風暴,俊秀的臉變得猙獰可怖,“不!真實的我出賣皇上,出賣同伴,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任何人!”
“小逸,你也喜歡大家對不對?你也想做真正的向小逸,而不是做雲旗,也不是朱小四對不對?”安風平和的問道,她朝他走去。
可是向小逸卻猛地拔劍相對,示意她站住,此時他的腦子裏似乎有兩個人在拼的你死我活,一個是雲旗,一個是向小逸。
“可是沒人能逼你必須做雲旗,你自己可以選擇,可以選擇做向小逸。”安風勸慰道,她希望他能回頭,希望修離不會失去他的好兄弟。
“嫂子,你不認識雲旗,他不會允許我做向小逸的,他很討厭向小逸。”他咬牙切齒道,那近乎崩潰的眼神讓安風心疼不已。
“小逸,雲旗只是你的心魔,你不能讓他掌控你。”安風急切道,她想上前,可是那長劍卻抵住她的喉嚨。
“安風,你以為你是誰?我早就該殺了你——”轉而,向小逸雙目猩紅,狠狠說道,那聲音和語氣凶煞可怖。
安風也毫不示弱,“呵,雲旗,你不過是被德太妃操縱的影子罷了,你本就不該活在這世上,真正該活着的,是向小逸。”
此時的向小逸頭痛欲裂,他目光猙獰的瞪着安風,手中的劍將刺不刺,“大嫂,你不要再逼我了——”他痛苦的求道。
“小逸,快醒過來,放下刀,今晚的事不會有人知道,你只要不再出去幫那個人辦事,雲旗就會消失!”她急聲道。
向小逸徹底的崩潰,他神志癲狂起來,猛地甩開手中的劍,安風正要欣喜,以為他醒悟了,可是轉眼向小逸卻奪門而出,很快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安風心急如焚,不知道是否該讓人去追,她還有最後的堅持,那就是不希望今晚的事讓修離知道,希望她能夠說服向小逸改邪歸正,可是還沒等她想清楚,卻有下人倉皇來報:
“夫人!寧妃被人擄走了!”
安風大驚,急忙派人追趕,同時又讓人趕忙去通知修離,她知道,事情已經失控,這件事她無論如何都瞞不住了。
今夜修離本是帶兵去搜查丞相府,因為有人舉報劉丞相想要出逃,但修離知道這不過是兩黨互相鬥爭的手段罷了,他帶兵去,但也只是做做樣子,畢竟朱炎燁的意思還是想要拉攏劉亨之這隻老狐狸。
當將軍府的人匆忙趕來的時候,修離正在跟劉亨之喝茶,那劉亨之滿面愁容,顯得比以前要老實許多。
“什麼?!”那侍衛在修離耳邊悄悄說話,聽罷,修離大為震驚,手中的茶杯摔了個粉碎,嚇得那劉亨之怔怔看着。
“哎呀,修將軍,事到如今了,你就趕緊說還有啥事能比現在更糟糕的!我劉亨之就不信這個邪了,倒要看看德太妃又出了什麼新花招!”那劉亨之一臉喪氣道,他現在威嚴不在,但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還沒撂底。
修離震驚,許久都回不過神,侍衛的話在他腦海中嗡嗡的亂響,而他的臉色卻蒼白如蠟,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麼。
“相爺,朱小四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修離克制着身體上的顫抖,他盯着劉亨之,咬牙問道。
劉亨之不禁愕然,“怎麼又說到朱小四了,我早就說了,我根本就沒看清楚他長什麼樣,這種人假冒他人身份,即便他不蒙面,也會易容成另外一個人,想必就連慶王自己也不知道那朱小四到底長什麼樣啊!”他自認倒霉道。
跟朱炎嘯的種種他都全都招了,從一開始詐死做內應,到後來步步躲避錦衣衛的追逃,劉亨之為了保命,全都認了,不過像他這樣的老狐狸可不會平白無故的鬆口,若不是因為德太妃暗中勾結的黨羽突然告密,還拿出了一些不利於他的證據,而他也從朱炎燁表現中察覺到幾分微妙——朱炎燁早就知道他暗中做的事,還抓住了劉皇后害人的把柄,如此,他只能是退而求其次了。
好在朱炎燁並不着急殺他,甚至還要利用他來跟德太妃的人斗,好讓他們兩敗俱傷,而即便清楚皇帝意圖,劉亨之卻只能順從。
“那你可知道,他到底在為誰辦事?”修離此時腦子裏混沌一片,心裏卻不斷念着:小逸,向小逸,怎麼能是你?你怎麼能這樣做?
“是不是那個冒牌朱小四又來了?!”劉亨之敏銳的嗅到一些味道,他急忙站起來道。
修離臉色鐵青,並不回答,而那劉亨之也絕非草包,他看到修離如此緊張,便猜出一些事來。
“不行,得趕緊通知皇上,今晚你又不在府上,而你還能有空問我話,說明出事的不是你老婆孩子,是、是那寧妃是不是?”劉亨之瞪大眼睛質問,而修離不是不緊張寧小仇,相反,寧小仇要是出事了,他一家老小怕是都不好過,只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行動,那人竟然是向小逸,而他的身份敗露之後,又會把寧小仇帶去哪裏呢?
“這、這一定跟九成宮有關——”劉亨之急急忙忙的來回走着,他火急火燎的揣度,這可是他將功補過的好機會,自然要讓朱炎燁看到他的決心,“你想想,真正的朱小四是在九成宮出事了,這個人能冒用朱小四的身份這麼久,而不被察覺,那他曾經肯定也在九成宮,只不過現在事情敗露,德太妃又去了太和谷,他要麼把人帶到九成宮,要麼就是往太和谷去了!”劉亨之篤定道。
“你還愣着幹什麼啊!趕緊親自去面見聖上,讓皇上拿主意啊!這事這麼大,關乎寧妃生死,你我的腦袋保不保得住還不一定呢!”劉亨之急忙跺腳道。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劉亨之現在雖然身陷囫圇,但他卻認清這大局所趨,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修離慌忙往宮裏狂奔而去,如此大的動靜,城中人人自危,都以為相府真的被抄了,嚇得那些平時巴結劉亨之的人一個個不敢出門。
而當寧小仇睜開眼醒來的時候,卻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她稀里糊塗的爬起身,卻覺得腦袋暈乎乎的,好像被人打了一樣。
“怎麼天還不亮呢?”她看着幽暗的四周,眯眼睛望着那斜斜伸進屋子裏來的月光,不由得撓了撓頭,困惑嘟囔道。
“來人,我要尿尿——”她打着哈欠叫道,可是久久卻無人應答,過了好一陣,她才凝神反應過來——這裏根本不是將軍府!
寧小仇徹底清醒,她環顧黑黢黢的四周,發現這是一間破敗的草屋,四面漏風,而屋子裏瀰漫著一股許久沒人居住的腐朽氣息,“這是什麼地方?”她心慌起來。
“修離?安風——”嘗試呼喚,可是卻無人應答,回答她的只有外面陰森的烏鴉叫聲,“朱炎燁?是你嗎?”她察覺那草屋外面有人,不由得驚喜道,還以是朱炎燁又跟她鬧着玩來了。
寧小仇興沖沖的爬起來,拉開虛掩的房門往外跑去,她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坐在門前院落中,一動不動的,看上去有些詭異。
“不是他——”寧小仇只看一看就知道那不是朱炎燁,頓時大失所望,繼而她仔細觀察四面,發現此地有些熟悉,似乎曾經來過。
再聽那潺潺流水,她猛然想起來,這裏原來是碧波潭,當初她來過,還住了一陣子。
寧小仇壯着膽子小心翼翼的朝那個人走去,她悄悄的走到他身邊,仔細一看,不由得驚呼:“向小逸?!”看到他的時候,她既驚又喜。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我們怎麼到這裏來了?朱炎燁呢?”寧小仇不明所以,但她看到向小逸心裏便還是像以前一樣踏實,認為應該是他們幾個又有什麼行動了,所以才到這裏來的。
“他們不在。”而向小逸冷聲道,他聲音有些怪異陌生,不是尋常寧小仇聽習慣的那樣。
她困惑,仔細湊近了看他,確定是向小逸無疑,但是聲音卻變了,害她還以為是別人。
“那我們來這裏幹什麼?”寧小仇蹲在他面前,托着腮眨着眼睛看他,一如既往的輕鬆自在。
清冷的月光下,向小逸的臉被蒙上了一層陰影,陰森慘白,他低着頭,卻悄無聲息的抬眼看向寧小仇,那雙琥珀一樣明凈的眼睛,此時卻像是淵底的蛟龍一樣兇狠可怖,寧小仇看着,不由得愣了愣,但她仍舊望着他,並不害怕。
這世上,她最不害怕的就是向小逸了,就算他變成鬼,她也不會害怕的。
“向小逸,你幹什麼啊?奇奇怪怪的——”寧小仇燦爛大笑道,一邊笑着一邊沖他扮起了鬼臉來。
“我不是向小逸,我是雲旗。”他沉聲說道,聲音冰冷無情,帶着一股凶煞之氣。
寧小仇困惑的睜大眼睛,她毫不迴避他的目光,一個殘忍嗜血,一個卻活潑明朗,兩人四目相對,連月光都好像格外的偏愛他們,那春夜的月輝灑在他們的身上,就像是兩座亘古不變的雕像。
“那好,那我也不是寧小仇——”而她卻嬉笑起來道,隨後扮成鍾清初的神態,“雲旗,我是鍾清初。”那張嬌俏的臉頓時變得冷冷清清,聲音也變得嚴肅正經,不得不說,她的演技是一流的,不然怎麼能夠騙過朱炎燁呢。
向小逸皺了皺眉頭,他眼底紛亂複雜,好像不知道該拿眼前的她怎麼辦。
“鏘——”的一聲,向小逸突然猛地拔劍相對,他將鋒利的劍尖指着寧小仇,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但一貫嗜血成性的他,此時卻沒有半點殺氣,面對寧小仇,他更多的似乎是不安與逃避。
寧小仇嚇了一跳,她獃獃地看着他,氣氛僵硬緊張起來,可是向小逸手裏的劍卻在微微抖動,旋即,寧小仇粲然一笑,“好了好了,那我以後叫你雲旗就是了,幹嘛大驚小怪的。”她古靈精怪道。
“你不怕我嗎?”向小逸咬牙問道,他殺人如麻,從不會在拔劍的時候有這麼多廢話,但在她面前,拿劍的手卻抖着。
寧小仇看着他手中的劍,看到那串紅色的鈴鐺,心裏忽然浮起一陣悲傷,替他感到的悲傷。
“如果你是雲旗,我當然會怕你,畢竟你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但如果你是向小逸,我幹嘛要怕你,向小逸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永遠都不會傷害我。”寧小仇直面那寒光閃閃的利劍,坦然的說道。
“向小逸從來都是假的!”他情緒激動的喊道。
“你胡說!”寧小仇卻毫不示弱,她也大聲怒斥道,“向小逸就是向小逸!是我的朋友!你才是假的!”她衝著他怒聲大喊,而她從未這麼生氣過,也從未在別人面前表露出這樣兇狠的模樣。
向小逸猝不及防,他不由得愣住,吃驚的看着她,而寧小仇余怒未消,她直接把那長劍給拍開,徑直拽起他的衣領。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傷害我的向小逸,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她氣勢洶洶,咬牙切齒威脅道。
“他在你心裏真那麼好?”緊繃著臉問道,那陰晴不定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的掙扎。
“當然,向小逸在我心中無可取代,他才不是什麼殺人狂,也不是什麼叛徒,他只是向小逸,是我的好朋友!”寧小仇毫不猶豫的說道,她的堅定與決然,讓那正在痛苦掙扎着的向小逸逐漸平復下來,他手中的長劍也緩緩的垂下。
“我殺了很多人,做了很多事,就是在這裏,我殺了我的師父,殺了陳興,郎中,崑崙奴,讓施子順當替死鬼,讓他偽裝成畏罪自殺,甚至包括地神廟的那幾個女人——”他忽然無力的說道。
眼中的彷徨迷惘令人唏噓,寧小仇滿眼哀愁的看着他,她走過去,握住他執劍的手,她知道,這隻手沾了很多人的獻血。
“但那個人不是小逸,不是錦衣衛向小逸。”她看着他,認真的說道,她心裏又何嘗不痛苦呢,當她得知他就是雲旗的時候,她甚至懷疑是老天爺開的一個玩笑,她的向小逸那麼善良可愛,怎麼會是殺人不眨眼的雲旗?
“可是你知道嗎,你中蠱刺傷皇上,也是我一手操縱,是我故意把你引進圈套里,讓你跳進火坑裏。”他流着眼淚,看着她說道。
“但你其實是擔心我的對吧?你只是迫於無奈才會這樣做,如果你有的選擇,你不會傷害我。”寧小仇篤定的笑着說道,她釋懷了,不計較,因為她知道,比起她遭受的那些委屈,向小逸更重要,她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