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夜色下的部落
皓月當空,夜很深了,皎潔的月光透過石窗映照在床前。
隔壁的石屋中傳來了老人平穩的呼吸聲,其中還夾雜着小女孩的夢囈聲。
刑紀爬了起來,站在窗前,藉著月光望着夜幕中的部落。這方世界的明月格外的明亮,格外的巨大,大概是有地球的四五倍吧。
皓月千里,天空中的明月,似觸手可及。刑紀恍惚中甚至有種錯覺,他輕輕一躍,就能把這輪明月攬抱在懷。
月光下的部落祥和寧靜,偶爾只能聽到夜巡的戰兵腳步聲和火把燃燒的噼啪聲。忙碌了一天的部落陷入了安睡,部落山牆外的荒林中偶爾傳來的一兩聲蠻獸的吼叫,讓部落顯的更加的靜謐。
刑紀在石屋中找到了青伯曾經使用過的鐵槍,月光下槍尖滿是細小的崩口,也許是很久沒有人碰過了,槍桿上有了些鐵鏽。
青伯曾經也是一名戰兵,一生征戰,聽部落的人說,曾經還是名伍長,戰功彪炳。後來年紀大了,也就退了下來,為部落做着後勤。
青伯的孩子曾經也手持這桿鐵槍上陣殺敵,只是後來兵部也只給老人帶回了這桿鐵槍。
現在青氏部落的兵冢中,老人的孩子屍骨都沒有找到,所以那只是青伯孩子的衣冠冢。
輕輕去掉了鐵槍上的鐵鏽,刑紀站了起來對着鐵槍鞠了一躬。輕輕的抓起鐵槍,對於曾經的刑紀來說異常沉重的鐵槍,現在的他也能輕易的抓起了。
刑紀提着鐵槍,面向著青伯的石屋,老人似乎依然在安睡,呼吸聲依舊平穩着。
沉默了好久,刑紀還是提着長槍躍出了石窗。他沒有走石門,他怕吵醒老人和小女孩的睡眠。
刑紀躍出石窗后,躺在石床上的青伯輕輕的睜開了雙眼。
良久,老人輕嘆了口氣,又閉上了眼睛,這不是他正希望的嗎?
對面小床上的小女孩踢蹬了下小腿,翻了個身,咿呀了一聲,依然在熟睡。
躍窗而出的刑紀,手中提着長槍向演武場那邊的小山上而去。路上巡邏的戰兵看見半夜出門的刑紀,一臉的驚詫。
這個在上次與仙族的戰役中救回來的,沒有氣血,不能修鍊的廢人,在青氏兵部也算是名人了。不過巡邏的戰兵也沒有多問,驚詫之後就帶着人走了。
在這世界,人族天然就是一體的。人族血脈與百族血脈的天然排斥,讓人族與百族根本沒有緩和的餘地,也就杜絕了背叛和投降者。
人族與百族天生便是死敵,見面就要博個生死。如果除去人族內部的矛盾衝突,人族血脈便是在人族內部最信任的保障。
而不能修鍊的刑紀,他們也不擔心刑紀能做出威脅部落的什麼事情來。
刑紀來到小山上,說是小山,其實也不算小了,七八百米的海拔,不過相對人族大地上多如繁星的萬丈巨岳來說,確實就像個小山丘了。
山頂之上,那懸崖邊上有一塊相對平坦的平地,藉著月光的皎潔,刑紀很快來到這裏。
這座小山平時沒有多少人來,畢竟部落中像刑紀這樣沒有自己事情要忙的人還是少數的。
戰兵就不說了,戰鬥,狩獵,修鍊,所有人都在儘可能的變的更強,沒有人會有大把的時間來這座小山。
普通的部落人族,也有自己的事情,修繕,建設,生產。算下來,之前的刑紀算是部落中為數不多的閑人了。
刑紀繞着平地走了一圈,然後把手中的鐵槍放了下來。捏了捏肩膀,站到了平地的一頭。
深吸了一口氣,刑紀猛力一蹬,一道身影猶如離弦之箭,猛的沖了出去,空氣被擠壓的發出轟鳴。刑紀心頭一跳,連忙想停下來。
可能是對剛剛得到的力量不熟悉,左右腳絆在了一起,刑紀整個人摔飛了出去。
直到身體猛的撞到一顆樹榦,才停了下來,數人合抱粗的古木枝葉輕輕顫動。後背有些痛,不過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痛。
刑紀爬了起來,有些灰頭土臉,不過他沒有在意,反而笑了笑。體質力量速度的提升,讓刑紀心裏明白,就他現在的身體,在地球科技時代,是人類永遠達不到的強度。
刑紀緩了緩,爬起來提起了青伯的鐵槍。他雙眼掃了掃,看到遠處的一塊青色巨石,約摸有四五千斤重。彷彿趴伏在地的蠻獸,刑紀是不可能抱的起來的,顯然他也沒有打算去抱。
刑紀在離巨石約二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刑紀舉起了鐵槍,猛然向前沖了幾米,腰部發力,手中的鐵槍脫手而出。長槍直奔青色巨石而去,一聲爆響,青色巨石上崩裂下一些破碎的石塊。
沒有想像中的巨石爆碎,鐵槍只是槍尖連帶着槍身沒入了青色巨石二分之一,槍尾在月光下嗡嗡的震顫。
刑紀一點都不沮喪,他只是心血來潮,想試試而已。甚至他有點不敢相信這是他打出來的,如果是樹榦他理解,但這是石頭,不是樹榦。
他不會戰法,更不會往鐵槍中灌注氣血,這只是他完全靠蠻力打出來的效果。如果是青山這些戰兵,這石頭大概要被氣血震碎了吧!
不過刑紀現在有些犯愁,他剛剛試着去拔了下鐵槍,嗯,紋絲不動!這就有點尷尬了啊。
刑紀沒有辦法,只能兩腳蹬在了石頭上,手抓着鐵槍底部使勁的往外拔。
就在刑紀臉憋的通紅的時候,那鐵槍似乎動了下。就在他還沒來及反應的時候,刑紀連人帶槍飛了出去。呯,刑紀結實的摔在了草地上,鐵槍摔在一旁。
有些狼狽,但是刑紀不在乎,躺在地上哈哈的笑着,盡情的釋放着來到這世界后,所有的彷徨,所有的不安和無助,反正也沒人看見。
之前想放棄,那是百般嘗試后心灰意冷的無奈。但他現在可以修行了,在這朝不保夕的世界,他總算有了為了自己一博的機會,雖然這條路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