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奴家要裝死了!
“奇怪,這須彌九宮陣,此刻以一變到二變,及三變……,竟然如此循規守矩,並無特別出奇變化之處,似乎……,象是陣法無人主持的緣故,只依照陣法的自行演變。”枯瘦老者輕咦連連,猜測不透其中關竅。
“大哥,你沒看錯?我們前幾日進陣之時還是撲朔迷離,陣法變化詭奇莫辨,顯然此間主人早已發現我們,到了夜裏怎麼就無人主持了。”老二彌勒肚豈敢相信有如此開門揖盜之事。
枯瘦老者又看了片刻,道:“此時與我們初入陣時,簡直大不相同,就連黑煞氣也退去了,否則怎容我一覽全景,我又怎會看錯?”
“陣中無人主持?豈不是天助我等?那還等什麼?”那排名第三的老者,滿面烏黑似炭,竟然看不清面容,何況面頰之上,鬍鬚如戈,蓬髮橫生,加之夜色籠罩,委實難查真切,只看得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探將過來,欣喜異常,顯然是膽大心粗之輩。
“就怕是誘我等上當的陷阱。”說這話的是一名灰衣老者,臉色煞白,說話之時也是面無表情,似乎是一具殭屍模樣,令人一見之下,心底陡升涼意。
被稱為大哥的枯瘦老者,沉吟片刻,回頭向三人問道:“不管是不是陷阱,此時陣法無人主持倒是真的,此刻若退出葬劍谷,當有九成的把握全身而退,哥幾個是什麼意思?”
老二彌勒肚嘿嘿一笑:“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你我都是大限將至之人,有什麼好怕的,此時不拼更待何時?”
老三黑炭頭睜着一雙大眼睛,哈哈狂叫道:“老三我這輩子還不知道什麼叫退。”
老四殭屍人卻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那份淡定從容的自信,已經將答案寫在了臉上。
老大火柴人一拍大腿:“好,我翁坤的兄弟,沒有一個是膽小懦弱之輩,即便今次取不到蚩尤遺寶,葬身此地,四人黃泉路上也有個照應。”
四人擊掌鳴誓……
楊歡不敢露頭,大概聽到對方和自己一樣,也是來此發財的大膽賊人,倒是稍鬆了一口氣,只是看着不遠處那零體溫女孩,卻大感頭疼,她詭異的體溫和她的身份一樣讓人不可琢磨,她也是來盜劍的小賊嗎?最好是這樣吧。
女孩用手撐着頭,以一個曼妙隨意的仙姿美態曲膝側卧,饒有興緻的打量他,看得楊歡如芒刺在背,坐卧難安,搞毛啊,要殺要剮痛快點,這眼神令他十分不舒服,有種被屠夫盯上,伺機宰殺的感覺。
女妖,哦不,是女孩看見楊歡局促不安,好奇道:“你很害怕他們四個嗎?”
“四個老頭而已,我怕他們幹嘛?”害怕他們?我更害怕你好不好,他們也是來這裏打秋風的賊人,最起碼我和他們有着相同的理想和追求嘛,至於你就……咳、咳,連是不是活人楊歡都不能確定。
女孩千嬌百媚地甜甜一笑,像憐惜他的無知般輕嘆一聲:“哦?真的嘛?那奴家喊他們過來和你打個招呼好嗎?”
女孩聲調雖是溫柔無比,但內容卻令楊歡陡然一寒,這傢伙是開玩笑嗎?
一個比自己年齡大一點的女孩就想這麼嚇唬自己,楊歡好歹也是個爺們,怎麼會被她嚇倒,裝成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大方的擺擺手,說道:“你喊啊,大不了和你一起被他們發現……”
他才不會相信這女孩認識四人,認識還躲着幹嘛,捉迷藏啊?他更不會相信女孩敢暴露出行藏,那四個老者善惡不明,楊歡都未敢輕身現形。
但是,楊歡話還沒說完,就見女孩一雙秀眸射出令人難解的異樣光芒,笑盈盈的道:“人家其實也蠻害怕那四個老頭的,但是既然你非要令他們過來,奴家便依你好了。”
說完小手一翻,就在地上撿起一塊大石頭,用力朝楊歡所在的墳頭上扔了過來,只聽石頭從墳頭上骨碌碌滾下,石頭滾動的聲音,在夜空中格外明顯,瞬間就驚動了四人。
我靠!楊歡差點瘋掉,這貨是我的仇家派來故意玩我的吧?
“怎麼了?不是你要人家喊他們的么?”她睜着一雙洋娃娃似的大眼睛,透射着無辜的眼神,聲音里充盈着一種強烈的真誠和惹人愛憐的味道,好像做錯事的是楊歡,跟她沒半毛錢關係。
瘋了,瘋了,楊歡真是悲憤欲絕,想到自己一路下來謹小慎微,居然無故着了這小丫頭的道,大嘆道:“你是專門害人的妖精啊,實力演技派選手,華山嶽不群第二……”
“什麼人鬼鬼祟祟?滾出來!”乾瘦老者聽到動靜,猛地一聲大喝,如春雷初綻,在山頂炸響。
頭頂驚喝炸響,那女孩似乎被嚇到了一般,頓時花容變色,哇呀呀的捂住耳朵蜷成一團,突然想起什麼,連忙舒展開那無限美好的嬌軀,在地上重新趴好,黛眉蹙聚,神情楚楚動人,嘴裏還道:“這老頭好凶哇,人家好害怕呀,唔,奴家還是裝死好了。”說完面朝地下,一動也不動。
裝死?你也太有才了吧,這種辦法你都想得出來?
楊歡真是欲哭都無淚,遇到這麼個極品傻妞。
‘通、通、通……’黑炭頭老者,大步幾下就跨了過來,看見楊歡,烏眉倒豎,圓眼怒瞪,喝到:“哪來的小子,偷偷摸摸藏在這裏幹嘛?”
怎麼回答?
我說我等火車你信嗎?當然,楊歡不敢這麼回答,老頭也聽不懂,那說在這裏拉屎嗎?褲子都沒脫!說打醬油路過嗎?還是說我只是個採藥的農民?迷路的放牛娃?楊歡甚至後悔沒和那女孩一起裝死,就在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時候,其餘三位老者手提長劍,也匆匆趕了過來:“怎麼回事?”
黑炭頭指了指楊歡道:“這傢伙偷偷摸摸,肯定沒有好事,那邊還有個死了的。”
“原來是懸空山的外門弟子!”那彌勒肚老者上前打量楊歡的服飾,說完,猛地一把抓住楊歡手腕,楊歡拼力掙扎,始終難脫分毫,彌勒肚老者這才慢慢鬆開手。嘿嘿一笑:“原來是鍊氣七層左右的弟子,竟然有膽進葬劍谷,真是嫌命長了。”
乾瘦老者也不意外,畢竟楊歡的年齡在那放着,鍊氣七層以這個年齡再尋常不過,用劍一指那邊趴倒的女孩,問道:“她是你殺的?”
楊歡頭搖的象撥浪鼓,開玩笑,那傢伙明明是在裝死,怎麼會是我殺的,透過熱眼看見女孩黯然無光的身體,這時他才想起來,那女孩沒有體溫,裝死人簡直一裝一個象,難怪她敢玩裝死,人家有先天優勢啊,感情也玩習慣了。
乾瘦老者也不多話,向那老四殭屍人使了個眼色:“你過去看看是什麼人。”
那面若殭屍的老者,慢步走到那女孩面前,伸腳在那女孩腰間猛地一踢,用的是巧勁,登時將她踢翻了過來,楊歡見被這麼踢一腳,女孩連哼都沒哼一聲,不由有點敬佩她的敬業精神了,裝死人都這麼盡職,周星星裝死人也不過如此了吧。
那殭屍老者上下查看,竟然一無所獲,搖了搖頭道:“看年齡只有十三、四歲,身上並無兵器,衣服上也沒有任何門派的標識,說不上什麼來歷。”說完又是一腳踢在腰間,踢翻回去,顯然是道上規矩,給死人留點最後的尊嚴。
殭屍老者臨走之時,將手中長劍,在女孩后心隨手一插,顯然是殺人之後的一種補刀習慣,今次雖然用熱眼明顯看到屍首已經死了多時,但是習慣不免難丟,隨手插了一劍之後,也不覺得會有如何異常,便直接折返回身。
“不要!”楊歡失口驚叫,慘了慘了,只有他知道那女孩是裝死,這一劍下去,恐怕裝不了了,就是真死了。
誰知那一劍刺下,如同刺在死人身上,入肉半尺多深,那女孩動也未動,哼都不哼,彷彿毫無知覺。
不會就這麼死了吧?楊歡緊張的吞了一口唾沫,看那長劍拔出,劍尖之處竟然半點血跡都沒有,像極了刺在死人身上。
“厄?”乾瘦老者看楊歡情急驚呼,純屬有感自發,心中也有了決斷,看來這女孩真的並非是他害死的,以年齡推測,兩人還很可能是十分熟識的關係,否則怎會對這一劍如此緊張,但他哪裏會想到楊歡的見鬼遭遇。
殭屍老者走過來,冷冷指着楊歡,向乾瘦老者問道:“大哥,這小子怎麼處理?”
乾瘦老者正愁如何闖陣,楊歡就送上門來,這下可有試陣的小白鼠了,他只是詭秘一笑,其餘三位老者即刻心領神會,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子,想不想出去?來來來,我們邊走邊說……”乾瘦老者親熱的抓住楊歡肩膀,向山下走去,一邊走,一邊口若懸河的向楊歡許諾各種好處。
楊歡怎會不明白他們的意圖,但是這幾個老者氣功深不可測,此刻又操之人手,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臨走之時,楊歡有點不放心的回頭去看那趴伏在地上的女孩,只見那女孩此刻竟然抬起臻首搖頭晃腦,不僅全無半點受傷的模樣,反倒一臉笑盈盈的伸出兩根如蔥玉指,向他比了一個裝死勝利的哦耶姿勢。
看到此情此景,楊歡真是胸口一甜,氣得差點噴出一口鮮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