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顧老夫人
“你胡說！你……你……”
趙王孫是真的慌了，一張馬臉憋得通紅，卻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我胡說？呵……”
李空寒嗤笑一聲，目光掃視周圍一圈后，朗聲道：“也不知道剛才是誰說沒看出來我是個行家，在場的各位親戚都能為我作證。”
然而，眾親戚的表現卻讓李空寒感到有些寒心……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出言附和一聲，就連顧秋彤都沒有開口，但她滿臉為難的樣子落在了李空寒眼中。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李空寒不怪她。
見到眾人反應如此，本來心中慌得一批的趙王孫沒來由的多了些底氣，立馬冷聲道：“看到沒，沒有一個人能夠為你作證！你一個小白臉編故事說得像是真的一樣，就憑你這幅窮酸相，也配懂燕窩？”
本來親戚們剛才已經信了李空寒的話七八分，現在被趙王孫這麼一鬧，頓時就覺得自己剛才是差點被李空寒給忽悠了。
試問一下，一個渾身上下連件商標衣服都沒有的小白臉，並且在壽宴上拿出一盒不知道哪兒買來的巧克力當壽禮，這樣的一個窮酸小子，怎麼可能懂燕窩？他李空寒配嗎？！
“李空寒，你小子不懂就閉嘴，別往我老公身上潑髒水！”
有顧清媚帶頭起鬨，立馬就有別的親戚開始風言風語。
“清媚姐說得對，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裝得跟真的似的，你懂燕窩的好壞嗎？才入顧家門不到一天就污衊長輩，簡直就是目無尊長！”
“我看他只分得清燕子的泥巴窩吧！”
某些趨炎附勢的無良親戚越說越起勁，刺耳的鬨笑聲此起彼伏。
李空寒也懶得辯解什麼，反正把仇恨轉移到自己身上的目的已經達成了，譏笑嘲諷什麼的他根本就無所謂。
至於關於燕窩的那些知識，對於七年之前常年在滿世界執行任務的李空寒來說，簡直就是再普通不過的常識。
在最負盛名的燕窩產地馬來西亞，當地人都知道血燕是人為製造的，並且售賣價格比白燕窩便宜得多，反倒是國內把血燕炒得稀珍無比，還引得一些沒腦子的富人哄搶交智商稅。
這個世界其實很奇怪，對於某些謠言，在謠言的發源地甚至可以說不受重視，然而，在國內卻有很多人信以為真，奉為圭臬。
就在這時，一個怯生生的童聲打破了客廳里鬨笑的氛圍。
“我……我可以……給大哥哥證明！”
拿着一束香水百合的顧馨兒，抬起如玉質瓷器般的胳膊，指向笑得極為囂張的趙王孫，“剛才，是大表姐夫你說大哥哥是燕窩這一行的行家的！”
空氣短暫安靜了兩秒鐘，緊接着便是一通更熱烈的鬨笑聲。
如今在那些趨炎附勢的親戚眼中，有沒有人證明這句話是不是趙王孫說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絕不能讓李空寒在顧家出威風！
雖然顧小桑手上有從她父親那裏繼承來的顧家百分之五十股權，但在顧老太太沒過世之前，顧老太太有權力隨時更改股權分配，這也是顧家人都這麼見不得顧小桑好的根本原因。
奈何顧老太太死心眼，就是寶貝這個失去了父母依靠的孫女兒，要不是她老人家年紀大了，當年顧小桑父母失蹤的時候，她根本就不會把顧小桑教給大兒子顧海照顧。
俗話說得好，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既然自己得不到股權，那也不能讓和顧小桑親近的人好過！
趙王孫笑得前俯後仰，“我說小姑姑，馨兒是不是最近沒睡好啊，這大白天的怎麼還產生了幻覺說起夢話來？都說單親家庭的孩子容易出心理問題，小姑姑，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個兒童心理醫生？”
“不勞你費心！”顧秋彤牽着馨兒的手，懶得和趙王孫多費唇舌。
“今兒個還真是熱鬧啊~”
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裏屋傳來，這場壽宴的正主，顧家老太太終於登場了。
所有落座的親戚聽到這個聲音后都立刻恭敬起身。
自從顧家老爺子故去之後，顧家的產業大權基本就落在了顧老太太手上。
不過顧老太太並沒有選擇獨攬大權，而是以代理的方式將股權分給了幾個子女，其中最受喜愛的小兒子，也就是顧小桑的父親獨佔百分之五十。
直到十三年前，顧小桑父母離奇失蹤，顧老太太才重新接手顧家那百分之五十的產業，只不過股份的所有人仍舊掛在顧小桑名下。
總而言之，別看大兒子顧海手中掌握着顧家百分之三十的股權，但整個顧家的實際掌握人，還是這個八十歲的精明老太太。
有些依附於顧海的親戚巴不得顧老太太趕緊死，他們才能夠切切實實的掌握實權。奈何顧老太太雖然心臟有些問題，但身子骨總體來說還算硬朗，不出意外，還有好幾年可活。
顧老太太是一位體態雍容的老婦人，儘管面色蒼白，雙目卻炯炯有神，她從從頭到家打量了李空寒一眼，詢問道：“你是誰家的小娃娃啊，看着面生得很吶。”
“奶奶，他叫李空寒，是咱們顧家的上門女婿，我丈夫。”
開口的雖然是顧小桑，李空寒也沒閑着，趕緊叫了聲奶奶好。
顧老太太有些吃驚，用疑惑的目光看向顧小桑，卻發現顧小桑猛眨了幾下眼睛，心中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好似漫不經心的問道：“哦，你就是小桑一直說得空寒啊，好好好，今日一見果然一表人才，不錯，的確名不虛傳。”
李空寒繞繞頭，謙虛道：“哪裏哪裏，奶奶抬愛了。”
不知為何，李空寒此刻心裏忽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該不會顧小桑今天帶着戶口本找人領證這事兒就是顧老太太出的鬼主意吧？
只不過看顧老太太的表現，她老人家顯然沒想到顧小桑竟然真的這樣做了……
“奶奶，他哪裏一表人才了？”
顧清媚看到老太太好像很滿意李空寒這個上門女婿的樣子，立馬不高興了，“剛才他還往王孫身上潑髒水，說他給您買極品血燕是不安好心，是要害您，他怎麼就一表人才了？”
顧老太太抬眼掃了在場眾人一圈，有一種獨特的威儀，“是嗎？”
“是啊是啊，清媚姐說得千真萬確。”
不止是小輩在添油加醋，顧海這個做長輩的竟也親自下場加了把火，“媽，小桑剛才還因為這個男人當眾扇了清媚一巴掌。您說這樣來路不明的人，怎麼能夠入贅我顧家？”
顧老太太將眾親戚的反應皆看在眼裏，臉上卻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一直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小桑打人的確不對，但她什麼情況你們自己心中都清楚，打了就是打了，難道還能打回去不成？至於誰來當顧家的上門女婿，小桑喜歡就好。”
“可是……”
顧海好想說些什麼，卻被顧老太太抬手打斷，“沒什麼可是的，我年紀雖然大了，眼睛卻沒花，空寒這孩子我覺得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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