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漠視
因為不願讓女兒生了孩子再結婚,索性一切從簡,蔣念和費西催促了兩個人結婚。
起初蔣圓有點不願意,因為她還沒有想好,真的要進入婚姻圍城了嗎,雖然結婚前和結婚後,生活似乎也沒有太大變化。
不過母親的一番話,又讓她清醒了不少,“要結婚就結,不結就斷得乾乾淨淨。
這個孩子來的糊塗,你是我女兒,我捨不得訓你。
尤其還是在你的孕期,不想給你增添負擔。
但人糊塗一時,不能一輩子稀里糊塗。
別人怎麼樣議論我,我不在乎,但是我們做家長的,需要馬家一個態度。
他們到底是想怎麼樣?一個扮傻白甜唱紅臉,一個扮潑婦唱白臉。
孩子都有了,還把自己偽裝成大傻瓜的模樣,讓人看了噁心。”
蔣圓難得看見母親動怒,知道母親是誤會了馬洋,馬洋從來沒覺得能泡到富家女,是件驕傲的事。
相反的,他一直在求婚,是蔣圓在猶豫。
不過老媽說得也對,決定在一起了就準備婚禮,不想在一起就一刀兩斷。
總不能不結婚,挺着個大肚子,還糾纏不休,這算什麼,搭夥過日子?炮友?一不小心炮出來一個孩子?
其實對於蔣圓未婚先孕這件事,蔣念很失望,哪怕對自己的女兒是帶着濾鏡去看的,有母愛光輝加持。
但她的骨子裏還是很傳統的,希望女兒在該好好讀書的年齡,好好讀書。
該好好處對象的時候,好好處對象。
而不是連男朋友都沒有呢,孩子卻先給種上了。
蔣圓很快跟馬洋領了結婚證,酒席的事以後再說吧,又不差這兩年。
其實是她骨子裏不想拍結婚照,也不想跟他辦任何酒席,如果是跟何牧結婚,她會非常期待,而且幻想過無數次,還打算親自設計婚禮的細節,婚房的裝修。
但跟馬洋在一起,她什麼都不想辦,為了愛情而結婚,跟為了孩子而結婚,總歸是不同的。
因為結婚證領的匆忙,蔣圓也沒有做婚前財產公正,匆匆跟父母告別,通過了前些天申請的去山村支教,跟馬洋一塊去了他的家鄉。
出發那天,馬洋拎着箱子,箱子裏都是她平常的生活必需品,蔣圓坐上出租車時,看見了在樓下,站在自己車前的何牧。
短短几個月沒見,他似乎老了很多。
蔣圓本來還沉浸在,跟父母告別時的離愁別緒中。
蔣念知道自己無法左右女兒,這個任性的孩子,連未婚先孕這樣的事都沒有心術。
她要挺着大肚子去山村支教,蔣念還能說什麼,只能勸自己,兒孫自有兒孫福。
看見何牧,讓她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圓圓。”何牧迎過來,悲傷的情緒在臉上蔓延。
馬洋應該霸氣的站出來,護着嬌妻,但他在面對何牧時,實在自慚形穢,相形見絀。
腐朽之螢光,怎及天空之皓月。
蔣圓不想理他,他的祝福和解釋都不想聽,真正愛過的兩個人,怎麼還能做朋友。
迅速上了出租車,揚長而去,不顧他在身後喊她的名字,聲嘶力竭。
坐在出租車上,蔣圓因為悲傷,而生出了許多無名火,馬洋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看着司機打表故意繞遠,多收了車費,馬洋跟對方吵了起來,“我要投訴你!”
蔣圓嫌丟人,為了這麼兩毛錢,何必為難人家,有這個時間休息一會兒不好嗎。
司機沒有跟這個外地人硬剛,能開出租車的,必然也是很能混的,一眼就看出來他身後的女人,頗具貴族氣質。
但到手的鴨子,也不肯讓它飛了,立刻開始裝可憐,“怪我了,我本來看着這位小姐是個孕婦,怕抄近路太顛簸,傷了胎兒才故意繞遠的。
誰知道先生不在意小姐,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的安危。
您別投訴我,我把這錢退給您,今天這趟算我白跑。
祝你倆白頭偕老,母子平安。”
馬洋聽到他這麼說更來氣了,“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咒我老婆和孩子?
你就是故意繞遠多收錢,還狡辯。
都是城市的水泥板路,哪裏顛簸了?
奸商!巧舌如簧。
我告訴你,我還真不在乎你那點車費,我今天就要投訴你。”
司機見他說不通,立刻去求蔣圓,“小姐行行好,我是真沒法。
我家裏母親生病了,還在醫院裏等着我賺錢給她治病。
您千萬別投訴我,不然我們一家老小就要斷炊了。”
蔣圓望了馬洋一眼,帶着深深的瞧不起,看着他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跟她最看不起的那個、他的媽媽馬桂娟如出一轍。
就算讀過那麼多書又能怎麼樣,傍上了自己,就開始將從前自己所處的、同一階級里的人踩進爛泥里,讓她看不起。
“鬧夠了沒有?”蔣圓終於開口,說了她丈夫一句。
隨後又跟司機打了聲招呼,“退什麼退,他佔便宜還上癮了?
不管你媽媽有沒有病,等着你賺錢交醫藥費,趕緊去拉活吧。”
蔣圓快煩死了,心裏也清楚得很,這個司機在裝可憐和挑撥離間,可是司機跟她有什麼關係,口舌上的怨懟,無關痛癢。
司機於她而言只是陌生人,不是她爸爸,也不是她老公,更不是她孩子的爹。
司機的言行不值得影響她的心情,為了那兩毛錢的車費,也不值得浪費她的時間。
只要司機沒有打家劫舍,她就沒有白坐車不給錢的臉皮。
司機走了,馬洋第一次在她面前有了脾氣,“什麼叫我鬧?
你是怪我沒有你那個前男友有錢,能買得起車是吧?”
蔣圓忍住翻個白眼的衝動,“是。你的確不如他。”
馬洋憤怒之下,說了衝動的話,“蔣圓!咱倆結束了。”
蔣圓根本care,拖着箱子直接去了機場。
馬洋只生氣了一秒鐘,知道對方不會哄自己,馬上打臉給自己找台階,奪過她手中的箱子,檢了票,跟她一起坐上了飛機。
飛機起飛一段時間以後,開始沒話找話緩解尷尬,“你渴不渴?”
以為蔣圓會委屈,會大動肝火,但她只是十分雲淡風輕的回答了句,“不渴。”
彷彿剛才的事根本沒有發生,而他賭氣說得那句分手,也沒有引起她情緒的絲毫波動。
她的心思不在他身上,他的話她也全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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