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人都是神助攻
這事兒顯然是顧廷謙的意思。
畢竟郭通不認識梅若華,也不會隨便邀請一個人加入戰局。
但無論如何,這樣的機會,即便梅若華麻將水平爛的要死,她也立刻回答,“會。”
然後就拿着包,往那邊走。
倒是會所的經理,眼睛都快掉下來了,天哪,來這裏碰運氣的沒有三十也有二十了,這可是第一次有人成功的,而且進了門,跟郭董一起打麻將。
要知道,郭通的牌局上,就沒有等閑之輩。
梅若華很快就跟着林途安進了門,進去之後才發現,屋子裏挺大的。這會兒大家都在沙發上坐着聊天,並沒有上桌。
瞧見她進來,顧廷謙就站起來介紹了一句,“姑夫,這是WW的梅總梅若華,沒想到今天在會所碰上了,正好三缺一,我就問了問她。”
顯然,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並沒有介紹梅若華在壹遊戲的身份。
梅若華就鬆了口氣,不是這個身份不能見人,而是需要用很長的一段話來解釋,她為什麼不跟壹遊戲合作。
郭通是個長得臉圓圓的,看起來很和藹的老爺子,梅若華詭異的覺得,他有點肯德基爺爺的感覺,當然,長得一點都不像,但就是很親切。
郭通就說,“我看到了,是有投資項目吧,你們WW……”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郭太太打斷了,“打麻將打麻將,你問這些幹什麼。來來來,咱們坐一起,這桌子上就是男人太多,全是工作的事兒,打起來也沒意思,好容易來了個漂亮丫頭,咱倆聊聊。”
她說著,就站了起來,拉着梅若華往牌桌走。
到了那兒以後,不由分說,將她按在了朝南的位置。然後坐在了她左手邊,問她,“你多大了啊。這丫頭長得真好看,還有點像我呢。”
郭通就笑話她,“你這不就是讓人誇你長得好看嗎?”
郭太太一點都不像是六十五歲的人,性子很是活潑,瞪他一眼,“我不好看嗎?”
老爺子顯然被管的很有自覺性了,立刻點頭,“好看,好看,你最好看了。”
郭太太就美了,然後拉着梅若華的手說,“這丫頭也好看的緊。我這人啊,就覺得女孩子就該明艷大方,這樣長相最好看了。也不知道最近怎麼了,電視上的男孩子倒是一個比一個妖艷,女孩子到都是清純長相了,一點都不和我胃口,終於看見了個喜歡的。你這裙子我也喜歡,真好看,就是我年紀大了,可不能穿這種修身的了,有小肚子了。”
梅若華是做好了進來當透明人的,畢竟這種情況她也遇到過,人家讓你進來的確是給你機會,只是,人家也不是跟你一個層次的,自然不會跟你多交流,你也不需要多表現,多了煩人。只要不吭不哈做好自己就行了。
沒想到,被誇了。
梅若華很快調整了一下,把郭太太從能左右投資人想法的國通集團夫人,調整到了和藹但可疑的鄰家夫人,就自然多了,“其實我也有,但是這件剪裁特別好,所以看不大出來。”
周太太頓時就動心了,“那我等會兒打完了去試試。”
梅若華就以為這次對話結束了,結果周太太又問了句,“你和廷謙什麼時候認識的啊。”
梅若華就突然明白為什麼這麼和藹了,這是誤會了。梅若華可不願意跟顧廷謙扯上任何關係,立刻就說,“半個月前,我們見過一面,並不熟。”
這會兒,郭通和顧廷謙終於聊完了,也走了過來,顧廷謙毫不猶豫的坐在了梅若華的右手邊。周太太就笑了,“哦哦哦,那我明白了。”
梅若華覺得,她還是誤會了,可是這種話真沒法說太清楚,你能當著顧廷謙的面說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嗎?她瘋了才這麼干。
於是,麻將開始了。
郭太太就問她,“你會打什麼樣的啊。”
梅若華雖然不會玩,但見識不少,事前也做了功課,笑着說,“缺門可胡,一炮多響,颳風下雨,血戰到底都可以。”
缺門可胡就是說,胡牌的時候,手裏不能有三種花色,所以你拿到牌后,就必須選定兩種花色,把剩下的一種打出去。也因為這樣,所以造成下家吃牌的機會特別多,特別容易點炮。
一炮多響就簡單了,就是一個人打出了一張牌,結果三家都胡了。一般情況下,都是按着規定只算一個人胡牌,也只需要支付一個人籌碼就行了,但這種玩法,是三家都算贏,那就是三倍籌碼出去了。
颳風下雨說的是明杠和暗杠,都算數。
至於血戰到底最恐怖,就是一個人胡了以後,下面三個人接着打,最終剩下一個輸家,三個贏家。
總之,這種牌局誰要是輸了,就特別慘,不過速度快倍數大,也挺刺激的。
郭通就挺高興的,跟顧廷謙說,“這是懂行的。那就都來吧。”
然後就開始了。
說真的,梅若華本應該很適合打麻將,因為她平時性子就是籌謀有數的,但卻有一點,讓她對這項國□□動敬而遠之——她爸爸就是因為打麻將把家產的都輸了,然後不得不帶着她媽去打工掙錢還債,結果出了意外,留下她一個人,在親戚家寄人籬下長大。
她其實並沒有見過她爸爛賭的樣子,但她年少吃苦的歲月,讓她對麻將一類的活動幾乎深惡痛絕,也就是上班之後,在那個環境裏,不得不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讓她才開始將自己的喜好壓到了最低點,人要是真不夠,也能上場湊個數了。
但終究是不研究不入心,打的很是一般。
一開局,三位高手就感覺出來了。
因為缺門可胡,大家拿到自己的牌后,都會將沒用的打出去。當然,你還要看上家不要的那個花色是什麼,譬如上家如果打的萬字,那你就不能不要萬字了,否則,吃不上牌啊。
但梅若華顯然不太懂這些,郭太太不要條,她也不要條,偏偏手氣還一般,不停的上條子,只能不停的打出去,顧廷謙兩輪下來,就被她喂得聽牌了。到了第三輪,一個自摸就先胡了。
然後郭太太還替她掩飾,“你看人家配合的,比你強多了,你都不給我張牌。”
梅若華:……
梅若華只能解釋,“我不是……”
郭太太就拍拍她的手說,“我知道,我就是開玩笑的。”
結果等着梅若華的下家是郭通,郭通也一個勁兒的吃牌,兩輪就胡了,郭太太就徹底沒法掩飾她的小白了,因為她倆剛對上,梅若華就點炮了。
好在,大家習慣了牌桌上的勾心鬥角,有個梅若華這樣的小白其實也挺好的——這就跟武林高手降級跟普通人喂招一樣,輕鬆得那叫一個倍兒爽。大家很快就愛上了這種感覺,順便又找到了另一種樂趣,給梅若華算籌碼。
高手對決,對方手裏有什麼牌都是心理有數的,何況梅若華這種低級選手。
三個人很清楚梅若華要什麼,於是大家看她輸的快見底的時候,就不贏了,得讓她掙回來點。這個想法,一開始是郭太太想到的,她瞪了一眼郭通,郭通幾十年老婆奴當下來,立刻就明白了,然後郭太太又踹了一腳顧廷謙。
顧廷謙抬起頭來,就瞧見姑姑沖他使了個眼色。
顧家人丁興旺,又都是競爭關係,所以親戚之間真的不算太親厚。唯有這個姑姑,早年拿着嫁妝就陪着還是窮小子的郭通創業了,如今自己的產業已經足夠豐厚,不靠顧家,所以跟下面的孩子關係都好。
外加,她從小就莫名喜歡顧廷謙,所以顧廷謙跟她最是熟悉。
姑姑瞪他一眼,然後又看了一眼梅若華的籌碼——就剩下一張了。他再傻也知道是什麼意思,只是他並沒有對梅若華有什麼意思,自然不願意做。
然後周太太就毫不猶豫又踩了他一腳,順便瞪了他一眼。
梅若華只是麻將打得不好,對人情世故一向是很敏感的,這麼大動作,自然是看在眼裏了。忍不住就嘆口氣,這真是……誤會了。
她也不指望顧廷謙給她放水,說真的,就算放了她也不敢要,就籌謀着,等着輪到自己,換副牌,別讓他們猜到了。
哪裏想到,顧廷謙猶豫了一下,打了張五萬出來。
一般情況下,打出一張牌,大家都是不停頓接着摸牌的,可這次,就停了下來,大家都看向了梅若華。
梅若華決心不胡,但郭太太可不給她這機會,等了會兒看她不動,就問她,“你不胡嗎?”
梅若華還想否定呢,她就直接把腦袋伸過來了,“不對啊,我算着你單吊五萬啊,怎麼可能不胡。”然後就看見了梅若華的牌,“你胡了呀。胡了胡了胡了。廷謙放的炮哈。”
然後又沖梅若華說,“你不用不好意思,他贏了你那麼多,這會兒終於扳回來了。”
梅若華:……
可人家也沒提他倆的關係,她也沒法解釋,只能這麼樣了。
於是,後面她瞧見郭太太又瞪了顧廷謙三次,她就又贏了三次。於是一上午很快就這樣過去了,她輸的見底的時候,顧廷謙就開始給她點炮,等着看她贏得差不多了,就又讓她接着輸。總之,結束的時候,她面前的籌碼光了,但沒欠。
郭太太還非常高興,“跟若華打牌真好,一上午都好高興,下次咱們再約哈。”然後人家夫妻倆就去吃甜蜜午餐了,順便,梅若華還看見,她的那份投資書已經從郭通的助理手中,轉到了林途安的手中。
林途安跟鬼一樣精,拿着東西就溜出去了,頓時屋子裏就剩下她和顧廷謙了。
有點尷尬。
其實上午也很尷尬,但因為郭通夫妻在,所以還好。
但這會兒,是真的讓人挺不自在的。
梅若華這人特別拎得清,順便對顧廷謙的脾氣沒什麼好印象,雖然想知道為什麼林途安拿了她的投資計劃書,不過第一句還是先解釋,“周太太那邊我說過我們不是很熟,但她還是誤會了。我已經知道上次的事兒是誤會了,我也知道您對我的態度,您放心,我對您一點遐想都沒有。如果您覺得造成這樣的誤會對您不太好的話,我可以現在就去周太太那裏再解釋一下。”
顧廷謙本來是想和她說一下投資的事兒。
那天回去廷央就纏着說有個發大財的機會,他那會兒只覺得自家弟弟傻了,他們家還需要發大財嗎?
但聽完顧廷央的描述后,他知道,新的風口到了。
所以立刻吩咐了下面的投資部做調研做計劃,當然,他並沒有主動聯繫梅若華,這是因為他認為梅若華將顧廷央叫過去試用,本就是打着讓他投資的想法。
這是很聰明的做法,利用了自身所能夠到的所有資源,也不惹人反感。
所以,他就跟顧廷央說,可以考慮,然後等着梅若華上門來找他——總不能他付錢還要主動吧。
結果呢,梅若華那頭一直沒消息不說,今天居然讓他看見,梅若華抱着投資計劃書守在了這裏,顯然是想跟國通合作。
親姑侄也要明算賬,這個項目他自然不能放手。於是跟姑夫說了這項目他已經看好了,姑夫倒是很大方,直接讓他拿走就是了。倒是姑姑卻誤會了,以為他不是看項目,是看上人了,非要把人叫進來,結果就有了這一出。
他當然知道,今天的誤會不是梅若華故意的,跟她沒什麼關係。
他還想給梅若華道個歉呢,但他怎麼也想不到,梅若華避他如蛇蠍!?
由此他就突然想通了梅若華為什麼找國通了——害怕他?壓根一開始就沒想過跟她合作,是廷央那小子主動的吧?他有這麼可怕嗎?
只是這話他不能問梅若華,只是說,“不用,我去解釋就可以。遊戲倉的事兒廷央跟我說了,我這邊很感興趣,你下周派個人過來找林途安,聊一聊吧。”
梅若華這會兒大致有了概念今天是怎麼回事,八成跟顧廷央有關係。不過能跟大諾合作,自然比跟國通強,即便她並不想多接觸顧廷謙,但作為商人,利益還是第一位的。
梅若華連忙應了,然後特有眼色的說,“那這樣我們就跟林特助聯繫了,顧總,再見。”
說完,一點都不留戀,也沒半句請他吃飯的話,腳底抹油就走了。
她一走,外面的林途安才進來,問顧廷謙,“中午在這裏吃,還是回公司?”
他今天過來是給姑姑姑夫送東西的,事情辦完了,自然要回去。不過路上他問了句,“我很可怕嗎?”
林途安心想您不可怕誰可怕,沒瞧見別的霸總都有小姑娘惦記,您這邊,連惦記都沒人敢惦記嗎?
可他嘴巴上不能這麼說啊,他的回答是,“怎麼會,她們是自慚形穢。”
顧廷謙看他一眼,發現自己這個助理太圓滑了。
梅若華那種囂張的性子,是自慚形穢的人嗎?那是躲避瘟神吧。
梅若華其實一點都沒覺得推廣遊戲倉這事兒難,畢竟這行業一看就是賺錢的,只是她沒想到,這麼快。
於是一下子就鬆快了。
倒是江一民,雖然傷勢沒什麼大礙,可這幅樣子也沒法見人,他也不想回他媽家讓鄰居看到,於是就賴在醫院了。這天他剛醒來,坐在床上遠程辦公,就聽見有人叫了聲,“一民!”
他一抬頭都驚了,“婉秋,你怎麼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