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再給我一次機會
常笑神色複雜的看着她,“是程衍,他說你回娘家住了,讓我來看看你。這個王八蛋,一個空房子能叫娘家嗎?你平日裏黏他跟520一樣,撕都撕不下來,肯定是有了問題。到底怎麼了,他欺負你了?”
“我,我流產了。”
許悄也沒遮攔,把事兒都跟常笑說了。
常笑氣的都要爆炸了,“是他那個土鱉媽媽把你推倒才流產的?她和她女兒還給程衍拉皮條?呵,呵呵,我他媽的可真長見識呀,這都是些什麼人?刷新我的三觀。”
“表姐,你彆氣了,為那些人不值得。”
常笑看着她,“挺會安慰人呀,你這是想明白了?”
“嗯,我要離婚。”
常笑詫異的看着她,“是真話嗎?你不是愛他愛的死去活來嗎?”
許悄苦笑,“表姐,你在諷刺我嗎?”
“當然沒有,我只是想要你考慮清楚,畢竟離婚不是兒戲,你們倆個人還有孩子。”
許悄也挺詫異的,“表姐,我還以為你會鼓勵我離婚呢?”
“我自己的生活方式是適用我個人,也許以前嘲笑過你,但那也是不懂事不成熟的看法。悄悄,每個人的日子都是自己的,開心不開心要自己覺得,我尊重你的選擇。”
許悄撲到她懷裏,“表姐,謝謝你,我以前怎麼沒覺得你這麼好呢?”
“少給我拍馬屁,不過話又說回來,程衍他能答應離婚嗎?我看他意思,是不希望離婚的。”
“可那要怎麼辦?我受不了跟他繼續生活下去。其實,我們倆個之間的問題遠遠不是出軌這麼簡單,愛情早在一日日平淡的日子裏磨的面目全非。他不斷的成熟不斷的成長,眼界開闊手握資本,而我呢,每天呆在四方井裏,已經離着他太遠太遠了。”
常笑懂她的意思,“那你沒試過去追趕他嗎?其實你們倆個已經算是愛情的典範了。去除他那個原生家庭,你們在這個浮雜的社會裏,可以說是一對神仙眷侶。別看我以前嘲諷你,其實也有羨慕的。”
許悄搖搖頭,“等我發現了問題,本來是想要追趕的,可他卻比我更先一步出了軌。我這人就是這麼個破脾氣,自己用過的東西不願意給人用,睡過的男人也不願意跟人分享。而且,我更失望的是他的態度,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喝醉了。真喝醉了不該成不了事嗎?恰恰微醺又恰恰有那個心,他跟韓心諾,其實是遲早的事。”
常笑挺詫異她的通透,也是,許悄從來都不是個笨的,她雖然被保護的很好,嬌養大的,但該懂得都懂了。
“你既然決定了,我也不再說什麼。只是程衍家大業大,你們真要離婚估計不一定能和平。我認識一個律師,女的,特別能幹,專門給女人打官司,叫夏微瀾。如果你跟程衍談崩了,那麼就去找她,我們用法律手段維護自己的利益。”
許悄點點頭,“他賺的我也不要,我就要我自己的那部分。”
常笑搖搖頭,真是個傻丫頭,到底心裏還是愛着程衍,否則就憑着他敢出軌這一項,還不分走他至少一半的財產?
常笑也不是個會照顧人的,放下了好多營養品她就離開,不過等下午的時候就給許悄帶來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叫桃桃,是常笑工作團隊裏的小助手,雖然年紀不大但挺會照顧人的,就光會做飯這一項就很加分,在團隊裏一直是個寶。
常笑把人扔了過來,讓她好好照顧許悄。
許悄很不好意思,“表姐,不會耽誤你們工作吧?”
“要說耽誤,那就是加班吃不到桃桃煮的方便麵了。”
桃桃靦腆一笑,“許悄姐,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方便麵吧,我也想吃。”
常笑瞪了她一眼,然後對桃桃說:“別聽她的,去把我帶來的燕窩給煮上,還有弄點補血的湯。你看看這臉,都白的跟紙一樣了。”
常笑自己很忙,略坐了會兒就走了,她也沒覺得許悄非要自己陪着才能好,人還是要自己站起來度過難關,那麼以後的路才能好走。
桃桃做事麻利,一會兒把燕窩粥熬好了,哄着許悄喝了一碗。
剛喝完,門鈴響,桃桃去看了貓眼,說一個大人帶着一個孩子。
許悄這才記起今天是周六,外面的人肯定是程衍和晨晨。
她讓桃桃開門,桃桃也會看眼色,打開門后自己就躲進了房間裏。
晨晨到底是許悄一手帶大的,別看平日裏對她冷漠,這會兒卻紅了眼眶。
許悄忙把人拉到自己懷裏,“晨晨,今天怎麼沒去看特長課?”
他梗着脖子,委屈巴巴的樣子很可憐,“你為什麼不在家裏住?你是不想要我了嗎?”
許悄也哭了,她摸着他的頭柔聲哄着,“媽媽怎麼可能不要自己的孩子?我跟爸爸發生了點矛盾,我想在這裏靜靜。”
“你胡說,你分明是跟他吵架了。你們和好吧,現在就回家。”
說著,他拉起許悄的手,往程衍的手裏放。
程衍趁機握住了,“悄悄,為了晨晨,咱回家吧。”
許悄把手掙開,她對晨晨說:“我跟爸爸有點大人的矛盾,我們需要彼此都冷卻一下。”
晨晨再也憋不住,哇哇大哭起來。
“你們大人事兒最多!我跟小朋友吵架,你們說要拉拉手趕緊和好,為什麼到了你們就做不到?”
許悄肝腸寸斷,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晨晨,大人有些事不是能拉拉手就和好的,你聽媽媽說……”
孩子捂住了耳朵,“我不聽不聽,你們是不是要離婚?”
小孩哭着,臉頰卻氣鼓鼓的,樣子十分可憐。
許悄也泣不成聲,她不想的,不想這樣。
而作為始作俑者,程衍恨不能時光倒流,回到作惡的那晚上。
平靜美好的生活是他親手給毀了,他曾經以為一輩子不會變的老婆,現在卻給了他最大的變數。
不過,這次帶着晨晨來,當然也是為了能讓許悄心軟,收回離婚的心思。
他趁機說:“悄悄,為了孩子,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晨晨不能沒有媽媽。”
當著孩子的面,許悄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一個勁兒的掉眼淚。
得不到她肯定的答覆,晨晨咬住了嘴唇,他忽然往外頭衝去,“既然你們都不愛我,也不要這個家,那我也不愛你們了。”
說著,他就往外頭跑。
“你快去追他呀。”許悄喊着。
程衍看了看許悄,最後還是去追孩子。
許悄一個勁兒的哭,這會兒難受勁兒上來了,自己都擋不住。
可沒想到的是過了一會兒程衍又回來了,晨晨不在。
“孩子呢?”
“我助理帶着他”剛說完他又覺得不對,忙解釋,“我的助理現在是男的,小夥子。”
許悄看了他一眼,“你不必跟我解釋,現在我也管不着。而且,就算能管,這也沒關係,只要你想,到處是女人。”
“悄悄,能不能別把我想的那麼齷齪。”
許悄苦笑,“我也想,可我不能。我只要一看到你就能想到你跟韓心諾那點兒破事兒,很噁心。”
“悄悄,求你給我個機會,你也看到晨晨的表現了,他不希望我們離婚。”
“一時不能接受罷了,慢慢來吧。你看現在離婚率那麼高,也沒見誰家因為孩子耽誤了。既然說到孩子,不如我們今天就討論一下孩子的撫養權,我知道你可能不肯把他給我,我也不爭。但是在財產分割這塊上,我必須給他爭取利益,你要在他名下放一部分錢,也省的你以後娶了老婆有了孩子後顧忌不到他,讓他變成爹娘都不要的孩子。”
程衍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給揉碎了,疼的他連喘息都覺得困難。
“悄悄,能不能別這樣。我們,我們還沒到那步上。”
許悄一個勁兒搖頭,“程衍,你自己吃了屎,還往我嘴裏塞,噁心我,你覺得我能接受嗎?”
程衍沒想到她會這樣說,頓時尷尬的不能自已,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我們之間,問題由來已久,其實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哪怕這次沒韓心諾,保不齊後面還有姓張的姓王的。女人的刻意勾引是一方面,你自己的把持又是另一方面。程衍,你自己有好好想過嗎?我們這幾年漸漸的冷漠,生活越來越公式化,那些數不清的抱怨漠視和忽略。甚至就是——那點事,早已經沒了激情。你大概覺得很累,有抱怨,覺得我不解風情,不能幫助你。特別是在你心情不好的時候,這種感覺尤其厲害吧?”
這些,程衍都有。可是他自己從來都沒當真過,從娶了那一天開始,他就沒想過離婚,也沒想過要許悄幫自己做什麼,他只想好好跟她過一輩子。
但他高估了自己,他也是人,在辛苦憤懣的時候,也曾希望她是解語花,能幫自己度過難關。
但想歸想,他真沒覺得她這樣不好,只是覺得她可以更好。
手插到頭髮里,他用力抓了幾下,然後抬起頭來,黑色的眼睛濕潤着,“悄悄,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知道我自己做的不夠好,可我是愛你的,我真的愛你。”
“我從沒懷疑過你愛我,就跟我現在哪怕噁心你討厭你卻依然愛你一樣。可是程衍,我們打破了平衡,已經沒法子再在一起了,只要看到你我就會想起韓心諾,想起我們死去的孩子。你和你的一家都是我的仇人,我做不到原諒的,我做不到,你別逼我了,行嗎?”
許悄瀕臨崩潰,她渾身都在顫抖痙攣,情緒激動到了極點。
“悄悄,你別生氣,我走,我走就是了。”
他站起來,痛苦的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離開。
許悄也發現,他最近瘦了不少,也落拓了不少,剛才他的背影是佝僂的。
可這真的沒用,他們之間是回不去的,再也回不去了。
許悄在家裏休養了十天,總算把流失的血和力氣補了回來。
不過,她的身體不好,總是出虛汗,常笑就帶她去醫院檢查。
她和常笑還有桃桃三個人大清早的就去了醫院,挂號的人已經不少了。
常笑帶着口罩和帽子,不太耐煩排隊,因為總有人看過來。
她本就長得高挑,穿着打扮又時髦,哪怕戴着口罩也是一副明星派頭,更何況她還是天天在某寶里讓人買買買的帶貨王,很多女人都吃過她的安利,自然是覺得眼熟。
許悄對她說:“你回去吧,有桃桃陪着我足夠了。”
常笑坐在她身邊,“那你就當我來見識一下,咦,那個人不是你那個討厭的小姑子程萍嗎?”
常笑跟程萍只見過兩面,一個是在許悄的婚禮上,一個是在許悄生了孩子后的滿月宴。
婚禮上,她跟程家老太太一起偷偷點婚禮的份子錢,剛好給常笑見到,差點把常笑氣死。
這些錢有不少是許悄那方的親戚給的,按理說要回家一筆筆記好了,許家自然是不要這錢的,全都給許悄壓箱底兒,可那程萍說什麼,說想要換輛車,這些錢剛好夠了。
而滿月禮上更氣人,大家都要去酒店,這程萍非要留下來給許悄看家。常笑提前送許悄回家,看到程萍把許悄的珠寶首飾全拿出來戴在她身上,甚至偷穿許悄的衣服。
哪怕被裝了個正着,人家也不慌張,非嚷着許悄生孩子變胖了,拿走了她去年剛買的一件羊絨大衣的一和一條裙子,還偷偷戴走一副鑽石耳環,加起來有十幾萬。
那時候程衍還沒怎麼賺錢,這些都是許悄父母給她置辦的,要是依着常笑的暴脾氣,把程萍揍一頓也不給她。可許悄太軟弱了,覺得大喜的日子不想程衍難做,就給了程萍。
那個賤人不但不感謝,還一副“你好小氣”“都是我哥花錢買的我拿走又能怎麼樣”的架勢。
常笑這些年的摸爬滾打,什麼樣的賤人沒見過,但這麼臉皮厚的理直氣壯的,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可許悄不爭氣,她縱然不服氣又能怎麼樣,又不是她的東西。
但是要對程萍再有哪怕一丁點好感,也是不可能了。
現在,看到程萍她就說不出的厭惡,恨不能過去給她一巴掌。
幾年前她還是個黃瓜菜一樣的黃毛小丫頭,弄了個殺馬特爆炸頭,穿着皮短褲,假透肉的褲襪,上身是一件獺兔毛皮草外套,天,看的常笑強迫症都犯了。
但是現在的程萍卻大變模樣,可見錢都用在了她身上。
程萍長得不醜,這個看看程衍就知道了,以前主要是她把自己弄成了怪模怪樣。現在可順眼多了,蜜茶色齊肩捲髮,十幾萬的白貂油光水滑,雖然暴發戶的氣質還是很明顯,但起碼不辣眼睛了。
“程萍來這裏幹什麼,她懷孕了?”
許悄也看到了,她現在對程家的人噁心的要死,程萍和老太太都是她黑名單上的人物,最好別靠近,否則她就想打人。
她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見她穿着過膝長靴,就搖搖頭,“不能吧,穿那麼高的鞋子,她不怕摔死嗎?”
常笑詫異的看了看許悄,搞的許悄去摸臉,“表姐,你看我幹什麼?”
“悄悄,你變了,以前你可是個善良純潔的人,不罵人不打人,跟聖人一樣,怎麼現在也學會詛咒人了。”
她臉一紅,“表姐,你是說我聖母吧?以前是我太傻太天真,以德報怨,那何以報德?以後誰敢欺負我,我就欺負回來。我也不是天性軟弱,我就是不想跟人計較罷了。可是你也看到了,我的一位退讓就成了軟弱可欺,她們都想着要給程衍換老婆,那老太婆把我推倒導致流產卻一點都不內疚,還說我自己找的。我,我……”
“你什麼你,不高興不是,姐給你出氣。”
說著,常笑站起來,走向了程萍。
“程萍。”
程萍一抬頭,看到一個高挑的女人,不由得一愣。
不過很快,她就認出了這是常笑。雖然她特不待見許悄的親戚,可她身邊的朋友都從常笑那邊買東西,她不去顯得很落伍一樣,所以她基本上也是常笑的粉絲,每個月都要從她哪裏刷幾萬的單子。
看的多了,哪怕她帶着口罩帽子,程萍也一眼認出了她。
見到常笑,程萍很心虛。其實這幾天,自從哥哥打了她之後,她一直提心弔膽。
“常笑,你找我有什麼事兒?”
見她瑟瑟縮縮的樣子常笑就來氣,“這貂兒不錯,哪兒買的,水貨吧?”
程萍有些怕她,往後縮了縮,“你別胡說,這是在巴黎春天買的,花了十六萬。”
“這麼貴呀,穿在你身上還真可惜了。”
“你什麼意思呀,我不跟你說了,我……”
常笑攔着她,“去哪兒呀?你來看婦科?你得性病了?”
程萍是個窩裏橫,別看在家裏跟霸王一樣,出來可比小綿羊都乖,被常笑這麼刺激她都沒敢發瘋。
“常笑,你好歹是個公眾人物,能不能說話別這麼粗俗?我是陪朋友來看病的,你別胡說八道。”
“陪朋友?你朋友誰呀?別是你自己懷孕了?對了,我聽說你看不上你男人,整天喊着要離婚,要是真懷了孩子不是他的吧?”
常笑胡攪蠻纏的功夫可是一流,其實她真不愛這個,要不是在醫院,她早就把程萍拉到一邊暴揍了。
程萍想走開又走開不了,又不敢跟她吵架,這個時候,看到韓心諾出來她不知道多開心,跟見到就行一樣撲上去。
“心諾,怎麼樣?”
韓心諾揚了揚手裏的膽子,“確診了,就是懷孕了。”
程萍高興的抱住了她的胳膊,“那太好了,我們回去告訴……”
看到了許悄,她的話卡在喉嚨里。
韓心諾在看到許悄后,臉色一白,跟着身體也搖搖欲墜,好像隨時要摔倒一樣。
“程太太,我,我是真的愛程衍,求求你成全我們,我現在有了他的孩子,求你給這個孩子一個身份吧。”
本來還如臨大敵的常笑噗的笑出聲來,她問許悄,“這就是那個綠茶表?她怎麼不堅持知性路線呀,搞小白花兒這一套,還真是全能人才。”
許悄本來在看到韓心諾時候心如刀絞,可聽到那些話后反而釋然了。
程衍說他是被算計的,那現在許悄是信了,這個韓心諾還真是演的一手好戲呀。
以前她在許悄面前走的是女強人路線,幹什麼都雷厲風行,讓許悄感覺到那種能力上的碾壓。可在程萍面前,她又裝着弱小無辜,還真是一套又一套。
她也忘不了事發那晚她趴在程衍懷裏的哭訴,說的那都是些什麼,噁心的讓人能吐出隔夜飯。
既然這麼愛演,許悄不妨讓她繼續發揮下去,也不怕被人嘲笑看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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