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履行當初的諾言
秦安雅以為這輩子跟慕瑾宸再也交集,可當她知道慕瑾宸回國,回到這座城市的時候,她那顆死寂沉沉的心彷彿一下子從絕望的深淵中覺醒。不僅是因為秦家有了脫離深淵的可能,更因為她和他有了重新開始的可能。
她一直讓人打探慕瑾宸的消息,終於被她探聽到他的行蹤,得知他入住了雅瀾亭高級商務酒店的總統套房,她便喬裝成酒店工作人員的模樣,順利在前台拿到了慕瑾宸房間的房卡,潛入他的房間。
正如弟弟秦皓宇所說,她沒有選擇的餘地,父親身陷囹圄,還等着她救贖,時間迫在眉睫,所謂的驕傲和尊嚴都不是現在的她所能考慮的。
秦安雅在酒架上拿了一瓶紅酒,又拿了一隻高腳杯,倚在房間內那副巨大的落地窗前,獨自品起紅酒來。似乎只有藉助酒勁,她才有勇氣去面對他。
四年前,父母極力阻止她跟慕瑾宸在一起,她情緒壓抑到了極致突然暈倒,被緊急送去醫院搶救后才總算搶回一條命,卻被醫生告知,她有心臟病,可能活不過三十歲。
這對她無疑是晴天霹靂,命運已經將她無情宣判。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已經徹底失去了愛他的資格。同年,建築設計專業的慕瑾宸因為極強的天賦被M國一家頂級建築公司高薪聘請為設計師,她讓他有更好的發展,而不是成為他的累贅。
更重要的是,他能徹底脫離慕家那個危機四伏的“家”。所以,她用最殘忍的方式,迫使他不得不背井離鄉,遠赴他國。
她認為自己還是比很多人幸運,出身豪門,受眾星捧月,養尊處優,從名牌大學畢業,順利進入《香車美人》雜誌社工作,成了雜誌社最年輕的女高管,還有一個英俊儒雅的未婚夫。她很幸運,至少外人看起來如此。
可是家裏突遭巨變,快得她根本來不及反應,父親鋃鐺入獄,讓她一下子從雲端摔落谷底。
這或許就是人們常說的,站在越高,摔得越慘。若是情非得已,她一定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糾葛。
醉意侵襲,秦安雅依稀能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沉穩有力的腳步聲遁跡在高級地毯里,在寂靜幽深的黑夜裏,顯得規律清晰,一下一下的,彷彿踩在她的心頭,讓她的心跳生生漏了半拍。
她心裏有過瞬間的慌亂,卻是氣定神閑地半卧在沙發上品着美酒,美眸幽幽飄向那抹矜貴挺拔的身影。
慕瑾宸一進門就看到窩在沙發上身姿慵懶的女人,墨瞳瞬間變得森冷。
她,就這樣再一次闖進了他的世界裏。
秦安雅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從她的世界遠離之後,他用畫筆在圖稿紙上一筆又一筆地描繪着她的畫像,然後親手將所有的畫筆折斷,發誓從此不再動筆畫畫。
他的聲音冷冽地沒有一絲溫度,“誰讓你進來的?馬上滾出去!”
秦安雅眸光瀲灧,醉意讓她變得大膽起來,“滾可以,不過得等我把話說完。”男人的身影倒映在她的眼裏,褪去稚氣,那張熟悉的臉龐依舊帥氣得足以讓人忘記呼吸。
慕瑾宸明明是厭惡她的,卻是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指尖挑起她的下顎,“秦安雅,四年了,你還是像以前一樣賤,一樣的愛慕虛榮!當初讓我變得一無所有,如今我飛黃騰達,就這麼迫不及待地主動投懷送抱了?”
秦安雅心裏憂傷蔓延,臉上卻是笑容明媚,“我說過要把最好的留給你,所以今天我便來履行諾言了。”
下顎傳來劇烈的疼痛,她甚至眉毛都不皺一下。
慕瑾宸彷彿要把她的骨頭捏碎,“秦安雅,你還以為自己是以前那個擁星戴月的千金大小姐嗎?現在的你,已經沒有身價可言。”
醉意上頭,侵襲着秦安雅的每一根神經,她的動作也變得豪邁大膽起來,整個人都貼在慕瑾宸的身上,眼裏曖昧叢生,就好像沒有聽到慕瑾宸那些惡毒的話語一般。
她說著清醒時絕對不會說出口的話,“慕先生,我再怎麼掉價,我依舊是個處,依舊是你你初識的秦安雅。”
慕瑾宸周圍繚繞着冷厲陰沉的氣息,尤其着剛毅的下巴,線條異常基本緊繃,“如果季家放出的消息屬實,你可是季家公子的未婚妻。現在你卻跟別的男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就不怕你的未婚夫吃醋?”
“還是說,你是個可以為了自己的醜惡的私慾將愛你的人推向痛苦的深淵,就如當初的你一樣?”
也許是慕瑾宸的話太過傷人,秦安雅有種心臟被貫穿的感覺,痛得她每一根神經都緊繃起來,“慕瑾宸,你是想提醒我自己罪孽深重嗎?既然這樣,睡了我,你也不會有心理負擔,各取所需,這樣不是很好?”
她曾經無數次幻想從新回到他身邊的場景,玉蘭樹下,花瓣紛紛洒洒,可是現實的殘酷終究摧毀了美麗的幻想。諷刺的是,她居然是以他最討厭的方式再度闖進他的世界。
各取所需?
慕瑾宸握緊了拳指,突然捏住女人尖細的下巴,冷冷笑着,“誰能想到,高貴優雅的秦家大小姐,竟然淪落到陪睡的地步。這種新聞一旦泄露給媒體,一定比你父親貪污入獄更具爆炸性。”
秦安雅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仰頭的姿勢,正好可以逼退眼淚,“那慕先生,你會把消息泄露出去嗎?”
“我覺得,與其把時間浪費在無聊的話題上,不如把時間用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面。”說著開始胡亂扯開慕瑾宸的襯衫。
慕瑾宸心情突然煩躁起來,試圖掰開懷裏的女人,“知道我回國,秦小姐就這麼急不可耐地爬床來了,我都不知道你已經下賤到這種程度了。”
秦安雅趁勢纏住慕瑾宸的脖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住男人的薄唇。她的吻技拙劣,卻是忘情,輕輕顫動的睫毛透露了她的惶恐和不安。
慕瑾宸本能想要推開她,卻被她糾纏的舌頭撬開牙齒,被迫承受她拙劣的吻。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氣息很冷,俊眉深蹙,明顯是排斥她的靠近。
秦安雅環在男人窄腰上的雪白手臂突然收緊,“慕瑾宸,秦家深陷囹圄,你就當是自取所需,那樣一來,你我都不需要有心理壓力……”
慕瑾宸捏緊女人的下顎,薄涼的唇瓣略過她的唇瓣。粗暴的吻落在她的每一寸肌膚上,不帶半點憐惜之情便是長驅直入,直奔主題。
多年的怨恨和隱忍,全部發泄在了女人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