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嗯!蒹葭知曉!”烏雅蒹葭慎重點頭。
待烏雅魏武和韋氏得知烏雅蒹葭發熱匆匆趕來時,她已經喝了湯藥又在姐姐的督促下喝了一碗清粥后沉沉睡去。
在確定女兒吃過葯后,烏雅魏武也不再追究,念叨着顰顰一個人在別苑,雖有丫鬟們盯着但始終放不下心,匆匆催促大女兒回去,待烏雅流雲走後,烏雅魏武也帶着韋氏回去歇息。
越接近年關,京中的大雪絮絮紛紛的下個不停。
大清邊疆的少數民族受到雪災的影響,無法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下生活下去,紛紛的湧入京城內成為流民。
城外的乞丐也越發的增多,每到這個時候,皇帝都會下令京中官員或是當地名流,以發揚仁愛之心,歌頌先祖遺德的精神。
在維護京城的穩定的前提下,自發的為城外的這些乞丐們布施衣物和食物。
烏雅家作為滿洲的古老氏族,以聖上的話為自身戒律,這種能夠展示自家忠心的機會自然不會錯過。
烏雅流雲既然承諾了烏雅蒹葭能讓她在進宮選秀之前見到佟佳竹筠一面,如今這冬季的布施便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家族中的布施一般都是由主母或是已經成親的女兒回家主持,雖說未出閣的姑娘不能參加這次的布施,但若是在布施那天將烏雅蒹葭悄悄地帶出去也沒有多大的問題。
烏雅流雲昨日從夫家歸來省親之時已經是夜半十分,今日便就起了個早帶着顰顰去給阿瑪額娘請安,唯有在自己家中才能感覺到真正的關懷,而不是來自夫家的冷眼與漠視。
“流雲給父親母親請安,父親母親福壽安康。”昨晚只是匆匆的與二老見了一面,如今再見才發現父親與母親臉上的幾分憔悴。
“快起身,家中沒有必要這些虛禮。”韋氏忙扶起烏雅流雲道:“怎麼我瞧着比上次回來還要清減了些?”
烏雅流雲看着韋氏擔憂的神情心中一酸,這世間怕也只有母親最關懷心疼她了。
不想父親母親擔憂,烏雅流雲抿起一抹笑容,扶住韋氏的柔夷,嬌嗔道:“額娘,顰顰還小正鬧騰着呢,我又不放心交給別人,這面容清瘦些也是難避免的。”
烏雅魏武還是保持着大家主的姿態表示對女兒的關心和敲打:“此次你歸來省親不可多留,烏拉那拉氏也是名門望族,家中妻妾成群,你是當了娘的人,在夫家也要多些謹慎。”
“阿瑪說得是。”
烏雅流雲恭敬地回話道,心中卻是知曉父親的這一番話是要自己在夫家謹言慎行以此來保護自己的孩子。
烏雅流雲嫁入烏那拉那氏這個大貴族氏族本就日處艱難,好在顰顰的出生后得到了夫君的微微照拂,得以歸家省親,只是那嫡福晉不是什麼心慈之人,怕是此番回去,府邸不知道又會出什麼么蛾子。
“讓我瞧瞧顰顰,快要周歲了吧。”韋氏走到烏雅流雲陪嫁丫鬟的身邊,去逗襁褓里在咿咿呀呀的嬰兒:“這孩子和流雲你長得像。”
“她阿瑪也是這樣說的呢。”烏雅流雲看着母親臉上沒有消退的愁容,忍不住開口說道:“阿瑪,額娘,您們不要擔心。”
她將韋氏扶回位子上道:“女兒有法子讓妹妹心甘情願的去參加選秀。”
“當真?”烏雅魏武眼前一亮,顯然這幾天被選秀的事弄得精神不振,聽大女兒這樣說心中還是有幾分相信,畢竟蒹葭和流雲兩人自小一起長大,二女兒對她的姐姐算得上是言聽計從。
“當真。”烏雅流雲笑着讓二老放心些:“我會去說服蒹葭的,只是阿瑪和額娘也要當心自己的身子才行。”
烏雅魏武得到大女兒的承諾心情也好了些,跟着韋氏一起回去休息了。二女兒的歸宿有了保障,也不枉為人父母了。
院內臘梅艷紅朵朵,丫鬟奴才們早已將小道上的積雪掃去,烏雅流雲披上雪絨披風,將孩子抱在懷中用自己的披風給孩子擋着風雪。
微雨看着主子越發憔悴的面容心中也是說不出的酸痛:“格格,為何不與老爺格格說說您在夫家的事呢。”
“說了又有何用,都說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如今是烏拉那拉的格格,而不是烏雅家的大小姐。”
烏雅流雲低頭看着在襁褓中睡得安詳的女兒,除了自己的那個妹妹以外女兒就是自己的一切了罷。
“那格格打算如何幫二小姐?”
“你晚些時候派人去佟佳府傳信,就說初七大雪紛飛正是賞雪好日,他是個聰明人,自然曉得其中弦外之音。”
烏雅流雲其實心中並不想妹妹步她的後塵,佟佳氏雖不是什麼貴族世家但好歹族裏出了幾個后妃,只是這佟佳竹筠卻是家中第三子,自幼便不在佟佳家主重視範圍內,蒹葭若是就這麼嫁過去,必要捲入到兄嫂家族之爭中,烏雅蒹葭向來心思單純,在那種環境中定會受到不堪,也難怪烏雅流雲放心不下。
“格格真是為二小姐用心良多。”微雨自小跟着烏雅流雲長大,是個明眼人兒都知道烏雅家大小姐最護着的不過是自己的妹妹,如今都嫁出去了心中卻還是記掛着的。
“我就這一個妹妹,自然希望她能過得好些。”
烏雅流雲嘆了口氣,“只是我如今在烏拉那拉家不過是個格格,手也撐不過這片天,未來如何,需得她自己去琢磨了。”
初七正是烏雅氏和佟佳氏要一同給城外的那些流民與乞丐布施的日子,紛紛揚揚下了好幾日的大雪也終於是在這天停了下來,烏雅流雲因歸家省親,韋氏自來身體就不太好,不適宜在如此寒冷的天氣中久站,布施的事務就由烏雅流雲從管事那攬了過來。
而烏雅蒹葭呢,一早得到烏雅流雲身邊親信的傳召,立馬梳洗打扮來到了姐姐的房中。
微雨正在給烏雅流雲梳妝,烏黑柔軟的長發從木梳從傾瀉而下,用炭筆勾勒出遠山一般的青黛,雖是已經生了一個女兒,但烏雅流雲的皮膚如同少女一般光滑細膩,未能見其容貌有一絲的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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