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匿名挑戰
酒精可以降低人的社會屬性,換言之,酒後無德就是這種情況的直白解釋。
當然,酒後無德也有一個程度問題。西門落停跟江可兒喝得很開心,很放鬆,言談舉止較之平常只是有些放得開而已,並沒有越過紅線。
最低限度的自控力,對西門落停來說還是一貫堅守的。比如當年在巴黎的克里雍大飯店,江可兒被洪夫人下了春藥,隨即春情蕩漾,而西門落停都沒有趁人之危。
那時候,洪夫人閃了,兩人同居一室,而且房門被反鎖了。為了保護江可兒的名節,他從露台爬了出去,又不放心江可兒的安全,所以就在門外走廊上的沙發睡了一夜。
西門落停的腦海里顯然復原了當時的情景,情不自禁道:“你睡著了的樣子,比醒着的時候更迷人。”
江可兒笑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再給我下一次葯好了。”
西門落停道:“我不會的,你知道我跟洪夫人不是同謀。”
江可兒大笑,笑得有些誇張,好像對周邊人們異樣的眼神根本沒放在心上。道:“那說明什麼,說明你是正人君子,還是說明你沒有功能?”
西門落停有些無語,過了半天才道:“正人君子等同於沒有功能,是這個邏輯嗎?”
江可兒道:“你別在意,其實錯不在你。只是我沒想到,我最好的閨蜜,居然給我挖坑。西門公子,要是我給你下藥,你信嗎,你敢喝嗎?”
西門落停道:“我不管你下沒下藥,你讓我喝,我肯定喝。”
江可兒道:“為什麼?”
西門落停道:“不為什麼,或者說不知道為什麼。”
江可兒道:“好,那你轉過身去。”
西門落停依言扭過頭。
江可兒果然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紙包,將白色粉末倒入西門落停的酒杯,然後搖搖杯子,粉末立時融入酒中。
兩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說一聲“乾杯”,然後把酒杯端到嘴唇,就要一飲而盡!
就在電光石火的一剎那,江可兒揮手打掉了西門落停手中的杯子,玻璃杯在地板上摔得粉碎,酒水四濺。
“混蛋,誰讓你喝了!”江可兒突然大發雷霆,站起身,踉踉蹌蹌就要走,而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西門落停下意識攙住了她,江可兒整個身體幾乎倒在他的懷裏。因為江可兒在用力掙扎,所以衣服扣子有的被裂開了。他於是看到了江可兒白嫩的肌膚,脖頸,香肩和手臂。然而,就在這白嫩的皮膚上,赫然發現有一道道的淤青甚至血痕。
“告訴我,這是誰幹的!”
“放開我!”江可兒掙開了西門落停,一路歪斜地跑了。
西門落停望着一地的碎玻璃,感到莫名的落寞和沮喪。
選美大賽緊鑼密鼓地進行着。
本來這一項活動就已經弄得沸沸揚揚了,誰知又突然冒出來一個重磅炸彈!有人策劃了一個國際武神挑戰賽,發起挑戰者暫時匿名,凡中外武術散打高手都有資格參賽,年齡不能超過五十歲。勝者除了被冠以武神稱號、獲得一千兩黃金獎賞以外,還特別被朝廷賜予當年的武狀元。
按照慣例,武狀元考試必須要在京城舉辦,這回御賜武狀元是皇恩浩蕩,千載難逢之舉。
此次活動的主辦方也是天津道、法國工部局和英國領事館,而且天津道還得到了朝廷的授權,可以代為頒發御賜稱號。
承辦方則是馬沙爾俱樂部。
西門落停找到了凱西多,想了解點情況。
凱西多也是一頭霧水,道:“你可能不相信,這件事從始至終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就告訴我說借用一下俱樂部的名字,而他們的人都在工部局辦公,很神秘。”
西門落停想,這件事無論出於什麼目的,單從其背後的勢力來看,如果是天神會,那麼就一定不懷好意,是衝著選美大賽來的。
但沒有人會考慮這個問題,大家看到的是一次空前的機會,無論是旁觀者或參與者,都有自己的想法,都不想白白浪費了這次可能的運氣,一時間荷爾蒙爆發,人人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從四面八方向天津湧來。
旅店的房價漲了三倍,就這樣還是供不應求,連普通民宅都開始做生意了,屋子裏搭一個床板就能賺一個銀元。
三教九流,黑白兩道,比平時翻了不知多少倍,都不是省油的燈,尋釁滋事,打架鬥毆,坑蒙拐騙,欺男霸女不一而足,治安事件頻發,弄得巡捕房亂成了一鍋粥,華界的衙役們也是焦頭爛額。
好在西門落停手下有雙龍門武館,這一干兄弟真是派上了用場,至少可以保護自己的地盤,沒太多受到地痞無賴的侵擾。
西門落停一早就去了武館,目的就是讓大家多留心市面上的動向,他沒有明說遮月山莊主人云遮月和閻羅老祖可能會現身,太張揚了未必是好事,只是關照青白雙龍在這方面注意一下。
回住處的路上,看一家旅店被圍得水泄不通,上前一打量,見一個中年漢子被吊在門框上,兩眼緊閉,生死不明。
西門落停道:“怎麼不把人放下來呀?”
一人道:“誰敢呀,管這閑事,吊他的人發話了,誰要是敢把他放下來,誰就活不過明天。”
西門落停道:“那就報官呀,旅店掌柜的呢。”
旁邊一人滿臉沮喪,畏畏縮縮,顫聲道:“這位爺,我已經報官了,可是衙門事多,人手不夠,現在還沒來人。”
西門落停道:“你是掌柜的?”
“我是。”
“那吊他的人在哪兒?”
掌柜不敢說話,生怕被人聽到,遂戰戰兢兢用手指了指樓上,聲音跟蚊子似的,道:“睡覺呢。”
西門落停心道,還有這麼膽大妄為的人,明目張胆把人吊在門框上,自己卻若無其事地睡大覺,這是何方神聖。
心下起疑,便一縱飛上了樓梯,在靠近房間時,只覺一股勁風迎面撲來,自己居然不能上前挪動分毫。
但他同時也能感覺到,這股氣流並沒有傷人之效,顯然是對方在沒有辨別敵我的情況下,採取的中性辦法。
心念電轉,忙道:“在下西門落停,敢問屋裏是哪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