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郜銳柏,愛我很難嗎?
從醫院回來已經深夜,秦水禾梳洗完畢,把自己窩在沙發里。
按慣例,今晚他會回來。
不知等了多久,秦水禾迷糊中醒來,手機顯示凌晨兩點。
她躊躇,最終還是撥通電話。
等了很久,對方才接通,卻沒有說話。
秦水禾卻先開了口:“我沒有推她。”
“……可是,在場好多人看到了呢,包括銳柏哥。”
秦水禾握着手機的手,陡然收緊。
是秦慕仙!
對方輕笑一聲:“我的好姐姐,別擔心,他一會就回去。畢竟事情辦完了,我也不好霸佔他太久。”
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水聲,秦水禾臉色生冷。
“方才,我們都很開心。”秦慕仙意味深長,還想說些什麼,“銳柏……銳柏哥你洗好啦。”
秦慕仙不着痕迹的掛斷了電話,順手放到桌面上:“姐姐剛才來電話,我怕她擔心。銳柏哥謝謝你今天陪我這麼久。”
郜銳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打開手機瞥到秦水禾的來電記錄。
“以後她的電話,不用理會。”
秦慕仙憂心地說道:“姐姐好像有點誤會,”她嘴角下撇,絞着手指,“銳柏哥,你回去和姐姐說清楚,我不想讓她誤會。還有今天落水的事,希望她不要太自責。也是我當時不小心弄髒了她的禮服,換做是旁人估計也會動怒吧,可以理解。”
自責?郜銳柏冷哼,才不是她會做的事。
郜銳柏:“好好休息。”
他經常出入秦慕仙住所,秦水禾不是今天才知道。她不知道的是,他們的關係竟然發展到這一步。
一想到兩人會睡在同一張床上……
她心口一陣絞痛,把自己重重摔進沙發里。已有醉意的她,不小心帶倒了桌上的酒瓶。
……這是喝了多少酒,竟出現幻覺。
秦水禾你清醒點,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此刻,他應該在秦慕仙懷裏才對。
她努力睜開迷濛的眸子,盯着面前的男人。
真的是郜銳柏啊,還是那麼好看,也一如往常般冷漠。
可是,哪有天生高冷,在秦慕仙那裏他就極盡溫柔。那份呵護和疼惜是她費盡心思都討不來的,既然如此,當初為何要在她落入深淵時出現,讓她心生執念。
“郜銳柏,愛我,很難嗎?”
“我很想你啊……每天都很想……”
“郜銳柏,我冷,抱抱我好嗎?”秦水禾絮絮叨叨的念着,說到最後嗓音低迷,眼睛輕閉,半天沒了聲響。
“秦水禾,你入戲太深了吧?”郜銳柏筆挺地站在一旁,冷冷說道。
聞言,她身子頓住,真的是他回來了。抬起頭,笑容乾澀:“在你心裏,我就這麼不堪嗎?”
“首先,你沒在我心裏。其次你自己做了那些卑鄙之事,還要我來愛?秦水禾,我沒那麼賤。”
看着面前太過陰鬱的男人,秦水禾忽然打了一個冷顫,圓潤細白的手指緊緊抓住沙發。平日裏他們很少能共處一室,但每個星期三他都會回來。所以,她才會覺得,哪怕他只是出現一小會,也足以證明在他心裏,她還是有一絲痕迹的。
但現在看來,是她多想了。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此刻她雙眼有些放空:“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還要回來呢?”
他眼神曖昧,嘴角勾笑:“今天是星期三,星期三我們都做了什麼,不清楚?”
秦水禾眼瞳忽地收縮,想到他們每每纏綿的日子,她臉色慘白,聲音滿是凄涼:“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要這樣侮辱她?!
他彎腰,捏着她的下巴,陰寒的像是地獄使者:“我不是說過嗎?保證會讓你後悔。”
他笑,目光落在她唇上,指腹輕輕摩挲:“況且,我有潔癖,可我又有成年人的需要。”
感受到他雙手的游移,秦水禾第一次生出抗拒之心。
但很快,雙手就被他固定在頭頂,脖頸也被死死掐住:“為什麼推慕仙?!”
窒息感讓醉酒的她清醒:“我沒有!”
郜銳柏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雙眸狠戾:“還在說謊!”
他不再給她狡辯的機會,狠狠貫穿了她!
秦水禾不再發聲,用力咬住下唇,像往常那般沉默地忍受着他的發泄。
——
秦水禾這一覺睡了很久。
昨夜他反覆折騰,直到天亮才肯罷休。
穿戴整齊后,她回了趟秦家。
“大小姐回來了,季姨在房間午睡呢。”張媽熱情的招呼着。
秦水禾微笑點頭,以示回應。
在秦家的眾多傭人里,張媽是真心待她們倆好。而張媽口中的季姨也不是旁人,正是她的親生母親,她叫季琳。
但在進秦家之前,秦智銘就交代過,在外人面前,季琳只能是她的養母,她也只能喚一聲季姨。
母親和秦智銘是彼此的初戀,兩人相戀多年。最後,秦智銘的父母以死相逼,讓他娶了陳雅美,也就是秦慕仙的母親。
母親這一等就是大半輩子,終於在陳雅美病逝后,秦智銘找上門來。
那天午後,秦水禾在自家客廳看到,一對中年男女掩面痛哭。
後來,母親帶着秦家大小姐的養母身份回到秦家。
秦水禾替她不值,可是經歷過生死磨難的母親,並不在乎所謂的名分。
她愛的是秦智銘這個人。
至此,秦水禾不再阻攔。
“季姨,醒了嗎?”秦水禾敲門。
“進來吧。”
推開門卻發現秦智銘也在。
兩人坐在矮桌前,專心下棋。
一個溫柔嫻靜,一個神態不凡。
母親抬頭看了看她:“怎麼現在回來了?”
秦水禾坐到旁邊,回道:“今天剛好休息,來看看你。”
秦智銘視線越過她,往後面看了看,隨後說道:“確實很久沒回來了,今天吃了晚飯再回去吧。”
本是父女之間很正常的談話,可秦水禾只覺得尷尬。她跟這個突如其來的父親並不熟,當初剛回到秦家就嫁進了郜家,這中間她回來的也不勤。每次看到母親一切安好,她就匆匆離開了,這個所謂的父親,她避之不及。
秦水禾輕聲‘嗯’了一下。
季琳忽而眼眸一轉,手中白棋子落地:“罷了,又敗給你了。”
“你從中間這一步就走錯了,”秦智銘拉回視線,指着棋盤上的黑棋子,“這是我故意給你下的道兒。”
“要不怎麼說我了解你呢。”他站起身,“好了,也該到晚飯時間了。你們倆敘敘話,我還有點工作處理。”
走出兩步,秦智銘又回過頭說:“打個電話讓銳柏也回來吃晚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