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古塔之行
“大娘說得神乎其神,真的只要虔誠即可求得姻緣嗎?”崔婷婷托腮凝思,自入職以來,感情上的事,她似乎從未觸及,她的感覺是懵懂的。
安然想到袁凱,她笑了,她清晰地記得那次護士專業技能比賽,參賽選手以隨機抽籤的形式,決定出場順序。
專家評委位列前席,安然第一次參加大型醫學專業比賽,她緊張,袁凱投去肯定的眼神,她的信心盈滿,她摘得護士專業技能比賽金牌。
如今,她的心緒又添複雜,她已經表現的很明顯,她的喜歡那麼執着,可,她依然感覺到的是哥哥的愛護。
安然的情緒遞增,眼淚湧出。“姐姐,你怎麼了?你的腳踝是不是很疼?”崔婷婷被安然的情緒失控牽扯,她想到的是古塔之行的遺憾,她擁安然入懷,“好了,姐,等下次我和你一起去看古塔。”
任憑崔婷婷不停地自語,安然無法描述自己的心情,總是這樣矛盾衝突着。
大娘從屋外走進來,安然的眼睛腫腫的,她微笑着遞過濕巾,“不用我問,丫頭這是為情所困。不屬於自己的感情,又何必緊緊抓着不放呢?”
大娘看着窗外,她語調平和,滄桑的歲月留給她的是從容。
大娘指了指遠山的古塔,講起她的所知。
山上曾經來過一個女孩,她如花的容顏卻愁緒滿懷,她站在古樹前雙手合十,眼淚奪眶而出。再看,是她情緒徹底崩潰的畫面,她走到古樹前,找到那把祈福鎖用力撬,幾經周折,她放棄了。
那把鎖搖晃在風中,上面清晰地刻着兩個人的名字,像殘忍的笑話。
周圍人說,八年前,女孩和男孩的誓言留在那把鎖上,他們有甜蜜,但終沒熬過風雨的相守。
再望向熙熙攘攘的痴情男女,女孩的心情是灰色,她只能垂頭。
恰在這時,一隻手伸向她,女孩抬頭,“你?你來這裏了。”
“怎麼,我不能來古塔嗎?”
“畢業后,我們匆匆一別,我出國深造,現在,我回來了,還是家鄉好!”
“咦,怎麼沒看到大俊?”刻在鎖上的男生叫大俊,他們曾是大學校友,她看到的是嬉笑的眼神,“走吧,我們一起!”男孩的語氣堅定。
“這棵千年古樹真有那麼靈驗?”安然臉頰還有風乾的淚痕,她對他還有熱望。
“後來呢?後來呢?”崔婷婷聽得入神,她一連串地追問。
“後來,當然是他們走到一起了。”大娘看看安然,她心中琢磨,“安然這孩子執念太深。”
隨即,大娘笑了,“孩子,你們知道真正的在乎是什麼?”
崔婷婷嘟嘴搖頭,她涉世不深,如破土的幼芽,急需情感方面的營養。
安然心有感觸,她真誠地付出着,她的眼神迷茫,“他的一切都是我在乎的,痛苦也是一種喜歡。”
崔婷婷眉頭微蹙,她毫無發言權。
大娘點頭,看得出,安然愛得坦蕩,她恰恰忽略了一點,愛是相互的。
崔婷婷瞅向安安,她更加疑惑,“痛苦是一種喜歡?不懂!不懂!”安然的話語有些深奧。
大娘經歷的事兒多,她總結的是生活的灼見,她看安然的情緒穩定,她必須把話講透,“你的愛純潔而執着,可贊,你會累的,丫頭。他也應該為你揪心,喜歡着你的喜歡,心疼着你的心疼,這就是在乎,你們能感應彼此的愛,何談不幸福呢?”
安然聽得明白,她只是陷入了自己的情感漩渦,甘之如飴,她的偶影獨游誰又知?所以她笑,所以她哭。
“交給時間吧,喜歡不是隨意和單調,你會明白的。”
崔婷婷嘆服大娘的回答,山的確是靈山,它滋養了這裏的一切,大娘活得通透,“這裏的一切都好,風景怡人,你們會愛上大山。”
奇峰綴秀木,白日浮雲間。滄海連碧波,沉香倚枝歡。
一路上,何亦辰他們還算順利,古塔已經若隱若現,行人絡繹不絕,雲低空翠,松柏古香。塔掩層峰,馨聲無盡。
田歌和周曉曉相扶一起,韓泓一直冷汗涔涔,他看周曉曉笑臉微露,他心中攀升了喜悅。
馬寬指着前面的古塔,不覺驚嘆,“果然是仙賢聖地,這絕對是祖先留給我們的瑰寶。”
大家抬頭,“信靈塔”靈光閃閃的字印入眼帘,青磚、黃黏土等材料構成的眼前的歷經滄桑卻依然堅固的古塔,它凝聚了古人的無窮智慧。
田歌,周曉曉快速攀登,她們急於走近古塔,親手觸摸它,感覺它的質感,感覺泱泱中華的璀璨文化。
走近了,她們終於走近了,她們喜不自禁,田歌和周曉曉靠着古塔的牆垣,心中的驕傲油然而生。
馬寬,韓泓,何亦辰相繼趕到,他們同樣興奮,何亦辰拿起相機,在大家自由談笑時來了一張。
每張笑臉都在宣告,他們是自豪的炎黃子孫。
周曉曉的心情仍是複雜,因為韓泓,她總有一種如墜迷霧的朦朧感。
“笑吧!”又是田歌的鼓勵,周曉曉的嘴角上揚,眉眼彎彎,“呵呵!”目及他,她總算體會到了似笑非笑的感覺。
真正走近古塔,他們的驚喜連連。
信靈塔約高四十米,壁厚兩米多,塔形為拋物線形,田歌仔細數它的塔角,“一,二……”
信靈塔塔式為八角形,再看它的塔身,各層之間都有坤門,斗拱,風窗,力士,鳥獸等青磚雕飾。
韓泓用望遠鏡仔細觀察塔尖,他嘖嘖讚歎,“美,塔尖是螺旋形的漢白玉雕。”
何亦辰,馬寬爭先恐後地觀看,參天古柏掩映塔身,威嚴自立。
田歌招手周曉曉,他們手拉手圍在塔身旁,留下了美好的瞬間。
崔婷婷很快看到了他們的快照,她跑至安然跟前,“姐,這也太美了。這次,我們沒去,真是一大遺憾。”
安然拉住崔婷婷的手,她平淡了許多,“遺憾,不過,我們遇見大娘又是何等的幸運。”
大娘端來了溫水,“謝謝你們對我的誇讚!”她來看安然的腳踝。崔婷婷接過大娘手中的毛巾,大娘看了一眼照片,“你們也算熟悉這裏了,下次你們來,先到我這裏歇歇腳。”
安然的腳踝已經消腫了,她的心情沒有那麼糟糕,“我和婷婷下次來,一定要在大娘這裏住些時日。”
崔婷婷和安然擁在一起,大娘看安然已釋懷,她笑了。
崔婷婷用溫水擦拭安然的腳踝,“還疼嗎,姐姐?”
看安然的神態已知,她笑着搖頭,“謝謝大娘對我們無微不至的關心,萍水相逢,我們卻受益良多。”
田歌他們隨着善男信女走進塔內,上香的人很多,何亦辰拿出準備好的香,他發給每人一捆,點燃后,他們虔誠祝福。
香柱輕煙裊裊,在神佛前,他們跪拜。此時,無聲,心清神明。
他們祈求紛擾消失,未來盡坦途。
起身,再聽佛音聲聲,清婉在風中,漾起在心湖。
舉目,香火繚繞的塔寺,塔內飛天栩栩如生,金光閃閃的如來佛像,左右兩側列坐鎏金鐵羅漢雕像十八尊,神態各異。
鏗鏘渾厚,清揚激越的鐘聲響徹塔身,浮躁的心緒隱於安靜。
何亦辰最先看到了求籤,他躍躍欲試,法師威嚴正坐,他雙目緊閉,手捻佛珠。
何亦辰上前施禮,說明來意。
法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既有求,盡隨心意。”
何亦辰心有掛牽,安然滯留在半山腰,他果斷抽出第一支簽,交給法師,“當下不解曲中意,費思量,費思量。”
法師和緩講來,他讓何亦辰切勿焦躁,困苦、阻塞只在一時,終有枯木逢春的一刻。
何亦辰深信法師的解語,他施禮答謝。
韓泓看向周曉曉,周笑笑心中忐忑幾分,她抽了一支簽遞給法師,“暫有離別日,再,斯可矣。”
法師明眸凝神,他單手施禮,“施主切勿氣餒,雖有雙鳥離別,誠可動心,乃明智之舉。”
“神啦!”田歌暗付,法師的解語恰逢他們的境況。
田歌毫無猶豫地抽出一支簽,“落霞、孤鶩有時,樂善不倦當先,宜樂。”
法師依然還禮,“施主好面相,施主經歷困苦,歸於塵埃,心善樂施,胸襟慈愛。知所為,有所不為,乃大善,宜歡喜。”
馬寬心中佩服法師的解語,塔寺乃靈修寶地,他想起了和董歡的相處,心有躊躇,他想去試試,一陣急促的電話制止了他,他走出塔寺。
“董歡。”他清晰記得上次他們通話的不愉快,馬寬的心情平添沉重,緊接着他聽到董歡的斥責,“如果你和她沒有牽扯,為什麼不敢直面我的問題?”
董歡仍然糾結着崔婷婷的所有,馬寬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明明沒有她所謂的情感拉扯,他對董歡的過度懷疑無言以對。
“你在哪兒?”電話再次傳來董歡的質疑。
“我在信靈塔。”
“怎麼,你們去塔寺求神佛保佑了,可能嗎?名不正,言不順的能歡喜平安嗎?”董歡的言語總是那麼刁鑽,她把崔婷婷定格在她的潛意識裏。
“唉!”馬寬一聲短嘆,他不懂,他真的不懂她,她為什麼有如此大的改變,也許這就是他們婚姻的瓶頸,冷戰,無效交流,高度懷疑總是來得莫名其妙,對她,他感覺失去了耐心。
馬寬不想和她爭吵,打擾佛門凈地,他只能掛斷她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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