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兩個組織的碰撞
陳凡睜開眼，躺了一會，將腦海中的各種事情過了一遍后，從遊戲倉中爬了出來。
在客廳站了一會，現在正是深夜，外面靜悄悄的。
客廳也沒有開燈，陳凡少有的覺得，就在這一瞬間停止吧。
他就這麼望着遊戲倉中的步採薇，就這麼過去一輩子。
但很快他就笑了笑，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遊戲倉，當時花費幾十萬買的遊戲倉，幫了他不少。
看了眼還在遊戲中的步採薇，長出一口氣。
為了步採薇，也要把這場還沒有發生的戰爭打下去。
不然，他現在平靜的生活就要被打破。
經歷過一次失去，才會更加珍惜。
他走進廚房拉開冰箱，看着一冰箱的東西，挑選出這次要做的東西，一個人在廚房忙碌起來。
期間，趁着等待水燒開的時間，他按下了步採薇遊戲倉上的通知按鈕。
這個按鈕可以通知遊戲中的人，現實世界中有人找他。
陳凡他們這個合租房裏，幾乎不會有其他人進來，所以步採薇一定會知道，陳凡已經離開了遊戲。
又回到廚房，開始新一輪的忙碌。
現在他的精神力已經到達100，做任何事情都有遊刃有餘的感覺。
燒開一壺水，他都能準確的猜出水燒開的時間。
這裏面影響因素很多，水的多少，火的溫度，鍋的熱傳導等等，但是現在的陳凡只需要一眼，就能猜到。
他聳了聳肩，並不覺得這種驚人的能力用在這種地方有什麼不妥。
去拯救世界？
他現在正在做。
“今天怎麼自己就從遊戲倉里出來了？”
步採薇出現在廚房門口，突然開口。
陳凡在案板前切菜，刀落如雨，已經出現了殘影。
而切出來的土豆絲，每一根都粗細均勻，如果用尺子去量，會發現每一根的長寬都一樣！
這就是精神力被錘鍊到極致的作用。
還是最不值一提的作用。
“因為想你了，就趕緊從遊戲出來，找你說話啊。”
陳凡微笑轉頭，手中的刀卻不停。
“扯吧你就。”
步採薇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明顯看出來高興了不少，蹦蹦跳跳的拿了筷子回到餐桌前喊道：“那我就等着吃了。”
片刻，一整桌的飯菜就做好了。
“哇，你今天做的飯，怎麼這麼好吃？”
步採薇嘗了一口，眼睛不由自主的睜大，這並不是什麼讚美，而是實話。
在精神力的加持下，陳凡對於火候的掌握，已經到了極致。
做飯，最關鍵的就是火，什麼時候用大火，什麼時候用小火，只有火候到了，才算功夫到家了。
調料，只是無關緊要的錦上添花。
“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
陳凡給步採薇夾了一個紅燒鴨腿，雙手放在桌子上，看着大快朵頤的步採薇，微笑道。
“什麼事情……我怎麼感覺你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好像，好像變了一個人，眼神好深邃啊。”
步採薇停下筷子，盯着陳凡看了一會，突然說道。
精神力的提升，不僅僅是內在，更會影響外在。
陳凡現在的氣質更為內斂，彷彿所有的光都被收進了體內，變成了一個溫暖的太陽。
不見光亮，但能感受到那奇異的感覺。
其中，眼睛的變化最為明顯，步採薇也感覺到了。
“好吧，你說什麼事情。”
步採薇愣了一會，見陳凡只是微笑着，並沒有解釋，就再次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陳凡知道，步採薇是用這種方式來掩蓋自己的慌張。
吃，永遠是一個人消除內心情緒的最有效的方法。
並且，低頭的時候，也可以將自己的眼睛隱藏，不管是悲傷還是高興，都不會被桌子對面的人看到。
“我在遊戲中，變得那麼強，你一定一直都有着疑問吧？”
陳凡伸手將步採薇即將滑落的一縷青絲捋回了耳後，見她沒有反應，這才自顧自地接著說道。
“我開始的時候對你撒了一個慌，我其實是被三位柱神賜福的人。”
步採薇的嘴巴停了下來，艱難的將嘴裏的食物咽下去，舔了舔嘴唇：“這可是大好事啊！”
陳凡搖搖頭，抽出至今擦了擦步採薇的嘴角，接著說道：“你知道為什麼嗎？”
步採薇搖頭，見陳凡還要說，突然捂住耳朵道：“你別說了，遊戲裏的事情而已，又有什麼關係，我已經原諒你了。”
“不，不僅僅是遊戲中的事情。”
陳凡握住步採薇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說道：“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了。”
“什麼？”
“我們上一次，也是就這麼住在這個合租房裏，你喜歡打遊戲，是我的房東，我每個月都會拖幾天才交房租，你也沒有在意。”
“我們常常在一起打遊戲，我遊戲打的很好，你說讓我做一個遊戲主播，這樣你就可以將房租打賞給我。”
“後來新世界開服，你讓我選擇了機械師，你也是選擇了戰士，那一次，我們誕生在同一個新手村裡。”
“你帶着我升級，我們一起離開新手村，從第一個副本打起來，一起經過了大航海，國戰，然後，你爸來了。”
“那個時候，我不管是遊戲裏，還是現實里，都是跟在你身邊，默默無聞的一個人。你爸來帶你走的時候，你看着我，而我根本就沒有勇氣阻止。”
“後來你走後，遊戲裏就再也沒有上過線，我曾無數次想要離開這個遊戲，但是每一次都回去了，因為我還期待着，你的頭像能再次亮起來。”
“後來的後來，我有了不少錢，也把這裏的房子買了下來，時常會過來躺在我的那個小屋子裏，懷念有你的日子，想着你會不會突然推開我房間的門，喊我打遊戲。”
“遊戲慢慢玩着，我就登頂了機械師職業排行榜的第一名，獲得了一個任務。”
“就是那個任務，讓我再次見到了你。”
陳凡說完，看着已經呆住的步採薇眼中，有着淚水在打轉。
“你怎麼說的，跟真的一樣……”
步採薇哽咽着聲音，問道：“你是怎麼編出這個故事，來感動我的？”
“我沒有撒謊，你還記得好幾次，我都在遊戲中，沒有醒過來嗎？”
步採薇慌張的點點頭，好像怕陳凡接著說出一個更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是因為，我在遊戲中有一個新的身份，柱神。”
“啊？”
“遊戲背景故事裏，創建了英菲尼特大陸的柱神，還有印象嗎？”
“背景故事……我從來不看的。”
“呃，那你理解一下，大概就相當於咱們的創世神話中的女媧，夸父那些神明。”
“哇，你真的假的？”
“我是空間之神。”
“那能給我變出一個大廁所嗎？咱們這個房子裏的廁所有點小了。”
陳凡一臉無奈的看着步採薇，話題已經被她拉偏了。
他現在告訴步採薇這些，就是讓她對現在的局勢有一個清晰的了解，不至於真的到了柱神降臨的時候，還一無所知。
那樣的話，就有點太被動了。
陳凡抿唇想了一會兒，決定直接竹筒倒豆子，將所有事情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因為他發現，步採薇的接受能力似乎挺強的。
聽完之後，步採薇只是點評了一句：那個蘭斯洛特挺好的，居然還喜歡姑娘。
“你，這就接受這一切了？”
步採薇吐吐舌頭，笑道：“我又不是傻子，難道能感受不出來遊戲裏的奇怪的地方，我只是並不在意而已，你現在一說，不久全對上了嘛。”
陳凡一愣，哈哈大笑：“好啊，不愧是我的女人。”
“狗屁，誰是你的女人……”
“那，今晚不就是了？”
陳凡抱起步採薇，第一次進入了她的房間裏。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中午，陳凡打開了新世界的論壇，找到那些熟悉的名字，拉了一個群組，發去了消息。
“都別進遊戲了，來天京市的八寶飯點集合，有要事要談，路費報銷。”
陳凡關上手機，看了眼時間，上午九點。
按照現在的交通速度，就算從國家的最北部到最南部，都只需要三個小時。
天京市又處在國家的中心，不管往那個方向都很便利。
也就是說，剛好能趕上飯店。
陳凡看了眼旁邊還在熟睡的步採薇，笑了笑：“還有點時間……”
天京市，八寶飯莊，上午十一點半。
所有人都已經到了，坐在八寶飯莊裏，好奇的打量着這裏的裝修。
陳凡反倒是姍姍來遲。
一個披肩短髮的嬌小美女蹦蹦跳跳的跑過來，跳起來給了陳凡一個腦瓜崩：“這麼著急把我們叫過來，自己倒遲了！”
“你是小玉？”
陳凡一愣，這有點不像啊，雖然遊戲裏可以改變容貌，但也就在上下百分之三十懸浮，不會差太多。
而現實里的小玉，雖然有遊戲中的幾分相似，但總體來說，漂亮了不少。
陳凡不由咂舌，這才明白一個人的面貌，經過一些輕微的調整，就能有着化腐朽為為神奇的變化。
而小玉更是將神奇變成了奇迹。
“廢話，本小姐當然是小玉了。”
小玉興奮的喊了一句，一個女孩能被誇漂亮，不管是否表露出來，都會很高興。
陳凡尷尬一笑，帶着步採薇往一群人圍坐的地方走去。
現在，整個八寶飯莊都已經被他買下來了。
所以，整個八寶飯莊，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
陳凡站在桌子前，環視了一遍，龍牙，崖邊，蔫黃瓜，青釭劍……
所有他在遊戲中認識的人，現在都圍坐在這張圓桌前，看着他。
陳凡也不打算和他們客套了，拉開把椅子坐下，直接道：“這次這麼著急的把各位叫過來，是有一件很重的事情要告訴你們。”
蔫黃瓜一臉認真的聽着。
龍牙笑道：“什麼重要的事情，和遊戲有關嗎？”
“有關，也和我們現在所處的大地上有關。”
陳凡賣了個關子，確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后，才笑了一笑，緩緩開口道：“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們的世界，快完了。”
說完，整張桌子都心如沉默。
幾個人面色古怪的看着陳凡，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但至少不是什麼好的方向。
最跳脫的小玉反而第一個說話：“為什麼快完了？這和遊戲有什麼關係？”
陳凡深吸一口氣，看着眾人的目光，將昨天和步採薇說的事情緩緩說了出來，說完，靜靜的看着眾人的表情。
有的還是面無表情，有的則是在輕笑。
“老大，是不是開玩笑呢，讓大家趁着這個機會好好聚一下，畢竟咱們在遊戲中都那麼熟了，現實里確實還沒有見過面，確實該見見了。”
龍牙率先訕笑着開口，他肯定是不信陳凡所說的話。
所以他一開口，就是在不經意間否定的陳凡所說的一切，權當陳凡是在說一個有趣的理由，好讓這次突然的聚會不會顯得那麼突兀。
龍牙放在桌子下的手握緊，緊張的盯着陳凡，他心底的最深處，還是有一點點相信陳凡所說的。
只是，不敢確定。
柱神降臨？那豈不就意味着他現在的生活，都將成為過去式？
他還不想就這麼結束……
陳凡看着龍牙的眼睛，表情平靜。
龍牙原本想要躲閃，但不自覺地就被那雙深邃的眼睛所吸引，直到感覺自己的所有秘密都被陳凡看了個一乾二淨。
“你還是相信的。”
陳凡收回目光，淡淡道：“這次提前叫你們過來，就是打一個預防針，如果家裏有其他人的話，儘早做準備，不要等到那一天到來后，手忙腳亂，連自己的家人都守護不了。”
龍牙趕忙說道：“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大家的家人如果沒有地方去的話，我家有防空洞，還是我爺爺挖的，他天天吆喝着要打仗了，得讓我這個大孫子躲起來，他才好安心扛着槍上戰場。”
“你們，都有什麼想法，直接說出來。”
場間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小玉插嘴道：“咱們這是不是就算戰時指揮部了？”
“……算是吧。”
陳凡咧嘴一笑，小玉總能在一系列事情中找到最奇怪的一件，並把它說出來。
蔫黃瓜依舊是面無表情的說道：“老大，你直接說需要我幹什麼，我絕對不會推辭。”
陳凡雙手按在餐桌上，沉聲道：“儘快在遊戲中提升實力，我有預感，要不了多久，柱神就會在遊戲中出現，那麼接下來，事情的發展趨勢就會變得極為緊迫，或許只要我們的反抗稍微多一點，或者我們只要表現出一點對柱神的意圖有了解的意思，那麼柱神降臨，恐怕就會立即發生。”
眾人默默點頭，沒有在說話。
陳凡把自己要說的講完了，整個人的氣質又是一變，好像又成了那個和步採薇在合租房裏合租的大學生，弔兒郎當。
“那咱就點菜吧，可快餓死我了。”
陳凡大手一揮，將桌子上的菜單扔了過去，笑道：“隨便點，我請客。”
小玉倒是一點都不客氣，翻開菜單從第一個名字念到了最後一個名字，嘿嘿笑道：“是不是讓你出血了？”
“那倒不至於。”
陳凡隨意的擺擺手，他現在的財力，甚至可以直接買下步青山的公司。
但是這些錢，到不了多久，說不定就會成為廢紙或者一堆沒有意義的數字。
如果他們在面對柱神，打輸了的話
眾人邊說邊吃，吃飯一桌子菜時，已經到了下午四點的時間，飯桌上好幾道菜都是熱了又熱，菜全部吃完。
“各位，到了遊戲裏，還請接着進行你們之前在做的事情，不要露出一點奇怪的感覺。”
陳凡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我可能需要你們給我一些材料……不，是很多材料，我會給你們加工成精良的裝備，來提升我們整體的實力。”
所有人呼吸都不由的急促了一下。
陳凡打造的裝備，在拍賣行中那是出了名的，雖然只在短短一段時間內一下子騰空出世，但是那大量的稀有裝備，甚至史詩裝備，都讓人印象深刻。
那幾個參與了競拍的富豪，現在還在詢問龍牙什麼時候陳凡才會再次打造出一個新的未鑒定史詩裝備，他們絕對會買。但龍牙也不知道陳凡什麼時候能打造，只能打着哈哈揭過去。
現在陳凡親口說要幫他們打造裝備，怎麼能不激動。
萬一，自己給的材料，真的打造出了史詩呢？
“那，你需要什麼東西？”
“全部。”
陳凡淡然開口：“甚至拍賣行上有的材料，也要全部買下來，我到時候，會將這些材料全部打造為裝備。”
“啊？！”
眾人一臉驚訝的開口，誰都想不到陳凡的胃口竟然這麼大，但也從側面印證了陳凡說的話，他是真的在為柱神降臨做準備。
“好了，各位回去盡量和自己的家人說一下，他們信不信在其次，主要是將這個消息以流言的方式傳播出去，這樣大家多少有個心理預期。”
陳凡微笑道。
“好！”
現在這幾個人都開始相信陳凡所說的，就像電影裏演的一樣，他們現在就是拯救世界的先遣隊，肩上擔著的重任有千斤。
送別了幾位，陳凡和步採薇站在八寶飯莊門口，聽着清脆的鳥鳴。
現在正是夏季，日光炎炎，將綠樹的陰影分成了好幾塊。
“我們，走着去找我爸吧。”
步採薇突然開口。
“好啊。”
陳凡迅速在心中算了一下，八寶飯莊本就在最繁華的地方，距離步青山的公司，走路也就二十多分鐘。
兩個人手牽手，走在行人路上，偶爾說幾句閑話，不知不覺就快到步青山的公司樓下。
就在這時，一群站在幾棟寫字樓圍出來的廣場上的外國人，吸引了陳凡的注意。
“怎麼了？這裏經常有外國人過來做活動，因為在這裏上班的都是白領，他們的消費能力很強，於是這些外國人就過來發傳單，好給他們的店鋪拉過去一點生意。”
步採薇對這些自然很熟悉，她是從小看着這謝長大的。
但陳凡搖了搖頭，指着那群人手裏的傳單說道：“你看到他們手裏的傳單上寫着什麼了嗎？”
“啊？你瘋了，他們離着我有一二百米的距離，你讓我看他們手中傳單的字？”
陳發一愣，他倒是忘了，自己的精神力獲得強化，視力也獲得極大的提升，可以清晰的看見幾百米之外的指甲蓋大小的字。
“你在這裏等着，我去給你拿一張過來。”
陳凡快步跑了過去，裝作接電話的樣子，放慢了腳步。
果然，經過這群人時，他們給陳凡塞了一張傳單。
陳凡也順手接了過去，然後打着電話轉身離開。
在轉身的一瞬間，眼睛的餘光瞟到了這群人在外套下面的短袖上別的胸針。
這個胸針的樣子……
好幾根細線被緊緊纏在中間一根燒粗的柱子上，整個構圖很有空間感，讓陳凡難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陳凡在腦海中回憶着，記憶一幀幀的閃過，最後定格於獨翼惡鬼從金色水滴中出來的時候。
“羅蘭，渾身被金色鎖鏈纏住的簡略版……”陳凡的大腦飛速運轉，原本一個個不會有關聯的線索也被一根無形的細線勾連，最後的最後，陳凡在無數根西線組成的形狀上，看到了太陽之下的名字。
陳凡又看了看傳單上的內容，只是說要有神明降世，讓所有人都小心。
單純的就好像一個救萬民於水火的救世組織。
“也好，這種累活，就讓太陽之下去干吧。”
陳凡將傳單遞給步採薇，但心中也在感慨太陽之下的行動力之強。
應該是剛從遊戲中出來，就開始着手佈置這一盤大棋。
他們在傳單上，並沒有說自己是一個什麼組織，只是單純的提醒閱讀的人，要有一個末日降臨。
他們也正在積極的想辦法去解決這個問題，可能最後並不能救了所有人，但一定會為全人類留下火種。
陳凡冷冷一笑，全人類的火種？
口氣還真是大啊。
陳凡很容易的就能想到，他們這一波看似大公無私的提醒，最後的目的只會指向一個方向。
那就是相信了的人，會去主動詢問他們屬於什麼樣的組織。
那時候，才是他們收網的時候。
就像很常見的電話詐騙，電話那頭的人操着一口帶着口音的普通話，聲稱自己的是某個銀行或者國家機關的人，說一個不大不小的謊言。
如果一開始就掛斷電話，那就只能證明你不是他們的目標用戶。
而一旦接着聊了下去，不管說什麼，都在潛意識裏，已經認定了打來電話的人就是那個機關的人。
也就是上套了。
因為連簡單的口音問題都聽不出來，怎麼去分辨他們接下來說的話的真假？
這張傳單就起到了這個作用。
陳凡冷冷的看着那幫還在散發傳單的人，眼睛微眯，或許，他可以做一個摘桃子的人。
步採薇接過傳單看了一眼，驚訝道：“他們是怎麼直到柱神要降臨的？！”
“另一個組織罷了，還記得我和你說的太陽之下嗎？”
“嗯，那個隱藏職業，怎麼了？”
“這個組織，就是他創立的。冉冰之前來咱們合租房裏，要給我測試精神力，那幫外國人，也是隸屬於這個組織。他們對於精神力有着偏執的狂熱，妄圖歡迎諸柱神降臨，然後獲得利益。”
“他們傳單上說的，拯救一部分人，指的就是精神力高的人。”
陳凡指了指自己道：“其中就包括我，不過我已經和太陽之下鬧掰了，恐怕我已經成了他們首要的消滅目標。”
“那我們是不是，也需要一個組織？”
步採薇眼睛一轉，很快就抓到了問題的關鍵。
一個人的能力確實是有限的，不然陳凡也不會創建公會，給所有人都製作裝備。
能把朋友搞的多多的，就已經是一種勝利了。
“組織……說不定我還真有一個，又是一個無心之舉。”陳凡腦海中閃過一個名字，這個組織的行動力之強，他還沒有見過哪個能和這個組織相比。
“但現在我們要做的並不是趕緊和他們形成對立。”陳凡將傳單揉成一團，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笑道：“假意順從，或者找個機會打亂他們的節奏，也是很不錯的一個選擇。”
步採薇有些興奮，不就是做壞事嘛。
一個人做壞事是純純的壞，但要是一群人做壞事，那就是志同道合的惡作劇了。
“你想怎麼辦？”
看着步採薇興奮到泛紅的笑臉，陳凡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他們不是並沒有在傳單上寫下他們的組織名字嗎？我們找幾個人過來，讓他們把傳單複印幾百份，站在那幫人身邊散發。”
“啊？那不就和他們一樣了嗎？”
“不一樣的，我們還提供諮詢服務，以及組織的聯繫方式。”
步採薇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呢？”
“哈哈，然後啊，摘桃子的時候就到了。”陳凡指着那幫人說：“到時候，大部分的人都被引流到我們現在的計劃當中，他們的計劃自然而然就會破產。就算不破產，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太好的收益了。”
步採薇這才恍然大悟，拚命的點頭：“那叫誰來？”
“叫誰來呢……”
陳凡掏出了手機，進入新世界論壇。
熟練的點進一個帖子裏，陳凡發了一個消息：有沒有在天京市八寶街這邊的兄弟，洋鬼子在這鬧事呢，來幾個人，我告訴你們怎麼做。
消息剛發完，就有無數的人回復。
有的在感慨當時怎麼就沒有在那裏選擇一個工作的，導致錯過了這次線下見到真人的機會，也有人回復了一個馬上就到，就沒了下文。
陳凡和步採薇坐在一個長椅上，靜靜的等着。
沒多時，街面上就傳來紛雜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這個被圍起來的廣場因為是許多辦公樓的所在地，因此小路很多，所以一時間聲勢浩大，讓人心潮澎湃。
那幫還在散發傳單的人眼中也是迸發出了璀璨的光芒，太好了，這下子可以完成今天的任務了。
終於不用在這個大日頭下面曬着了……
精神協會，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恭迎柱神降臨的覺悟。
他們大部分人都只是找一個能夠為他們在一個不確定的末日降臨時，遮風擋雨的地方。
總好過孤身一個人。
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些人，居然全都圍在一個坐在長條凳上的青年身邊。
青年侃侃而談，目光也是不斷飄向他們這邊，讓他們不由的很是在意。
很快，就有人拿着他們散發的傳單，去了一家打印店，有捧着半人高的傳單走樂出來，分發給在場的人一人一摞。
“他們要幹嘛？”
幾個人往這伸長了脖子想要看一看，卻被人群擋了個嚴嚴實實。
他們聳聳肩，無所謂了，他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們把自己的事情干好就行了。
他們這麼想着，卻漸漸發現了不對勁。
那幫人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每個人臉上都帶着奇怪的笑容，好像他們就是一群動物，並且正在被圍觀。
直到看見那群人手上的傳單，他們才明白，這幫人，是來幫他們的。
“謝謝，謝謝……”
他們捧着傳單，嘴上說著謝謝，心裏想着的是，又可以為自己的在精神協會中的業績狠狠的添上一筆了。
然而，這只是開始。
臨近下午下班的時間，一群群的白領從寫字樓里走了出來，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他們的精神此刻是最放鬆的，也是最容易鬆懈的時候，這時候只要將手中的傳單遞給他們，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們抖了抖手中的傳單，想要走過去，卻發現他們怎麼也突破不了身邊這群人的封鎖。
也罷，反正他們也是來幫忙的，他們累一點，自己就可以輕鬆一點。
他們就這麼想着，直到聽到一個詢問。
“你好，請問你們這個組織，還收人嗎？”
“收啊，大大的收，只要你有加入的意願，我們就無條件的接納。”
精神協會的人點頭微笑，其實也不是什麼人都收，應該告訴他們，你可以加入組織，但只能在外圍，通過做事積累業績，就有機會加入內部了。
他們就是這麼被告知的，所以才拚命的為組織工作。
算了，就不提醒這幫免費幫忙的人了，他們也是好心，等着吸納一大批人之後，在將這個事情告訴他們也不遲。
他們心情預約的看着越來越多圍過來的人，想着這麼大的業績，應該能夠衝動內部了。
直到他們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放空運動。
放空運動是什麼鬼？
我們的組織明明叫精神協會，搞錯了啊喂！
他們這才慌張起來，努力的想要擠到人群最前，但悲哀的發現，隨着人越聚越多，他們更加擠不過去了。
而且，他們正在拉攏更多的人加入一個什麼狗屁放空運動。
他們辛苦寫好的傳單，竟為他們做了嫁衣！
他們的無力的蹲在地上，畫著圈圈。
怎麼會這樣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漸漸的，他們聽着那些人的講解，竟然也心動了。
怎麼好像那個放空運動，聽起來比精神協會還要好呢？
根本不分什麼外圍和內部，只要加入進去，那就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啊。
說實話，他們心動了。
然後他們悄悄的去聽聯繫方式，竟然聽到了新世界論壇。
其中一人猛地一拍腦袋，說道：“那不就是論壇上，那個到處抓漢奸走狗的放空運動嗎？”
他們原來就覺得這個放空運動似乎有些耳熟，但是誰也沒有和新世界論壇上的那個扯道一塊。
因為在他們眼中，放空運動就是一個笑話，互聯網上，一群無聊之人的狂歡。
現在這群人聚集到了線下，才讓他們感受到一絲恐懼。
這種組織能力，是其他組織所遠遠沒有的。
一旦成了氣候，他們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要不，加入？
其中一人剛剛冒出這個想法，就狠狠的甩了甩腦袋。
他們加入精神協會之前，都是簽了協議的，按照會長恐怖的實力，如果他們真的違背了協議，擅自加入一個其他組織，恐怕能夠輕易的找到他們，並且剝奪他們的一切。
他們毫不懷疑會長會做到這一切。
就在他們苦惱的時候，一個年輕人走到了他們的面前，臉上露出陽光的笑容，朝他們伸出來手：“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
在他們眼中，現在的陳凡就像天神下凡，給了他們一個希望。
“你就是放空運動的組織者嗎？”
“算是吧，我只不過是說了一句話，他們就全都過來了。”
看着年輕人平淡的說出一個恐怖的事實，他們震驚了。
只需要一句話，就會有這麼多的人為他奔走，這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而且，他好像真的能幫他們脫離精神協會。
“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你們只需要知道，在你們眼中無敵的會長，也曾死在我手上過一次。我現在要做的，不過是將他的邪念徹底扼殺在搖籃里，現在我問你們，你們是要接着助紂為虐，還是棄暗投明，加入我這邊？”
為首的人哭笑不得，說道：“你們看我們現在還有選擇嗎？”
陳凡微微一笑，說道：“那你們就先留在這裏吧，找一個旅店住下，應該過不了多久，該發生的就會發生了。”
“……好，那這些傳單，你看怎麼辦？”
“哈哈，你們的經驗可是很豐富的，就幫着我把這些傳單發完吧，記得不要口誤啊，我們的組織是叫防空運動哦。”
“好，我們記住了。”
陳凡點點頭，離開了人群，拉住步採薇的手往步青山的公司走去。
“你這招是不是叫，鳩佔鵲巢啊？”
步採薇笑個不停，其實放空運動的人突然出現的時候，她嚇下了一跳，沒想到陳凡一下子能叫過來這麼多人。
但很快就更興奮了，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人越多越有意思。
直到事態的發展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
竟然將那幫人，直接給策反了？
其實這對陳凡並不難，他在精神力只有十幾的時候，就能在偶然間聽到步採薇的心聲。
現在，只要他願意，就能聽到任何一個人心中的想法。
然後施加看破能力，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知道什麼時候出手，能夠徹底的的打擊到對方，完美的達成自己的目的。
其實這一次，陳凡得到的結果，也遠遠的高於了自己的期望。
沒想到，這幫人的內心竟然如此不堅定，只是被周圍的幻境影響了一下，居然就產生了投敵的想法。
呃，不對，是棄暗投明的想法。
陳凡笑着走進了步青山的公司，因為公司的人都認識步採薇，也沒有人阻攔，一路上不斷的對着他點頭。
但是陳凡隨便選擇一個人聽取心聲，就聽到那人心中暗道，這就是步採薇那個痴迷遊戲的小男朋友啊。
陳凡笑了笑，沒有說話，和他們去爭論一個沒有結果的話題，是沒有意義的。
只能由兩種結果，一種是那人直接認慫，會辯解自己根本沒有那樣的想法，是陳凡太過敏感了。
另一種就是直接硬剛，但是那人的結果恐怕不會太好。
陳凡現在要做的是養精蓄銳，絕不會輕易的樹敵，因為你不知道自己的一個無心之舉是不是就會為以後埋下一個暗雷。
“哎喲，小薇你怎麼自己過來了？也不和我說一聲，真是太突然了……”
步青山正在看着電腦見到步採薇進來，趕緊起身。
步採薇很少來見步青山，所以步青山才這麼激動。
步採薇一蹦一跳的繞開步青山，坐在了步青山的椅子上，開始看電腦。
步青山臉上笑容一滯，轉頭看看陳凡，重新恢復了那上位者的姿態，面無表情道：“是你找我有事啊，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