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話
怎麼自己每次碰到一件怪事之後，也都會遇上一個神秘的老者？公司裏面、會展中心，來到這湘西一帶，偶然遇上一次力所能及的事，也是如此。陳三石納悶的想着，一邊看了看一旁的金總，似乎拿不定主意的樣子。
“哈哈，是巫醫門的章老的話，那真是這位年輕人天大的機緣了，金總你也放心好了，這位章老是我們苗州一帶德高望重的老者，任憑哪家哪戶都曉得他的鼎鼎大名的。”見章老有和小陳深入交流的念頭，王總連忙牽線搭橋。
“那小陳你就陪一陪這位章老吧。”從周圍人的態度上，金總可以看出這位章老在當地的深刻影響，讓小陳和他聊聊，沒準會有別的收穫。
看到章老領着陳三石出去，在場的眾人連忙給他們讓開道，一副恭敬的樣子。章老雖然駐着拐杖，但看上去還是拿來做裝飾的樣子，走起路來健步如飛，一副老當益壯。
雖然救護車已經開走了，但是還有幾輛車子候着。陳三石對車了解不多，僅限於寶馬奔馳什麼的，一看這車標亂七八糟的，便也沒多注意。看到章老他們過來，司機給他們打開車門，拱着身等陳三石他們入座后才進入發動。一切程序井井有條，就好像電視裏拍的名門世家一樣。
陳三石坐到車後排，前排副座的章老也一直沒有開口，好像是在養神的樣子。在陳三石的感知中，章老體內的那股能量在竟然有序的運動着，好像小說里的內功心法一樣，生生不息的在演化着一個個周天。
要說陳三石對這些人不警惕，那是假的，但是既然來到了這裏，面對地頭蛇邀請，假使他暫時不答應，可這兒畢竟是人家的地盤，想做些什麼完全是易如反掌。考慮到這一點，陳三石這才獨入虎穴，看看能不能從這位章老口裏探出什麼口風來。畢竟章老應該算是第一個看到陳三石顯露實力的圈內人士。
車子一路上很平穩，拐了幾個彎，沒過幾分鐘就來到一處竹篷茶室前面。這茶室全是由竹子搭成，就好像武俠片里那種主角們經常在路邊休息，打聽消息的簡陋茶篷，只是這裏在外面掛了個茶室的牌子，名字看上去好聽一些。
走進茶室，裏面的桌椅也都是由竹子編製而成，一副古色古香的味道。店家也是一名目測60多歲的老者，雖然不及那位章老有股位高權重的氣勢，但也自有一陣出世之人的洒脫。
店家施然給兩人泡好了茶，轉身便要回里堂，章老拉住他的袖子說道：“老陶，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請這位小友來你這喝茶么？”
“多半還是為了你操心的企業什麼的吧？”老陶淡漠的回應道。
“嗨，你這人也是倔脾氣，我就直接和你說了吧，小鄭，就是那個公安局長，中了牽機蠱，被這位小友給治好了！”章老開門見山。
“牽機蠱？是哪一種？連也束手無策？”聽到這個名字，店家不由為之色變。
“哎，我也蠱也測不出來，都在那小鄭體內潛伏好幾天了，晚上才發作沒幾分鐘，就差點要了他的命，還好這位小友在場，被他按了幾個穴道就治好了，我知道你喜醫，特地帶他來見見你。”章老嘆道。
“牽機蠱被你按了幾個穴道就治好了！？”老陶昏沉的雙目里猛的精光一閃，死死的盯着陳三石，一字一句的說道。
被陶老的目光這麼一激，陳三石體內的異能也自發的運轉了起來，整個人的精神也為之一振，半真半假的說道：“是的，不過那只是障眼法罷了。我用的是氣功，以內力殺死了鄭局體內的那處邪異的存在，後續的治療我就沒辦法了。”
“牽機蠱，牽一髮而動全身，竟然就被你用內力給殺死了？千百年來，我們苗州人也不是沒接觸過身懷內家心法的人，怎麼就無一人發現內力能破解牽機蠱？”老陶喃喃的說道，語氣里似有疑問，似有失落。
“這，這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為我的內力比較奇特吧。”聽到老陶的話，陳三石也發現自己的理論里有個破綻，隨口扯道。
“噢？小兄弟你的內力有何奇特之處？我們苗州牽機蠱，也是以與內力差不多的巫力維繫的，從古至今卻從沒聽過能以力破巧，不知你是否方便向我們透露下內中虛實？我們也無意打聽你內功心法的具體傳承，只是想知道，為何牽機蠱能被破罷了。我看你和那個什麼懷德醫藥在生意上有往來是吧？以後我就讓他們永遠以成本價供給你們好了。”章老希冀的說道，一個鬚髮皆白，面隆莊嚴的老人，卻以如此屈居的語氣懇求於你，實在令人於心不忍。
“這……章老，並非我不想說，只是我自己的一身功夫，也是莫名其妙奇遇而來，並無師承指點，所以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學的是什麼，要不我讓你們感受一下吧？”陳三石絞盡腦汁，編出一個超武俠的理由。反正異能和內力什麼的都是如出一轍，都是能量的外在體現，估計這兩位使蠱的老人也體會不出其中的差距吧？
陳三石雙手搭在二老的胳膊上，調動體內的能量輸入二老體內。此前他的能量多是用來探查讀心，還從來沒有試過像武俠小說一樣這麼輸進別人經脈。
“浩蕩威嚴，隱隱有股紫氣東來之勢。”章老感悟道。
“中正平和，有如烈日驕陽不可侵犯。”這是陶老的體會。
只是畢竟異能不同於內力，在輸入到二老體內后，陳三石便感覺到，能量在極其迅速的流失着。輸入了約莫50絲左右的能量，卻是5秒也沒到，還沒讓二老感受個明白，便自行消逝了。
“怪怪怪，老陶我也見識過不少內家好手，只是這般詭異的內力，還是第一次碰上。”陶老一連三個怪字，道出了他心底依然存在沒弄明白的遺憾。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當年的巫士為苗民的領導者、先知，而如今，外面都早已經是飛機火車到處跑，苗州大地卻依然被少數別有居心的巫蠱之人控制着，無法進入現代化。”章老嘆息着說道，感嘆科學技術的突飛猛進對於他們這些方外之人的影響。
“對了，我見小友內力雖然深厚，但一舉一動之處卻並不塌實。須知練功不練拳，到頭一場空，小友正是雄姿英發、一鳴驚人的年紀，怎麼卻……”陶老繼續疑問道。
“這……二老有所不知，我年少時有所奇遇，這才得了這一身功夫。多年來只是覺得耳聰目明，也沒什麼別的感悟，一直過的庸庸碌碌，只是恰巧跟隨公司領導出差，遇着鄭局中蠱這等事，才突然福至心明，有種出手一試的衝動，這才有了今晚之事。”陳三石依然半真半假的說道，這聖級異能，實在是太過於聳人聽聞。只是把它比作內功心法，好歹也要比九陽神功之類的內功心法檔次高些吧。畢竟這可是練到後期能和傳說中開天闢地的修真者相媲美的聖級異能。
“原來如此，這功夫也不過就是呼吸吐納之道，無論道魔儒釋巫都是殊途同歸，只是側重點不同罷了。只是小友光得其法，不得其術，總歸不是正道。若是普通人，自然安心過着太平盛世；但小友既是我輩中人，如無一技傍身，怕是……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老章你說是不。”陶老碎碎念了一大堆，倒是聽的出來，他對陳三石還是挺器重的。
“是啊，小友的這身莫測內力，真是變化非凡，老章白活那麼多年，完全看不出這是哪門哪派，什麼屬性。不加以磨練，實在是暴殄天物啊。”章老也是接過話茬說道，倒是不像在飯館裏那會兒一樣，板着一副臉。
“若是二老肯指點一下，我必然感激不盡。”見了眼下這副場景，陳三石倒也明白，這二老是看中他了，想要提拔他一下。
“嗯，雖然我二人一生鑽研於巫道，不過對於拳腳功夫，也算略有心得。你先看我走一遍罷。”陶老說完，便一竄直竄到竹篷前邊的空地上，整個背往裏縮起，雙腳似半蹲一般，雙手握成錐型，樣子就好像電視裏看到過打蛇拳的模樣。
“絲絲絲……”陳三石上網多年，倒是也看過不少自詡武術名家的視頻，只是視頻模糊不堪，自己又不是業內人，純看一樂子。但是如今身臨其境，看着原本頗有仙風道骨之勢的陶老，走起蛇拳來，竟是真如一條大蛇一般，貼地疾走，發出類似蛇的詭異聲音。
陶老身形忽左忽右，竄東竄西，時不時的還竄到竹室一旁的籬笆上，倒是真如一條大蛇一般靈敏迅捷。這捨身處地的看武術高手練起來，果然和視頻里的那些架子完全不可相提並論。這大半夜的，陶老上竄下跳，如同鬼魅一般的行動舉止，倒真得了蛇的幾分陰冷之勢，看的陳三石心底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