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我幫你
蘇相如眉頭微皺,向後退去拉開兩人的距離:“王爺可是眼睛有所不適,特地來此問醫?”
她神色冷淡,儘管皺着眉,也是一派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讓人親近不得。
她越是如此,李則憲就對她越感興趣,微笑着停住腳步:“一時沒收住腳,往縣主莫怪。”
這番話顯然是在胡扯,蘇相如懶得深究,垂下眼睫道:“王妃已睡下,只是尋常風寒,不礙事,然而哭多了傷心,總要修養多一陣方能好,王爺既然關心,何至於今日才來?”
她絲毫不掩對李則憲的譏諷,後者並未動怒,臉上的笑意反而更深:“本王往後常來。”
蘇相如:“?”
此人發什麼神經?不過他常到這來也有一個好處,她正好可到王府各處走動查訪。
因是國喪期間,大慶上下要着素服一月,她身着一襲藍色裏衣,外着雪白色的圓領長襖,頭髮只挽簡單樣式,斜戴着一支銀釵,襯得整個人越發白靜素雅。
往日裏明艷無雙之人,乍換了打扮,看起來反倒別有一番韻味,讓人想憐惜一番。
女子雙唇微啟,似有話說,對上他直接的視線時,面露不悅:“王爺?”
“本王想到一件趣事,一時走了神,縣主莫怪。不過縣主天人之姿,不加以欣賞,着實暴殄天物。”他神情惋惜地搖了搖頭,說得一本正色。
蘇相如怒極反笑,暗暗翻了個白眼:“看來王爺的眼神果然不好,臣婦是人,並非供人賞玩的事物,臣婦尚有事情要忙,王妃已歇下,您請自便。”
她這話半真半假,廚房的葯爐子上煎着葯,確實需要人看着,但,不用她也無妨。
奈何她看着八皇子實在晦氣,只想離得遠些,此人的言行舉止,皆給她不懷好意之感。
李則憲目光向內室方向瞥了一眼,並未進去探望妻子,而是神色漠然轉身離開。
“王爺,為何縣主對您出言不遜,您卻不生氣?”跟着他的侍衛不解。
方才從縣主口中說出那番話,但凡換一個人來,這會已被逐出八王府。
“帶刺的美人才有意思,輕易就能得到的東西總是無趣,本王就喜歡她這副模樣。”
李則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很好奇,此女到底有什麼通天的本領。
他原想着太子到了窮途末路的境地,會不顧一切要了蘇相如,結果太子非但放過她,還備了禮送到太師府。太子那個廢物得不到的人,他倒要看看有何妙處。
三日後,貴妃榻上,蘇清越身上蓋着毛毯,倚在憑几上慢條斯理地喝着湯藥。
“王爺又來遲了,真是可惜,已是第三回,可見人家對您是何等的不待見。”
經過太子一事,八皇子對她沒有好臉色,她對眼前的冷漠的男人何嘗不是如此。
李則憲環視屋內,果真不見她的身影,冷淡地眸光最終落在自己的結髮妻子身上。
蘇清越身姿豐腴,一襲寢衣穿在身上,儘管不勾勒身形,也仍舊勾魂攝魄。
然此刻看着她,李則憲眼底沒有一絲波瀾:“來的次數多了,總會見上。”
他在一旁的官帽椅坐下,緊盯着蘇清越的面龐,只是幾日不見,她瘦的怎這般利害?
房中藥味極重,就連空氣嗅來也有些苦澀,若非聞習慣了不免覺得有些頭暈。
倘若只是尋常的風寒,只喝湯藥也就罷了,怎的藥味會這樣沖?
蘇清越本就心虛,被他盯着看,生怕被看出端倪,佯裝鎮定扯開話題。
“你我之間不必有虛言,王爺不妨明說,您對家姐到底是什麼心思?說明白了,妾身也好幫王爺達成心中所想才是。”她攪着碗中的湯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李則憲眼尾微壓,指腹輕輕摩挲着暖爐上的纏枝蓮花紋:“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只要王爺開口,不過妾身有一個條件,就是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不知何時,房中的下人已被盡數遣下去,她的貼身婢女守在門口,如冬日裏的雕像。
“你也配與本王談條件?”李則憲冷冷地看着她,對她提議不屑一顧。
“配與不配不打緊,要緊的是王爺想不想,只要王爺點頭,妾身定會如您所願,把她送到您的床榻上,再怎麼都比您現在求而不得要好上百倍,不是么?”
對於自己夫君的挖苦,蘇清越淡然處之,更難聽的話她都聽過,這不算什麼。
“你想要什麼?”李則憲神色淡然,一日夫妻百日恩,蘇清越確實了解他。
他沒有耐心慢慢挖掘寶藏,倘若能一舉得到想得的東西,何樂而不為。
“王爺只需答應妾身一件事,無論今後如何,都要保妾身王妃之位,您想娶多少妃妾是您的事,但決不能讓任何人欺辱到妾身頭上。”
這對她而言,絕對是個划算的買賣,只要李則憲答應,她後半生就可無憂。
“王妃的如意算盤打得甚好。”李則憲冷笑,她千辛萬苦求來的恩澤,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假若真能如願得到蘇相如,他不介意許她這一好處,“成交。”
“明日,王爺等着,事成后,還望您不要忘了今日承諾。”蘇清越把葯碗擱在桌上。
蘇相如冷不丁打了個噴嚏,下意識攏緊身上的斗篷,八王府的大門已足夠氣派,不想裏頭的面積不遑多讓,她摸索了足足三天,直到今日才把王府走完。
其實一口氣走下來,只需一日就好。但她只是外客,一次走完難免惹人起疑。
她只好設計,讓人看來她不過是為了躲八皇子,所以才“不得已”在園內閑逛。
蘇相如在一棵梅樹下坐下,找了整整三日,她並未在八王府發現任何異處。
太子指的到底是什麼?她自懷中取出一物,而這枚玉佩又與什麼線索相扣?
“夫人,奴婢總算找到您了,少爺命人遞了口信來,說是要隨三皇子出城演武七日,他不在這幾日的時間裏,讓您照顧好自己。”月奴氣喘吁吁地跑過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