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狗男人就是你的姘頭?
蹭的一聲輕響。
眼看着蘇相如就要一頭砸進水裏,粗糲的繩子突然一顫,幸運的掛住了井壁的一處青石。
這地方本就破舊,原本是個要被廢棄的水井,牆壁上凹凸不平甚至有多處被腐蝕出來的孔洞。
恰好讓蘇相如得了幾處落腳的地方。
她原本就職的科研機構隸屬於軍方,嚴格來說她算是半個軍醫,凝在靈魂血骨里的反應可不是原主那個外厲內荏的少婦能比得上的。
蘇相如手腕一動,用堪稱詭異的速度解開了手上的繩結,腳尖一勾就踩着青石立穩,另一隻手隨意的握住了垂下的麻繩。
與此同時,她察覺到那麻繩竟再次朝上方移動。
蘇相如驚訝的抬頭,剛好看到趙頤安將繩子在身上纏了幾圈,兩隻手緊緊的扒在井邊,一張小臉憋得通紅,正試圖用全身的力量把蘇相如拉出去。
刺耳的聲音繼續傳來,蘇相如認出,這聲音是趙驚寒的母親,也是她的婆婆趙周氏。
之前口口聲聲說要弄死她的老惡婦。
趙周氏狠狠的剜了那郎中一眼,幾步走到趙頤安面前,伸手就朝他耳朵上扯去。
“小兔崽子,誰讓你放了那個賤人的!你是想害死你爹嗎?”
趙頤安下意識的想躲開,但想到還在井中的蘇相如,咬牙閉上了眼睛,執意要把蘇相如從水中拉出來。
蘇相如眸光一冷,反手扣住上方的一塊青石,攀住井口利落的翻了出來。
她拎住趙頤安的領子往懷中一扣,身體靈活的往另一側一轉,抱着趙頤安就遠離了井口。
趙周氏只覺得眼前影子一晃,眨眼間蘇相如已經脫困,迎接她的就是黑漆漆的井口。
她心底一抽身體頓時失衡,不由一聲慘叫。
跟着,就一頭撞到了水井邊緣,頓時撞了個頭破血流。
“你這個賤人!”
趙周氏眼前一黑幾乎昏死過去。
她捂着腦袋坐在地上,指着蘇相如氣的臉色青紫,哆嗦着嘴唇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以往,這小賤人在家裏畏畏縮縮,讓她往東不敢往西。
哪怕是打罵她都默默的受了。
今日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躲着她了!
看着趙周氏狼狽的模樣,蘇相如眉心禁不住一揚,眼底的笑意也更加濃郁。
她這歐皇體質可不是白叫的。
從小到大,她不僅做事非常幸運,但凡是得罪了她想坑害她的人,都會變得異常的倒霉,猶如衰神附體版災禍連連。
看來這體質並不因為她穿越了有所改變。
很慶幸她依然是得老天爺眷顧的親女兒。
蘇相如懶得搭理趙周氏這個潑婦。
趙家老爺還在位時,趙周氏也曾風光過一陣兒。
直到趙老爺子辭官回鄉后病故,趙家就此一落千丈,但趙周氏卻絲毫不懂得持家,仍然是擺着京城夫人的做派,沒多久就把趙家的積蓄給揮霍乾淨。
若不是她強逼着趙驚寒去求娶原主的妹妹,想攀着蘇家這門親事重返京城,蘇母也不會讓原主給蘇清越代嫁,生生的被這老妖婆給磋磨死了。
“娘……”
懷裏傳來怯生生的低喃,趙頤安看着地上哀嚎的趙周氏,小手攥緊了蘇相如的袖子。
蘇相如皺了皺眉,伸手翻開了趙頤安的衣領,然後又掀起了他的衣服下擺。
果然,就見那嬌嫩無比的皮膚上印着一道道紅痕。
全都是被那粗糲的麻繩給磨出來的,有的地方還在滲血。
她看都沒看趙周氏一眼,轉向郎中問:“先生那裏可有金瘡葯?”
“你——你這小蹄子怎麼敢對母親做出這種事!”
驚呼聲再度傳來,蘇相如回頭,看到一男一女正從後院拐過來。
是趙家的長房。
趙驚寒的大哥趙炳勝,以及他的媳婦兒趙張氏。
原本,趙炳勝已經和趙驚寒分家,還霸佔了老宅把趙周氏和趙驚寒一家攆了出去。
可得知趙驚寒高中了狀元,趙炳勝立刻攜一家老小纏了回來,以主人家自居,擺明了是要攀附趙驚寒。
趙張氏飛快的衝上前把趙母扶了起來,陰着臉對蘇相如道:
“你這個大逆不道的賤蹄子,竟然敢對母親動手!”
她目光掃過那俊俏的郎中,聲音里更帶了幾分鄙夷。
“我就說,我們二叔原本是驚才絕艷的人物,哪能剛中了狀元就出了那檔子禍事,生生的給摔成了殘廢。就是你這個攪屎棍掃把星在作怪!照我看,你早就背着二叔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她朝蘇相如狠狠的啐了一口,“這狗男人就是你的姘頭?我就說趙頤安這孽種跟二叔長得一點都不像,感情是人家早就自己認了親爹,這是藉機來我們趙家闔家團圓來了?”
“你們……這!”
郎中原本是好心來救人。
趙驚寒出事後,就是他們醫館的老先生來趙家為趙驚寒看診的,故而他也跟着師父來過幾次。
趙頤安之前跑到醫館跪了很久,只求着他來救蘇相如。
郎中見不得一個小孩子又是下跪又是磕頭,這才跟着趙頤安前來救人。
哪想到會被扣上這麼一頂帽子,迎頭潑了一臉的污水。
“喲,心虛了?”
趙張氏冷冷的瞪着郎中,“說,你到底是什麼時候跟這個賤人搞在一起的。”
趙周氏也對蘇相如破口大罵,“我就知道你這夜叉是個喪門星。來人吶,給我報官!我要把這對狗男女浸豬籠!”
說著,拎起井邊的碎石就朝蘇相如砸了過去。
蘇相如眸光一寒,下意識的把趙頤安護在了懷裏,飛快的躲過了迎面飛來的黑影。
依偎在蘇相如溫暖的懷抱中,趙頤安先是微微一愣,然後就依戀的抱緊了蘇相如,而後眼底就泛出了淚光。
他娘從未待他如此親近過。
蘇相如唇角一勾,淡然道:“你儘管去。動用私刑,憑空誣告,我倒要看看官府會如何處置你們。”
“什麼誣告!”趙張氏惡言惡語道。
她眼底也閃過了一絲驚訝。
蘇相如今日吃錯藥了?
竟然敢跟她們還嘴了。
“你說這孩子不是夫君的?”蘇相如抬手理了理趙頤安微亂的髮絲。
“呵,這孩子跟二叔哪有半點相似!”趙張氏輕哼,“一定是你跟這個狗男人偷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