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果然一直都沒安好心
趙周氏怒然的瞪向蘇相如,“這個家裏還沒輪到你做主的時候,琅兒已經賣給了秀坊,賣身契還握在綉坊,綉坊要帶走她天經地義。你這麼上趕着給她出頭,難不成你要拿銀子給她贖身?”
“嫂嫂!”
趙沁琅希冀的目光頓時落到了蘇相如身上,像個驚恐的兔子般一臉的哀求。
“對啊,二夫人是想給三小姐贖身。”領頭的大漢嘲諷的道。
誰不知道趙家就是個破落戶。
就算趙驚寒中了狀元,眼瞅着也是個沒命消受的貨。
他們可不怕蘇相如一個婦道人家。
“給她贖身要多少銀子。”蘇相如不耐煩的道。
“五百兩。”
大漢不屑的道:“想要人,就拿錢。”
“先生。”
蘇相如漠然的走到王大夫面前,隨意取出一株草藥遞給了他,“可否請先生幫我贖人?”
王大夫雙眼頓時一亮,“沒問題!”
這株草藥價值三千兩,用它換一紙賣身契,這趙家夫人簡直是個傻子。
蘇相如懶得再理會這些鬧劇,只說讓綉坊去醫館拿錢,然後就帶着趙頤安回去了趙家主院。
她暗暗決定,一定要早點拿到休書,好脫離這一家子蠻橫的奇葩,帶着自己兒子過逍遙日子去。
葯香瀰漫,蘇相如很快用龍血草調配了解藥,細心的餵給了昏迷不醒的趙驚寒。
眼看着他的脈象歸於平穩,王大夫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夫人的房子果然有效,狀元郎如今已經脫險了,只要夫人細心照顧,不出兩個月就能恢復如常。”
說完,郎中就收拾好葯香起身告辭了。
聽到郎中說趙驚寒脫險,趙周氏提着的那口氣終於放了下來。
想到蘇相如晚上拿回來的那些草藥,她眼珠子一轉就打起了其他的主意。
卻聽蘇相如道:“夫君還沒醒過來,也不知道病情日後會不會反覆。”
趙周氏心底頓時一個激靈。
連郎中都治不好的怪病,卻讓蘇相如給解決了。
萬一這個節骨眼得罪了她,她真的狠心讓趙驚寒出了意外,那趙家就真的完了。
趙周氏難得對蘇相如露出了笑臉,“兒媳你好生照顧着寒兒,也別太累了,娘這就差人給你準備晚膳,也得給你補補身子。”
說著,給身側的趙張氏以及趙沁琅使了個眼色,忙不迭的帶着他們離開了卧房。
屋內隨之一靜。
蘇相如終於忍不住鬆了口氣。
這幾天,過的活像打仗一樣,她在實驗室的時候可從來沒這麼鬧心過。
心底暗暗腹誹,但蘇相如還是仔細的把解毒湯藥餵給趙驚寒。
聽着趙驚寒平順的呼吸,蘇相如忍不住勾唇一笑,下意識的抬手拭去了他唇邊的葯漬。
說到底她也還是個大夫,自然欣慰病人能得救。
明日清晨,趙驚寒一定會蘇醒。
燭光搖曳,映照着床邊一坐一躺的兩人,交疊的剪影竟顯的無比的和諧,活像一對神仙眷侶。
轟——
卻聽一聲轟然巨響。
卧房的門被人一把撞開,打破了這滿室的靜謐溫馨。
趙沁琅像是瘋了一樣沖了過來,一把打翻了蘇相如手中的葯碗。
尖銳的碎片劃破了趙沁琅的掌心,趙沁琅捂着傷口惡狠狠的看着蘇相如,一改之前小白兔的模樣,像是護着雞崽子般的母雞一樣怒道:“你要對我哥哥做什麼!你這個毒婦!”
“出什麼事了!”
趙周氏和趙張氏前腳剛走,就聽到主卧又一陣騷亂。
兩人忙不迭的趕回來,就見趙沁琅哭哭啼啼的指着蘇相如道:
“娘!大嫂,這個毒婦要害死我二哥。我原本不放心二哥,也不放心她太過辛苦,想代替她來照顧二哥。沒想到剛進來就看到她在碗裏放進了其他的東西,她分明是要害我二哥啊!”
“你——”
趙周氏咬牙切齒道:“好啊,你果然一直都沒安好心!”
蘇相如一臉古怪的看着趙沁琅。
總覺得……她看着趙驚寒的眼神格外詭異。
她一時間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卻直覺這女人日後會是個比孫瑾若更麻煩的存在。
蘇相如不由得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就該讓她被綉坊給拖走,她是豬油蒙心了才會心軟就她。
趙家這夥人已經從骨頭爛到了根里,根本就是蛇鼠一窩。
“不要趕走我娘!”
趙頤安也緊跟着沖了進來,張開手臂試圖護住蘇相如,“我娘絕對不會害我爹的,小姑你瞎說!”
“小兔崽子,白瞎了你那一雙眼睛,你給老娘起開!”
趙周氏抬手就要扯開趙頤安。
一聲低沉的怒斥傳來,“吵什麼!”
在一屋子的鬧劇越演越烈中,趙驚寒不堪其擾的被吵醒。
清湛的雙眸再度落到了蘇相如的身上。
他一開口,四周都安靜下來。
蘇相如撇撇嘴,並不以為意,反倒是趙周氏跟趙沁琅淚汪汪的撲過去,母女兩個十分傷心,趙沁琅哭的極其動情,不知道的還以為趙驚寒是她親爹亦或者情郎。
趙周氏一面哭,一面讓人把趙舟言帶過來:“言兒擔心你擔心的不行,方才險些哭暈過去……”
他們一家子哭的熱鬧,趙驚寒卻不像是很喜歡這種氛圍似的,好半天無動於衷。
等到趙周氏幾個人哭累了,她又開始作妖,一雙哭的通紅的眼睛看着趙頤安跟蘇相如,像是在看仇人。
“言兒是孝順孩子,不像某些人被教養的豬狗不如白眼狼,害了人還有臉站在這裏。”
蘇相如倒不覺得有什麼,趙頤安卻覺得自己做錯事,又愧又羞的低下頭,死死抓着蘇相如的袖子躲在她身後,看見這樣,趙驚寒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落在蘇相如身上。
蘇相如注意到趙驚寒的目光卻沒空管,她一把護住趙頤安,冷冷看着趙周氏。
趙驚寒移開視線,淡聲道:“如娘是我的正妻,安兒也是您的孫子,娘雖然看不慣,但到底是一家。”
他身體虛弱,說這些話明顯已經盡了全力。
但趙周氏卻渾然不覺,一股腦抓着趙驚寒的手搖晃哭訴:“我的兒!這賤人給你下藥想要害死你啊,快一紙休書把她逐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