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事不關己
等興奮感一過，大師發現有些地方不對勁。
即使成實之前出現過自首，以及持刀威脅恐嚇的行為發生，導致警視廳對他產生了一定程度上的懷疑，那也不至於把妃英理這種號稱律界不敗女王的律師請過來吧？
大師心裏充滿了疑惑。
妃英理看着大師，笑着：“雖然是第一次和成實先生見面，但這已經是我第二次處理你的案子了。之所以貿然前來打擾，是因為我想聽一聽我當事人的看法。”
大師眨巴眨巴眼，沒說話。
——難道說，成實君上一個案子也是妃律師處理的？為什麼淺井優真把關於成實君的案子都交給妃英理來處理？
“妃律師，事實上，成實現在似乎處於一個半失憶的狀態。”淺井優真說著，嘆了口氣，“他對昨天發生的事情甚至還沒有我了解的多。”
妃英理訝然，看向大師，“什麼都不記得嗎？”
大師搖頭，“不是的，零碎的記得一些畫面，但大部分都是在大哥告訴我之後，我才想起來的畫面，可是事情的前因後果，我真的都記不起來。”
淺井優真接著說：“昨天發生的事情很奇怪，有很多講不清楚的地方，我擔心會因為這些事情影響到成實的未來，萬一被那人拖下水，成實可能會失去行醫執照。”
……嘶，還真是感人兄弟情。
大師有些感動，但該吐槽的他依然要吐槽一下。
妃英理眯了眯眼睛，“唔……雖然覺得您多慮了，但我會儘力的。”
“噗嗤。”大師沒憋住。
見妃英理看着自己，大師沒忍住，朝大美人呲牙笑了笑，“我也覺得大哥多慮了，但還是要麻煩妃律師你了。”
一個是從法律層面上，覺得一個疑似持刀恐嚇還不足以上升到刑事案件導致失去行醫執照。
另一個則是根本不在乎行醫執照。
但在某種程度上，他倆算是達成共識。
於是妃律師也回以笑容。
接下來，妃律師向成實仔細詢問了不少細節，大部分都是淺井優真回答的，因為說得也跟事實沒啥太大出入……當然，有出入大師也不會提醒。
反正但凡向成實確認，無關緊要的，成實就說的確有這記憶，其他一律忽悠過去。
案子本身也沒什麼難度，整個案件下來，也就只有一個持刀恐嚇最嚴重……
所以他們在這麼慎重的商量啥來着？
大師再一次恍惚了神智。
等前後事情說得差不離了，淺井優真也再一次提出了他的疑問：“我沒有得到平田和明的詳細口供，成實又失憶了，所以成實到底是怎麼受傷的我們一直不知道。”
妃英理：“哎？不是二樓跳下來？”
“不不不，在他跳下來之前，診所一樓的藥房就出現了血水，但當天又沒有其他人受傷，成實跳樓以後也不曾進過診所。”
這兩位精英就這個問題討論了好一會兒，大師實在看不下去，假裝記起了什麼，說道：“我好像是被花盆砸傷的。”
妃英理&優真：“什麼花盆？”
大師皺着臉，“不知道啊，我就記得有人砸了我三個花盆，有一個砸中了，很疼。”
再問其他的，大師也就說不出啥了。
如此，根據大師的描述，妃英理大致推出了事情發展的百分之九十八的過程。
大師表示：“好像是這樣的。”
平田和明的事情討論到此結束，關於販毒的事情，大師全程沒有提及。
但不知道為什麼，淺井優真也沒有說出任何關於販毒團伙的事情來，算是把成實持刀威脅他人的動機給隱瞞了下來。
只是，這事兒不是他不說就沒人知道的，至少平田和明那邊，未必會把這事兒掩蓋住。
這件事討論過後，妃英理竟然又說起了別的事情。
妃大美人眼裏帶着好奇，“成實桑，你不記得了很多事情，那你記得龜山勇的案子嗎？”
雖然這姐們一副輕鬆閑聊的姿態……
但哪有人拿案子出來當閑聊的，大師心裏一緊，瞬間提起防備，“哎？龜山先生？他犯什麼案子了？”
他時刻牢記劇本設定，設計麻生圭二販毒團伙的事情都不能記得，那麼龜山勇死亡的事情也就不能記得了。
“這樣啊，這也不記得了。”妃英理如有所思……表情有些假，顯然是在試探什麼。
大師正緊張着，淺井優真第一時間把話題帶走，“發生了什麼事情，龜山勇的案子有什麼偏差嗎？”
“不。”妃英理否認道：“這個案子不可能翻案。”
大師裝作一副好奇的樣子：“翻案？”
“此事你不知道的好。”妃英理笑着搖頭，並且看向淺井優真。
優真大哥回了個點頭。
大師驚訝的挑了挑眉頭。
言下之意，妃律師怕是非常清楚龜山勇於成實而言意味着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淺井優真倒是開了口，“只不過是他犯了心臟病去世了，然之後呢，莫名其妙跳出一個人來，說他殺了龜山勇。
最可笑的是，這人臨了又推翻了自己的口供，說自首認罪是想假裝自己殺了這人，以此告慰亡者在天之靈。結果第二天做了個夢，又說有人託夢不讓他干這種傻事兒。”
這故事編得……可真是精彩，不僅故事邏輯有點問題，還充滿了諷刺意味。
大師聽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為啥，越聽越開心，突然對優真兄弟產生了同道中人的感覺，還笑嘻嘻的接了一句：“然後呢，然後發生什麼了？”
妃英理和淺井優真的眼神突然都有了一絲不對勁。
被他們同時盯着的大師心裏可無辜了：那白痴可不是我！別鬧！
“什麼然後，哪裏來的然後。”淺井優真憤憤道：“那人本就是意外病逝，警方根本沒有證據能控告這個人，最後當然是放人。”
淺井優真狠狠瞪着大師，彷彿在說你聽故事聽得還挺開心，沒有羞恥心哈？
大師撓了撓下巴，訕笑兩聲，然眼神依然無辜，畢竟……事不關己。
現場尷尬了兩秒，這對精英男女紛紛忽略大師，自顧自討論起應對警方的方案跟說辭來。
沒多會兒，妃英理說要去打聽警方那邊的消息，就告辭了。
大美人走了之後，兩兄弟之間的氣氛更加尷尬……
其實大師是不尷尬的，就是淺井優真一直盯着他，神色複雜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就是不說話。
互相尷尬了幾分鐘，淺井優真匆匆撂下一句，“老老實實獃著，警方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來人了，你既然失憶了，對着警官們就乾脆說什麼都不知道，什麼持刀威脅……”
說著說著就發現，這些都是妃英理剛剛交代過的，於是尷尬閉嘴，甩手走人。
哎，這彆扭的性子……肯定隨他爹。
這倆男人都這麼彆扭……
不對，成實也挺彆扭的。
大師嘆了口氣，按下傳喚鈴，找小護士要了吃食，和解悶用的各色書籍報紙雜誌。
醫院裏準備的這些書報其實不咋好看，但有助於大師了解這個時代的背景啥的。
他的確也準備要好好的在醫院裏面獃著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