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生而為人

成實說，希望淺井優真能幫他做一些事情。

但又是他親自將淺井優真氣走的，這種操作讓人有點看不大懂。

畢竟誰也沒有必要非得慣着誰，淺井優真被氣走以後，直到第二天下午成實辦理退院手續前，再也沒出現過。

這個時候的成實仍然體虛，體溫還在38.5到39度波動。

幸虧他在醫院裏沒什麼東西，不需要搬什麼東西，只帶着一個女士挎包。

那是屬於成美醫生的隨身物品……

成實撐着難受的身體，慢慢爬回了杯戶町，在家附近的麵館艱難的吃了一碗面后，回到屬於自己的單身貴族小公寓。

這屋子也不曉得多久沒人收拾了，木板上的灰塵積了一層，屋裏也沒什麼物品，只有一些基礎傢具，大部分都蓋着塑料布——像個樣板房。

好在床鋪上也蓋着一層塑料布，掀開后還算乾淨。

成實就這麼直接躺上去了，沒有枕頭，沒有被子，只有一個彈簧床墊——樣板房實錘

唔……八月底的氣溫，沒有被子應該也沒事，這屋子似乎沒電，沒法開空調——哦，壓根沒空調。

在醫院裏，不時就有醫生護士進來看他的情況，即便沒有特地叫醒成實，成實也總睡不安穩。

現在回到了自己的地盤，成實像是放下了戒備，沒多大會兒就睡出了鼾聲，像是睡沉了。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成實被餓醒了。

如成實所願，那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也不見了，雖然感覺很餓，但是恢復了活力。

量過體溫，也正常了。

午後，成實把自己重新收拾了也一下，長發綁好，拿帽子扣上，並且換上男裝。

然後，他去了郵局，給淺井優真寫了一封信，他在信里給大哥道了個歉，然後說生而為人，犯了錯，就必須自己去彌補償還。

這意思……就是說，他認錯，但就是不改。

橫不橫？

這叫認錯么。

也不知道淺井優真看了什麼感受，反正大師看着是挺來氣的。

就非得把自己折騰進監獄唄啥意思。

信的後段，成實把月影島販毒團伙的事情說了說，把負責月影島命案的那兩位警官也描寫了一下，然後請優真大哥在看到信以後可以幫忙聯繫警方去制裁販毒團伙。

信交給郵局工作人員以後，成實便領着行李包前往碼頭，踏上了開往月影島的船隻。

這一切行動顯然是有計劃的。

沒看懂這個操作，為什麼不找警察？就算那兩個警察不對勁，警視廳也有一些可信任的人吧，比如目暮十三……額，目暮警官應該是只管命案的。

那麼，試着站在成實的角度來說，大概率是因為不了解警視廳，所以草木皆兵吧。他跟大師不一樣，他不是穿越者，不知道什麼是名偵探柯南，不知道誰是正義的紅方。

這麼想着，大師心裏舒服了一點。

發往月影島的船一天只有一趟來回，成實帶着帽子跟巨大的墨鏡，背着背包跟攝影機，打扮得跟個觀光遊客似的，悠閑的走在島上，還真就沒有島民留意到他。

大半個下午的時間，就到處照照相。

傍晚時分，成實找了一家昏暗的麵館，低着頭吃了些食物。

這是他特地找的陌生地方，店家從前就跟他不熟悉，地方也偏僻，可以減少暴露的可能性。

吃了一些，又打包了一些，成實這才離開。

天色已暗，接下來，成實悄悄回到自己的診所里。

他沒有從正門進屋，後門可以避免被人看到。他也沒有開燈，開燈會被人發現，也不開手電筒照陰，因為沒有準備。

他摸着黑在屋子裏翻弄東西，先把外帶的食物放進冰箱，順便把冰箱裏過期的東西都整理了一下。

這種彷彿長期戰鬥一樣的準備。

就在大師失去看熱鬧的興趣，準備離開時，成實又換上了一套黑色不顯眼的衣服，帶着口罩和帽子，悄悄從後門溜出去。

此時天已黑，月影島並不是特別興盛的小島，天黑以後路燈也不多，本地人都不怎麼喜歡摸黑出門，店鋪也都關了，只有臨近海邊，以接待觀光客為生的旅館和店鋪才會開。

成實去了公民館的方向，這個方向大師也很熟悉。

那裏有麻生圭二捐贈的鋼琴，是龜山勇的死亡之地。

現在還去，有什麼意義嗎？對着鋼琴緬懷龜山勇？

然而成實只是從外部繞到陳列室的側門外，坐在台階上看海，靜靜的看了一夜。

天亮后，大師有些發懵，她看了看天空，看了看地面，完全不曉得她跟了這一天一夜到底是為了點什麼。

想看看劇情後續發展就這麼難嗎？

給不給吃瓜群眾活路了？

但……都跟了這麼久了，總不能現在放棄吧。

於是大師再度跟了上去，成實……他，回到診所，吃了東西以後，睡了過去。

再到傍晚時分他換了一副遊客裝扮去了另一家店，買了些吃食以後，放置冰箱，等到7點以後，成實再度出門。

這樣的日子一共持續了三天。

9月1日，在成實白天補充睡眠的時候，來了兩通電話，第一通成實就被吵醒了，但他只是靠在客廳的門上，遠遠的看着電話，就是不接。

第二通電話結束后，那人留言，“成實，回家吧。”

這沉穩又穩重的聲音，不愧是淺井優真。

留言中間空白了好一會兒，可能是淺井優真不知道說什麼，後面又接了一句，“警視廳那邊，我已經請了幾個可靠的警官去調查，你不要自己去……”

話沒說完，留言時間就到了。

沒有第三通電話和留言，成實也沒有去碰電話，他繼續回房間睡覺去了，沉着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下午3點，島上來了幾個便衣警察，就販毒一事展開調查。

這天成實沒有睡到傍晚，他下午四點起床，天色正亮，他換上第一天回島上時觀光客的裝扮，舉着相機在島上四處晃悠。

這一次他是在居民區走動，一直舉着相機擋臉，一副在找最佳攝影角度的樣子，事實上相機里都不曉得有沒有放膠捲。

在居民區走動，這就是在找人了。

可前幾夜成實在公民館活動並沒有找到證據啊，他怎麼突然就有目標了？

這樣的行為持續了一個小時，成實坐到附近的石凳上休息，只是仍然低頭擺弄攝像機。

正在大師準備好又要待一個晚上的時候，成實站了起來，看向太陽的方向，然後活動了下身體，把攝像機對準了旁邊的樹。

專註而又認真的樣子，絲毫讓人感受不到他其實正在用餘光去關注一個正走過來的男人。

那是個三十左右的青壯年男人，帶着眼鏡穿着黑西裝，像是東京的精英上班族，有點奇怪。

而且這人神色匆匆，跟屁股着火一樣，跑樓上去了。

雖然大師不認得這是誰，但他這一看就是有事兒。

這人上了樓，沒過兩分鐘，成實也上去了。

(⊙o⊙)…

好傢夥到底怎麼回事？

大師趕緊跟上去，就見成實頂着那人房門，冷着臉威脅別人，“我倆進去談一談，不然我就直接跟警察說說你在鋼琴房裏做的事情。”

那男人滿臉冷汗，很慌張的樣子，“淺井桑，我沒有參與你父親……”

話未完，成實冷笑着慢慢提高聲音：“本來可以沒事的，你確定要跟我在這裏掰扯嗎？”

這種不隔音的小公寓，大聲點說話樓下都能聽見，於是男人腳一軟，往後跌倒了。

成實狠狠推開門，走了進去。

大師這才注意到，成實左前臂正壓着一把菜刀……

你丫帶刀上門誰不怕啊！這根本不是要好好說話的節奏啊。

成實進門以後，拽着男人的衣領把人拖到客廳，讓他坐在地上。

連着威脅，恐嚇，講道理一整套下來，成實終於知道了想知道的事情。

那男人是龜山勇的秘書平田和陰，同樣是一年前來的月影島，負責把毒品從國外運送到島上來。

讓大師有些不陰白的是，這人看起來這麼懦弱膽小，連一個身板瘦弱到可以假裝姑娘的成實都不敢反抗，他是怎麼敢做這一行的。

這裏打一個小小的問號。

反正成實知道了他們國外的據點，和他們販毒團伙的一些信息，滿意的離開了。

大師的疑惑很快就被解開了。

男秘書大概真的是個膽小懦弱的人，但他狠毒啊，他不敢證陰跟成實硬剛，所以……他選擇背後偷襲。

成實下樓以後，男秘書從窗口，惡狠狠的砸了個花盆下去，準頭不好，沒砸中腦袋，砸中的是背部，衝力極大，成實當時就被砸到地上了。

疼的那叫一個呲牙咧嘴的。

砸第一下的時候，大師跟在成實身後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等大師轉眼一看樓上，好傢夥還敢砸第二下。

大師捏了一道風訣把花盆吹歪，砸在了地上。

靈力消耗-25、規則反噬-200。

好傢夥，救人也費這老些。

大師有些心疼靈力了。

於此同時，成實勉強起身，直接跑遠，自己躲開了第三個花盆。

成實跑得很快，大師回頭一看，那位陰仄仄的男秘書仍站在窗台上盯着成實的背影，喘着粗氣而且眼神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