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無法證實
“我在這兒呢。”
彩音聽見他的聲音,轉身。
她看向他,他卻只顧着抹掉臉上的雨水,他兩眼通紅,用眼睛被雨水沖刷得睜不開了。
彩音看着他。
——而那張熟悉的臉上寫滿了陌生的顏色。
彩音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來,然後半天不知道說什麼,乾脆蹲在地上,“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哭得好像死了哥。
大師更不敢看她了。
——————--
一場暴風雨。
加上十一月不見太陽的寒冷天氣。
那天冒雨出航的眾人如願以償的集體感冒生病了,包括大師,也包括小弘樹。
當然連續兩日的詭異暴雨和大風也讓島上眾人無法離開。
只是一直沒發生什麼事情。
沒有殺人案。
沒有失蹤人員。
沒有任何事件。
唯一發生的事情便是七尾八重子的遇難。
一場看似是意外的海難,但這丫頭對外什麼都沒有說出來,當然大師也沒有去問。
過後,七尾八重子知道大師是怎麼去救自己的時候,特地向大師去道謝了。
大師沒有問,是因為他已經通過柳天真的偷窺轉述了解了事情背後發生的事情。
有點難理解,但不是因為事件過程的邏輯亂,大師認為……難理解的點在於,人的底線為啥能這麼低。
或者換個說法——總有些人的想法叫人難以理解。
七尾八重子,二十歲女大學生。
家世平平,奶奶是四井家族的老管家,她是跟着一個叫四井麗花的大小姐過來的。
那天是這樣的。
四井麗花早上出海,單獨留在了一個小島上,讓別人下午五點以後再求接她,但除了當時同行的人,沒別人知道這事兒。
在暴風雨開始以後,七尾八重子很擔心四井麗花,因為四井麗花所在的那個小島一漲潮就會被淹沒,但那個時候船和服務員們已經出海去接別人了,八重子便獨自劃了皮划艇去接人,走的時候只多帶了一件救生衣。
柳天真說到這兒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
大師聽着也涼了半邊心,話說他們去救八重子的時候,她身上並沒有救生衣,是空手抓着皮划艇的。
風浪這麼大,但凡這姑娘沒那麼堅韌,或者體力不足夠,她或許早就溺水而亡。
那為什麼八重子身上的救生衣會不見呢?
她身上穿了一件,又多帶了一件救生衣給四井麗花,按理說來是足以等待救援的了。
柳天真又說起從負責救援的旅店服務員口中得知的事情。
在下午一點的時候,四井麗花和另一位男性在淹沒的小島附近被搜尋到了。
柳天真特彆強調,四井麗花和那位二階堂獲救以後,並沒有提到過七尾八重子的存在,而這兩人的身上,都穿着救生衣。
與四井麗花、二階堂同一個遊艇社團的人則八卦說,二階堂明明說是要單獨去海釣,而四井麗花留在那個小島上時,並沒有穿救生衣。
這……
顯而易見,這是一對狗男女,而且禽獸不如的搶走了八重子身上的救生衣。
你說說,有必要這麼做嗎?
一個皮划艇,兩件救生衣,三個人明明能夠相互扶持在救生艇上堅持一下,在有人救援的情況下,能堅持很久的。
非得害人。
為什麼非得害人?
大師完全可以合理推斷那對狗男女是想掩蓋點什麼事情,比如姦情什麼的。
呵。
這事兒擱大師身上,他怎麼不得雙倍奉還?
但八重子那個孩子似乎並沒打算報復,甚至不想多提……大師自然也不想管她是怎麼想的,救完人就算了,沒必要送到西。
撇開這件事情不說,大師對這次外出沒有出人命還是頗感欣慰的。
這足以證明,他並沒有走上柯南的老路。
————--
一場暴風雨以後,天氣徹底轉寒。
大師來伊豆時只帶了幾件薄外套,傍晚回程的路上被冷風吹得噴嚏連連。
看到大師那副孱弱的模樣,彩音分外同情,“今天氣溫應該下10度了吧,這麼冷。”
大師正要說話,弘樹擦了擦鼻涕,“8.5攝氏度,其實太陽挺好的,就是海上風大了點。”
彩音張手擁抱了下太陽,文藝姿態相當放肆,“今年的寒流來得真晚。”
弘樹和彩音那天都淋了雨,弘樹理所當然的感冒了,彩音仍然生龍活虎。
生命力之強可見一斑,連柳天真都說彩音這身體素質好,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這話兜兜轉轉的理解了那麼一下,中心思想大約是說,大師現在的身體比誰都差了那麼一些。
大師:……
但身體不太健康的大師沒有權利休假。
回到東京第二天,他就聯絡了石澤二之助和休假完畢該復工的米原櫻子。
他們將這幾天東京地區的新案子送過來,柳天真去抓,但完結的案子沒幾個,大師馬不停蹄的去了警視廳。
————---
11月11日,周五,早晨,彩音將弘樹送去學校上課。
隨後曠課去找妮娜。
這時工作室里還有好些妮娜的同事,對彩音突然的上門,妮娜有些訝異,“不是今天才從島上出來嗎?怎麼不回家休息?”
“姐,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談談。”
彩音面色如此慎重,叫妮娜同樣認真了起來。
“……走,去我休息室。”
妮娜拉着彩音離開工作室,“你想跟我說什麼?”
“關於成實的。”
“成實?”妮娜停下腳步,轉身,“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還是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尤其這兩天在島上,他跟……”彩音眸色陰沉,“他的模樣……”
妮娜變了臉色,沉了臉。
其實,他們與大師相處越久,不同的地方也就越明顯。
成實兄本人是個觸覺敏感,做事考慮周到,但容易瞻前顧後,猶猶豫豫的人。
而大師,神經略微大條,辦事乾淨利索,甚至還有些狠。
更別提他們之間相處方式的巨大變化了。
姐妹倆站在走廊里沉默了許久,妮娜牽着彩音的手回到辦公室,給優真大哥打了個電話,在優真的辦公室約見,說好要談成實的事情。
彩音默默地看着姐姐。
妮娜沉着一張小圓臉,摩挲着電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和大哥瞞了我什麼事情?”
“談不上隱瞞……只是一些無法證實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