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運的橄欖枝
拿到手機的顧薇怡立馬就給她媽媽打了電話尋求安慰,哭的驚天地泣鬼神,絲毫不顧這通電話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雖然我知道這是個正常小女孩的反應,但是我也意識到了等待我的是怎麼樣的暴風雨。我看顧薇怡的眼神逐漸冰冷起來,甚至有些後悔來救她,她這都不能稱之為豬隊友了,簡直是又狗又蠢。
原本我對顧薇怡抱着一絲期望,畢竟我是冒着那樣的危險救了她,直到繼母撒潑撕的不停扇我巴掌掐我的時候幻滅了。
等繼母火急火燎來到醫院的時候,她才後知後覺的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在那種地方,還差點清白之身不保。為了不受到懲罰她竟然撒謊說我是帶她去那裏玩的,真是笑話,這可真是現實版的農夫與蛇。
我知道不管我怎麼樣解釋,繼母信任還是一如既往的偏向自己的女兒。
所以她憤怒,從她面目可憎的表情上看的起來她殺了我的心都有了。
“阿姨,我沒有騙您不是我帶她去的。”任由繼母如何對我打罵,我只是冷冷的替自己辯解。父親大概也猜得事情的原委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狀況,我和顧薇怡的為人他再清楚不過,所以他沒有連同繼母一起一味的責罵我只是緘默不言並沒有阻止繼母的行為。
比起偏心的繼母撒謊的顧薇怡,我更恨父親的不作為。就像方才明明可以救我卻置之不理的那個人一樣,為什麼沒有人可以拯救我呢?
“你算是什麼東西?你這條賤命夠賠我們家薇怡的名譽嗎?”說罷她又給了我幾巴掌,我的右半邊臉已經腫的老高了,火辣辣疼的不止我的臉還有我的心。
“你這種敗壞門風的女兒我養不起也不敢養了!”
我與他們而言早就沒了利用價值,我不過是段風花雪月留下來的燙手山芋了。我的父親是入贅到繼母家的,沒有掌握經濟大權的他又跟我有什麼區別呢?
於是我被掃地出門了,徹底變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兒。
說不難過是假的,我只知道我的生母為了生我難產去世了,唯一給我的母愛還是發臭的屍體驚擾了鄰居才讓大家發現了我,我本就是個多餘的。
我的東西不多,只有小小的一背包,裏面除了校服身份證是我的之外所有貼身的衣物甚至都是顧薇怡換下來不要的,我就只配用別人剩下的東西而已。
剛入夜街上的燈光也開始熠熠生輝起來,我坐在公園的長凳上,目光獃滯的望着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
夜晚的夏風夾雜着人們歡聲笑語的細語緩緩的吹拂着,公園裏大多數都是拖家帶口散步的幸福人們。
有孩子圍繞着父母蹦蹦跳跳,有老人牽着狗慢慢踱步,有情侶攜手而談,我靜靜獨自一人看着這萬家萬象。
直到天空中只有一輪圓月陪着我,就連它身旁的星星彷彿都在嘲笑我為何獨自一人。
夜風開始肆虐的吹起來,我的眼淚無聲無息的開始流淌。大街上連個鬼影都沒有了,我望着沒有一盞是屬於我的萬家燈火,心酸委屈茫然的情緒像入骨毒藥開始侵蝕我的意志。
“喲!這不是小辣椒嘛!”不知過了多久我的頭頂突然傳來一道清冽又有點熟悉的男聲。
我抬頭看見被月光籠罩的他,是言明。
月光溫柔的打在他的背上,他的髮絲身體的輪廓被一層柔光打亮。此刻的他竟像個墜入凡間的天使,原本就皮相甚好的他嘴邊還掛着玩味的笑容。
但是我沒有給他好臉色,一想起那天他的所作所為憤怒的情緒也湧起來。
我白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胡亂的抹了把眼淚轉過頭不看他。
“怎麼啦?玩離家出走啊?”他也不氣不疾不徐的在我旁邊坐下。
我緘默不言明顯不太像搭理他,他卻越來越有興趣的跟我搭話。
“我請你吃飯吧?”他站起來走到我臉前,彎腰笑意盈盈的看着我的眼睛。
我憤然的也盯着他跟他直視,彷彿在警告他生人勿擾。我不理解眼前這個人,他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此刻的好心的他跟那天冷漠的他簡直判若兩人,我不得不懷疑他突如其來的好意。
“不吃!”我沒好氣的回答他,“咕嚕嚕……”一天沒有進食的我肚子卻在此刻發出抗議的聲音。
“噗……”他撲哧一下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下,我的臉開始燒起來,我倔強的將臉又背過他去。
“真的不吃哦?不吃那我走咯?”他晃了晃正顯示着某外賣平台的手機,我沒有理他他假意要走。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哦~有的人都快餓死了還不吃嗟來之食,佩服佩服!我可要點一堆香香脆脆的炸雞配上一杯加冰可樂蘸着芝士醬慢慢享用……也許還可以來點燒烤羊肉串之類的……”他邊走邊說,不知道是他好聽的聲音還是食物的魔力誘惑了我,我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衣角。
“謝謝……”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儘管我內心對他還是憤憤不平但是人要學會審時度勢,我不情不願的先跟他道謝。
因為他當紅炸子雞的身份我們沒有去找地方吃飯,而是就在那個公園的長凳上點了一堆外賣。外賣小哥送來的時候他躲了起來,等外賣小哥騎着小電驢遠離之後他才走出來,而我當然是毫不客氣的大快朵頤起來,這是他欠我的!我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慢點吃,女孩子這個吃相也太難看了吧?嘖嘖嘖……”他也沒有同我一起享用,只是在一旁嫌棄的看着我。
“你的家人呢?怎麼半夜不回家?”他點了一支煙沖我吐了一口煙圈。
“我沒有家人,我是孤兒。”我冷漠的回答他,嘴裏方才還美味的食物卻變了味一樣,我有些哽咽的吞了下去。
他吸煙的動作明顯停了一拍,隨後漫不經心的繼續問我:“你的盛老闆好哥哥呢?”他說的是那天那個僅憑一個名號就救了我的男人。
“我跟他沒關係。”我將那天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講了清楚。
“哦~”他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我,“你膽子不小嘛!你知不知道你跟的那個人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哦!”他煞有其事對我認真地說道。
“呵呵……”我冷笑了一聲,關我什麼事呢?反正我人還是完完整整的坐在這裏就對了。
關於我有沒有家這件事他也沒有深追到底,只是問要不要跟着他,他可以給我找一份工作。
我想像過千萬種可以維持我生計的方法,沒有經歷過社會毒打的我實在不知道如何找一份正當工作。他向我拋來了命運的橄欖枝,我的命運也由此改寫……